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是在耍我吧,這都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臉都快要笑僵了,居然還沒弄好,“你到底會不會用啊。”

劉澈幽幽抬起頭,用極幽怨地眼神看了我一會,無奈地搖搖頭:“為夫不會用。”

“混蛋,你要是不會用倒是早說啊,我這都笑了半個時辰了,臉都要笑僵了,要是我不問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讓我這麽笑下去啊。”可惡,一想到自己像個白癡一樣笑了近半個時辰,就有種想要踹死這家夥的衝動。

“為夫就是希望沫兒一直這麽笑下去。”這話說的好淡,淡的風一吹就散了,可是他卻說的好認真,認真到哪怕被風吹散了,也依舊能夠實現。

“別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轉過身背對著劉澈,揉揉有些僵硬的臉。

“嗯?沫兒哭了,是被為夫感動的麽?”身旁冒出一張扯著壞壞笑容的腦袋,“來,要哭的話到為夫的懷裏來哭。”

“劉澈,你這個大騙子,快把東西還給我。”

正當我拚命擦著莫名其妙掉下來的眼淚時,從四麵八方突然掠出無數身著寶藍色官服的男子,將我和劉澈團團圍住。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卻見一個身著奇怪衣服的男子怒容滿麵地走到劉澈麵前,伸手就要去搶劉澈手中的照相機。卻怎料劉澈一個閃身,那男子竟一個踉蹌撲在了地上。

“大騙子,快點把照相機還給我!”男子就那麽大咧咧地盤腿坐在地上,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未束的長發隨意披在肩頭,額前的那一縷長發則恰巧遮住了他的左眼,纖瘦的臉頰上帶著淡淡地倦意,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那可是最新版啊,快點還給我。”

“有本事你自己來拿啊。”劉澈眯起眼睛,笑的那叫一個愉快,“淳霍,怎麽說你也是堂堂六扇門總指揮,居然不會武功,還真是天下奇談啊。”

坐在地上的淳霍微微抬起頭:“不會武功有什麽好奇怪的,反正我也用不到。廢話少說,快點把東西還給我。”

劉澈走到淳霍麵前,蹲了下來:“這也是本官對你好奇的地方,你不僅不會武功,連字都不認得,但那隻白毛狐狸卻好像很怕你,所以本官在想,你身上到底有什麽讓趙貞害怕的東西。”

對於這個無論怎麽看都不太像正常人的六扇門總指揮淳霍,我或多或少也從池痕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此人十多年前來到晉國,後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被當時剛剛登基不久的趙貞封為禦醫院院首,不過雖然被封為院首,但他對藥理看病卻是一竅不通。之後沒過多久,又被趙貞封為威遠大將軍,隻是雖然被封為大將軍,但他對行軍打仗卻也是一竅不通,因此每次出征的時候,身邊必然都跟著幾位能征善戰的副將軍。又過了沒多久,趙貞又將他封為禦廚,和前麵一樣,被封為禦廚的淳霍對做菜也是完全不懂。

在當了幾年遊手好閑的廚子之後,趙貞便又封他為六扇門總指揮,有了前麵的那些例子,所有人都知道淳霍一定會把六扇門給搞得亂七八糟。事實上,果真如眾人猜想,自從淳霍接手六扇門之後京城的犯罪率便直線上升,弄得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直到最後由劉澈所建立的錦衣衛接手了大部分六扇門該做的事情,京城才算是安穩,自此之後六扇門便成了可有可無的部分,直到如今,人們幾乎已經忘記還除了錦衣衛,晉國還有一個六扇門存在了。

這麽說起來,這個六扇門總指揮確實挺廢柴的。

淳霍打了個軟趴趴的哈氣,緩緩伸出手,指向一個方向:“你把她給我,我就告訴你原因,怎麽樣?”

劉澈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片刻後又回過頭,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冰冷:“淳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身上的秘密麽?所以隻要你把唐沫還給我,那我就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劉澈沉吟片刻,緩緩道:“你剛剛說把唐沫還給你?你用了‘還’字?”

“你搶走了我的妹妹,難道不應該還給我麽?”淳霍一臉疑惑,似乎劉澈問了他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怎麽會是你的妹妹?”

“她怎麽會是你的妹妹?”

