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深處等你 102 歲月是朵雙生花(2)
溫許年離開之後,她一直靜靜地站在窗前,腦海裏浮現出那一天江一哲跟她說過的話。
他說,季夏,有一種感情早已經滲入了骨髓,因為一直有念想,所以每一次不想繼續堅持的時候,又會有源源不斷的動力,那一個冬季,我差點凍死在路邊,可是我知道,你一定在等著我回去,因為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失信過。
她想到溫許年的沉默,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極淺的笑容,她很小的時候,薛枚就告訴她,找老公一定要找一個愛自己的,對自己死心塌地,不管到時候都會對你言聽計從。那時候的她根本就不懂,可是當那一天晚上她親眼看到季名堂光溜溜的身子壓在他的女學生的身上的時候,她才明白,一個男人對你的愛有多重要。
下班之前,她接到江一哲打過來的電話,他隻說他想她了,而她拿著手機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告訴我,季夏,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的思念?”他說得那樣的直白,仿佛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臉頰微微泛紅,她笑他每個正行兒,而他隻不過是想要她的一句話,心裏那樣的不安,讓他想立刻趕回她的身邊。良久,她收回了紊亂的心緒,低低地說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等工作一結束我就回去找你。”他聽著她的話,心滿意足。
“好,那我等你回來。”他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虛偽和假象。她剛要掛線的時候,卻又聽到那邊阻止的聲音,“我看了天氣預報,這幾天晚上都會有雷雨天氣,你如果還會做噩夢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季夏不由得微微一愣,無奈地撇撇嘴,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些。
“嗯,我知道的。”
依舊是五年前的那一家湘菜館,她將車停好之後,站在門口等她的人是謝曉,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年輕男子,依舊是寸板頭,身上穿著的卻是一身休閑裝,見到季夏的時候,他立刻就迎了上去。
“季小姐,我們司令在樓上的包廂等你。”謝曉不卑不亢地說道。
“麻煩你給我帶路。”季夏微微笑了笑說道。
季夏覺得秦鍾懷舊,不僅是同一家飯店,就連包廂號都沒有改變,依舊靠窗,傍晚的陽光斜射進來,透過隱約透明的紗簾,落了一地的光影。不過是五年的時間,她卻覺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老了許多,精神氣也比不上當年。。
她在打量秦鍾的同時,秦鍾也在看她,五年的時間,變化很大,越發的沉靜穩重,她的一雙眼睛清亮的如同一泓清泉。
“季小姐,別來無恙。”秦鍾笑嗬嗬地說道,斂下眼底的那一抹愕然,他早就派人打聽過她,如今她在第五軍區醫院的心外科已經小有成績,更是曾濤的得意部下。
“秦先生,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堂堂的軍區司令,她可不敢得罪他,可是下一句話的時候,卻不知道哪裏惹得他不高興了,“秦先生,如果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
秦鍾的臉色頓時微沉,一雙如鷹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季夏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
“我是有話要跟你說,不過現在要做的回去是先把飯吃完,我聽你們院長說你隻要一工作起來就廢寢忘食。”
瞳孔下意識地緊縮,季夏的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秦先生跟朱院長認識?”他突然想起五年前,不僅給了她三十萬,同時還讓她將樂樂送到第五軍區醫院,如果他不跟是院長認識的話,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轉院了。
“是至交。”秦鍾也毫不隱瞞她。
呃……季夏微微一愣,隻希望朱院長並不知道她和秦言希的過去,“秦先生,我說過我會信守承諾,所以以後還請您不要再找我了,我隻想安靜地過下去。”
秦鍾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麽快,之前是他巴不得她離開自己的兒子,如今卻希望她能夠回到他的身邊,隻是這樣的話,他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是。
“季夏,如果我說那一份協議作廢,你會重新回到言希的身邊嗎?”
