如果說偷畫是想要知道其中所隱藏的秘密,那連帶著把本小姐繡給劉澈的香囊也給偷了又算是怎麽回事?
俗話說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況,生下來的就算再不可信那也是事實。所以真相就是:偷畫的人覺得我的香囊實在太精美,太喜歡了,所以也就順手牽羊地給拿走了。
恩恩,我摸摸下巴,對自己所推斷的這個結論甚為滿意。看來本小姐還是挺有刺繡天賦的嘛!
哎喲,差點把那位和王小二將軍打的不亦樂乎的錦衣衛指揮使給忘記了,隻是等我走出屋子後,兩人竟已都不見了蹤影。詢問過宮女後才知道,他們兩人打著打著,卻突然間握手言歡起來,相約一起去醉仙樓喝酒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臭男人之間的友情麽?如果不是友情的話那就是基情。嘖嘖,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個前一刻還打的你死我活的對頭,後一刻又英雄相惜般的把酒言歡去了,怎麽看都應該屬於後者。嗯,這年頭當真是基情無處不在啊。
遠遠的,瞥見一抹絳紫色沈陽走過,修長精悍的四肢帶有武者的風格,淡褐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散發出如同麥浪似的光芒,行走間衣帶當風。嘖嘖,這美人是哪裏來的,挺有異域風情的嘛。嗯?長得和司徒炎還有點像!
不對,什麽叫像啊,那根本就是司徒炎。等我回過神來想要叫住他的時候,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又錯失了一次和美人聊天的機會,真是讓人惆悵啊。
一陣略帶涼意的風吹過,陰沉的天空立即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絲。
雨雖然下的很小,但卻一直下到了將近傍晚時分方才停止。就在我彈完最後一個音的時候,陸寒回來了,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看來我之前的判斷是對的,他與那個王小二將軍之間必定是……嗯!肯定了自己的推論後,我又好奇心很重的開始想他們兩個人都那麽強勢,那麽到底誰在上麵,誰在下麵啊?
陸寒脾氣這麽暴躁,而且又流裏流氣的,肯定是在上麵的。可是話又說回來,人家王小二可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啊,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被壓在下麵呢?
“你幹嘛一直盯著老子看?”陸寒隨手從九珍琉璃盤裏拿了個蘋果,放在手上拋來拋去的。
“老師,我能問你個問題麽?”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寒的臉色,脆弱的小心髒跳的有那麽點快,真不知道自己將問題說出口後,他會不會氣的直接將我砍了。可是……就算被砍了,我也要知道他和王小二兩個人到底誰上誰下,腐女的精神是偉大的,恩!就是這樣。
“老子今天心情好,有什麽問題盡管問。”陸寒接住掉下來的蘋果,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開始啃蘋果。
我深吸了口氣,語氣那叫一個小心啊:“那個萬一我問了什麽讓你生氣的問題,你會不會砍死我啊?”
清脆的嚼蘋果聲從他的口中傳出來,陸寒想了一會,才道:“放心,你是劉澈的女人,老子是不會砍死你的。”
嘖嘖,看來隻要有劉澈在,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就拿我沒轍,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個我想問,你和王將軍到底誰在上麵?”
“誰在上麵?”陸寒愣了愣,隨即道,“你的意思是誰比較厲害麽?”
真沒看出來,他對這種問題倒是一點也不忌諱,誰比較厲害,這種反問式的回答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對,我的意思是你們誰比較厲害?”
“你個白癡,這種問題還用得著問麽?”陸寒又啃了一口蘋果,似乎對我的問題感到很生氣,“當然是老子比較厲害了,不然老子怎麽可能讓他乖乖聽話?這種事情嘛,當然是實力決定一切的。”
鼻血狂噴啊,想不到他竟能讓那麽厲害的將軍乖乖聽話,哎喲……這功夫到底得多厲害啊!腦海裏冒出來的諸多少兒不宜的畫麵,使我感到自己整個臉都紅了。打住打住,要是再想下去的話,可就要流鼻血了。
“老師,你太厲害了。”陸寒的形象在我心中立即變得偉岸起來。要知道多次撲倒劉澈沒有成功的我,心裏其實是非常苦悶的。可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陸寒的武功與王小二不相伯仲,但是陸寒卻能讓對方乖乖聽話,可見那種事情和武功是沒什麽關係的,也就是說,在撲倒劉澈,農奴翻身做主人這件事情上,我還是很有希望的。
“哼,那是自然。”陸寒得意洋洋的說道,“剛剛是在比較空的地方,若是在屋子裏,我一招之內就可以將他擺平。”
“外、外麵?”我瞪大眼睛,有點不可置信,“你,你就不怕被人看見麽?”雖說諸國之中,晉國對於男子之間的這種事情還算寬容,但不管怎麽說,這也是為人所不齒的事情,更何況一個是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另一個是堂堂將軍。若是傳出去的話,那晉國朝廷的臉要往哪裏擱啊!
“嗯?看見怕什麽,老子可是堂堂錦衣衛的指揮使,誰敢說什麽?”
想想也是,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啊,就算在外麵那個啥啥啥被人看見了,人家也沒那個膽子去說啊!看來這年頭出來混的,果然是要講究實力與資本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最初我原以為劉澈是斷袖的,卻不曾想到陸寒才是!等等,記得趙貞好像說過一句話來著的:若說天下誰對劉澈最為忠心,隻怕你這個與他同床共枕的人都不如陸寒。所以朕寧可相信是你將畫藏了起來,也不會相信是陸寒偷了。
趙貞為什麽要將陸寒的忠心建立在我和劉澈同床共枕的基礎上呢,這句話讓人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啊!