我和劉澈異口同聲地問道,麵對我們的驚訝,淳霍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懶洋洋地打著哈氣,隨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我麵前,伸出雙手將我擁入在懷裏:“小妹,好久不見。”

“你這混蛋給我滾開。”

說時遲那時快,淳霍尚未完全抱住我,整個人就以一道優美的弧線飛了出去,隨後便是物體落地的巨大響聲。而那些將我們圍住的六扇門則不約而同地用手捂住眼睛,連連搖頭。

劉澈將我摟在懷裏,對著從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淳霍冷哼道:“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哼!”

“那個,他說我是他妹妹。”

劉澈微微低頭,笑著道:“別聽他亂說,他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和被害妄想症。沫兒,你應該餓了,走,為夫帶你去一品樓吃你最愛的杏仁百花糕。”

“好痛。”淳霍齜牙咧嘴地走到我和劉澈跟前。

劉澈下巴微揚,居高臨下地說道,“別說你不是唐沫的哥哥,就算你是,也休想把她帶走。”

“你不把小妹還給我,至少把照相機還給我啊。”淳霍盯著被劉澈掛在脖子裏的照相機,眼神那叫一個糾結。

“你要是想再被踹飛一次,那就盡管把拿回去好了。”劉澈說的那叫一個真誠,可是淳霍的眼神卻是越來越糾結,越來越苦惱。

“那個你既不把小妹還給我,也不把照相機還給我,劉澈,做人不能太無恥了。”

“本官就是這麽無恥,你能怎麽樣?”說完,劉澈便摟著我往準備離開。隻是那些圍住我們的六扇門卻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而就在帶著我的劉澈準備施展輕功的時候,卻從後麵傳來淳霍軟趴趴的聲音。

“春秋一筆,情淚兩行,隻歎世事無常。此情此景,何以堪當。”

劉澈鬆開了摟著我的手,整個人亦是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慢慢轉過身,隨後便不帶半分表情地盯著淳霍看了很久。可是他負在身後,緊握成拳的雙手卻是青筋直爆,那是怒極了的表現。事實上,劉澈並不是一個很能隱藏自己感情的人,又或者說他並不擅長控製自己的感情。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麵對劉澈的怒氣,淳霍卻是笑了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一品樓,以糕點聞名,而其中最為出名的則是杏仁百花糕。隻是這一品樓的糕點雖然聞名,但價格卻是貴的離譜,普通的一份糕點就要三十兩銀子。因此,除了腰纏萬貫的富商和極有權的王公貴族之外,基本沒有什麽人會去一品樓。而我,也是托劉澈的福跟著進去過一次,很是幸運地吃到了那一塊便要百兩銀子的杏仁百花糕。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的,有錢就是好啊!

二樓,雅間。

對於劉澈和淳霍彼此間莫名其妙的沉默,我自然是沒什麽興趣理會的,再說美食當前,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啊,吃還來不及呢。撚起放在纏金絲玉盤中的杏仁百花糕,咬了一口。嗚嗚,怎麽能這麽好吃,如果以後天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她真的是我妹妹。”淳霍終是率先打破了沉默,語氣不在是先前那種睡不醒的軟趴趴的感覺,而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嚴肅。

也就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嚴肅,讓我的心突然沉了一下。難道他真的是我哥哥?

“你是不是她的哥哥,與我無關。”劉澈的語氣已經冷到了極點,說著的,這個樣子的他我是有幾分害怕的。好吧,我又說違心的話了,我是很害怕,怕到想從他身邊逃離。

“既然無關,你為什麽不讓我把她帶走?”淳霍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唐沫,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哥哥,你會跟我走麽?”

“你、你真的是我哥哥?”活了這麽多年,突然冒出來個哥哥,這種感覺還真有點莫名其妙,“如果你是我哥哥,那我們為什麽會失散?”

淳霍幽幽歎了口氣:“在你剛出生不久,我們的父親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隻很大的烏龜,然後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那隻從來不出聲的大烏龜居然叫了,之後你就不見了。於是,我們兄妹就這麽失散了。”

哈?這家夥是在耍白癡呢吧。

“既然你的妹妹剛出生就和你失散了,那你又憑什麽能斷定沫兒就是你失散的妹妹?”

咳咳,不會吧,這種一聽就知道是用來耍白癡的話,劉澈居然還能這麽認真地指出其中的疑惑。

“並不是我斷定唐沫是我失散的妹妹。”淳霍聳聳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道,“斷定她是我妹妹的,是你那個死去的姐姐,劉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