又是一愣,季夏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微蹙著的眉心顯然是沒有弄懂他的意思,隻是這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對不起,秦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跟他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更何況我現在有男朋友。”
忽又想起什麽,連忙說道:“秦先生,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那一次如果不是你的幫忙,也許樂樂就會有生命危險。”
秦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以為自己做下的這件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卻不想幾天之後秦言希竟然來找他,當時他隻以為是季夏收了她的錢,然後又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協議,後來才知道,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做的那樣的決絕,換了手機號碼,換了宿舍,更是想盡辦法躲開秦言希。
“你真的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再一次問她。
“嗯,我已經說過了,我跟他已經成為過去。”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秦家那樣的高門檻不是她能夠走進去的,與其自取其辱,不如現在就放棄。
門,突然從外麵推進來,沉重的腳步聲讓她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回過頭,那一張冷峻的臉龐硬生生地闖入她的眼睛裏,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喊出他的名字。續窗了季。
秦鍾也有些詫異地望著站在門口的秦言希,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厲聲喝道:“你來做什麽?”
“帶她走,我跟她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關心。”秦言希幾步走到她的身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季夏吃痛地皺了皺眉心,卻不得不跟著他離開。
“你放開我!疼!”她努力地掙紮,想要甩開他的束縛,卻怎麽都使不上力氣。
秦言希幾乎是冷哼一聲,說道:“我以為你是鐵石心腸,不知道痛。”
季夏憤怒地瞪著他,一雙眼睛幾乎要冒火,強忍住手臂傳來的疼痛,咬牙說道:“秦言希,你瘋了不是?放開我。”
“我若是不放手呢?”他邪魅一笑,一雙深邃的瞳孔裏透著如冰雪般的寒意,如鐵鉗般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越發的用力。
“你!”季夏氣得直瞪眼睛,她越是掙紮,他越是用力。
坐在前排駕駛座上的小李卻是一言不發,連頭都不回一下,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說過的,這一場遊戲你沒有叫停的資格,除非是我不要你,否則誰都不能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你明白嗎?”
冷漠疏離的嗓音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在她的胸口,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揚起精致的小臉,那一雙清亮的眼睛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恨意,他把她當成什麽了?
“秦言希,我是一個人,不是你的東西。”她氣得想要咬他,低頭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幾乎用盡了全力,她在發泄,她在憤恨。
一絲濃鬱的血腥味兒鑽入她的味蕾,卻依舊沒有鬆開,而他隻是皺了皺眉,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強忍住劇烈的疼痛。
第一次,季夏覺得自己像一個瘋子,她鬆開了他,嘴角似是還沾著他的鮮紅色的血跡,有些頹敗地低下頭去,任由他抓著她的手臂,不再做出任何的掙紮。
“累了?累了的話就陪我吃一頓飯,就當是你對我的道歉。”頭頂上響起一個低沉卻又嘶啞的聲音,季夏微微一怔,抬眸迎向他的目光,在他的眸子裏,她似是看到了一絲寵溺和憂傷。
一定是看錯眼了,他的心裏若真是有她的一席之地,五年前,又怎麽可能跟舒晴訂婚,這是她無法釋懷的事情。
“秦少,算了吧!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季夏有些無奈,卻依舊說了出來,薛枚說,再純真的愛情最後也是油鹽材米醬醋茶,日複一日的摩擦,最後還能剩下什麽?
秦言希勾唇一笑,又仿佛回到了那段最開心的日子,醫生說若不是你男朋友將你送過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又說,他在你的身邊守了三天三夜,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對女朋友這麽好的男……
“我們可以忘掉過去重新來過。”他笑著說。
“對不起,已經晚了。”她淡淡地說道,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你的高中同學嗎?我知道他,可是我並不覺得他能帶給你最好的。”他說的那樣篤定,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自信,決斷。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她反問他,這一刻,她莫名的有些討厭他的不可一世,仿佛所有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溫熱的指肚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頰,季夏隻覺得一陣戰栗,渾身的不舒服,他淡然一笑,幽深的雙眸緊緊地望著她。秦言希說:“小家夥,你想要的不僅是婚姻,還有愛,唯一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