難道……我搖搖頭,試圖將那個突然竄出來的想法從腦袋裏甩出去,可越是想甩,卻又偏偏懷疑。
“你腦袋搖來搖去的做什麽?”蘋果已經被陸寒啃完了,但他順手又撈了一個,繼續啃了起來。
“我……”一個女人詢問另外一個男人,是否對自己的丈夫有那種意思,唉!這種話到底要怎麽問出口啊!
“女人就是磨嘰,有話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麽?”
算了,反正他都已經承認自己是斷袖了,而且還這麽痛快地承認了與王小二將軍在外麵那個啥啥啥了,所以就算我問他是否喜歡劉澈,他也應該不會太生氣才對。我輕輕咳了兩聲才道:“陸寒,那個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你對劉澈是不是……”
該死,還是說不出口啊!一想到有個男人對我的丈夫存有覬覦之心,就覺得胸口堵得慌。
“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的話老子走了。”陸寒作勢便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立即阻止:“等等,我想知道你對劉澈……你對劉澈……是不是……”
“你到底在說什麽?”耐心顯然是不存在於陸寒的字典中的,此刻他已經長身而起,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提步向門外走去,“算了,等你想好了在對老子說好了。”
“回來!”我厲吼的聲音將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而陸寒則停下了腳步,神色古怪的看著我。我定了定心神,把心一橫:“陸寒,你告訴我,你一直留在劉澈身邊,是不是因為你對他存有愛慕之心?”
在我將話徹底問出口的那一刹那,眼角瞥見一抹黑色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同一時間,陸寒則是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表情卻是極度扭曲,手上的蘋果也咕隆掉在了地上。氣氛靜默的可怕,空氣亦好似凝固般變得黏稠至極。
而打破這種黏稠的,則是劉澈一聲略顯尷尬的咳嗽。他單手負在身後,另外一隻手握拳輕抵在唇上:“陸寒,那件事情你去處理一下。”
劉澈話音剛落,陸寒猛地一個掠身,隻是在他掠身出去的瞬間,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充滿怨恨的眼神還真讓人有種怕怕的感覺。看來,他果然是喜歡劉澈的,不然為什麽要怨恨我,肯定是因為我搶了他的心上人。嗯,一定是這樣的。
“劉澈,我被人怨恨了。”我幽幽歎了口氣,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劉澈微微一愣,似是疑惑:“誰怨恨你了?”
我拂袖掩麵,又是一聲能把花兒弄謝了的歎息:“砍竹傷損,棄舊憐新。這麽薄情的事情,怎能不讓人怨恨。隻道是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啊!”
“沫兒,你能不能說人話?”劉澈的嘴角抽了抽。
“要聽人話麽?”我將袖子放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正色道:“你知不知道,陸寒喜歡你,如今你卻和我在一起,最過分的是,你居然讓他來做我的老師。喂喂,劉大宰相,你有見過讓舊情人去給新情人做老師的麽,你這不是成心害我呢麽?要是陸寒哪天一個心情不好,把我砍了怎麽辦?還有,你沒看到他最近都瘦了麽,肯定是因為你和我在一起都不理他了,所以他茶不思,飯不想,隻能人比黃花瘦了。”
“這些話,到底是誰跟你說的?”劉澈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幹,他怎麽可以雲淡風輕,要知道我現在跟他討論的可是他的舊情人啊。嚶嚶,這男人果然是涼薄的,也許有一日,我也會變得和陸寒一樣,嚶嚶……這可叫人怎麽是好啊!
“劉澈,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念舊情的人,嚶嚶……”一想到自己日後可能會成為淒淒慘慘戚戚的小怨婦,我脆弱的小心髒就忍不住悲傷起來。不過在劉澈麵前就算悲傷,咱也要悲傷的優雅一些,為此,我特意頷首,以袖掩麵,學著戲中花旦哭泣的樣子。
“鬼叫什麽!”劉澈抓住我的手腕,眼中隱隱有那麽幾分怒氣,“那些話到底是誰跟你說的?”
我抬起頭,抽噎了兩聲:“沒人跟我說。”
劉澈挑了挑眉毛,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沒人跟你說,若是沒人跟你說的話,你有怎麽會覺得陸寒喜……”他頓了頓,卻是不在繼續說下去。
我接過他的話說道:“陸寒是斷袖,他喜歡你很正常啊,何況,何況趙貞說,若論忠心的話,就算與你同床共枕過的我都比不上,既然是這樣,那他不是喜歡你又是什麽?不對,說不定……你與他……嚶嚶,人家不要活了,嚶嚶……你明明有了情人,卻還要來招惹我,嚶嚶……”
“陸寒是斷袖?你聽誰說的?”
“他自己親口承認的,這還能有假?”我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給劉澈聽,包括離奇失蹤的丹青和香囊,“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我送給你的那副丹青被人偷了?”劉澈眉頭微蹙,眸色少有的凝重。
“嗯!”我點點頭,心裏難過,“對不起,你說讓我好好保護那副畫的,可還是被人偷了,那上麵到底有什麽秘密啊?”
“沒什麽,也不是很重要。”他淡淡的語氣卻越發讓我難過起來。就散那副畫真的很重要,他大概也不會說出來的。
“不用安慰我了,連趙貞都想要的東西,怎麽會不重要。”我歎了口氣,“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幹的,還順帶著把我繡給你的香囊也偷走了!”
劉澈沉吟了片刻,拉著我的手向床榻走去。此刻,屋外已是月攏簾梢,我的小心髒不由自主地跳快了那麽點,臉也不由自主地紅了那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