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滿載著收獲的小鷗和鷗爸坐著五交化公司的廂式小貨車一路奔馳回家,車進工廠外圍時被傳達室攔了一下,結果看見鷗爸坐在裏麵,保衛科的人詢問是他們的職責。
“柯師付,你這是拉得啥回來”。
“給家裏買了幾樣東西,市五交化公司的車給送回來的,電視和洗衣機”。
“喲,這可要不少錢吧,而且還要票吧,聽說這票可不好搞啊”。
“我這三丫頭的幹媽在五交化公司工作,這回是托她的門路,才一次性批了這些”。就這樣的幾句話,沒多久就傳遍了全廠,老柯家在市裏有人,如何如何的,越傳越離譜,最後成了市委某人的親戚了。
且說東西拉到小鷗家新房的時候,那司機也愣住了,季主任可是和他交待過了,讓他注意看看這個柯家是個啥情行,這一看還真不象是主任說的工人啊,這小洋樓,這廠區裏就這幾幢啊,好象還是新的。司機同誌幫著鷗爸把貨卸在門口,大姐聽到汽車的聲音從廚房來到了前廳、二姐在二樓的陽台上往下看,鷗爸招呼司機進屋歇息,說是讓吃過晚飯再走,可是司機說啥也不肯,說是家裏還有事,轉過身上車就開走了。
小鷗叫喚二姐下樓幫著一起搬東西,大姐在一邊詫異的問:“這些都是咱家的??”
“是啊,大姐,這是爸和我今天在市裏買回來的,有大彩電,還有洗衣機,我給你挑了輛自行車,是飛鴿牌的啊,你看看喜歡不?二姐,還給你買了塊電子手表呢。”二姐從樓上下來聽到這些,一臉的驚喜。這時候老媽剛巧回來,看到這麽多東西,還有電視機又問了同樣的話題,當得到答案時奇怪的看著鷗爸,滿臉的疑問。
“他**,這事我晚上再和你說,現在你和老大先把東西搬上去,然後趕緊做飯去,我們都餓了,老大自行車有空了再弄,現在和老2你倆先把電視的包裝盒拆了,拆的時候小心點,我去砍根竹子,一會裝上天線就能看電視了。”老爸進屋喝了口水,拿起砍刀就奔後山去了,沒過一會鷗爸就拖了根幾米長毛竹回來,拖到家門口時,才停下來修剪枝叉。小弟和小妹在外瘋的也回來了,我指著那個紙殼箱說:
“你們的東西都在那。我們家買了電視,還是彩色的,爸在裝天線,一會你就能看鐵臂阿童木了”。
“真的啊,那我去告訴李興,一會讓他來我家看彩電”。倆小家夥開心的打開紙箱找著屬於自己的東西。
“明天再叫人來吧,今天爸和我都走了一天,累了,想早點休息呢。”小鷗心想這也幸虧是搬了新家,而且在這新區的最裏麵,要是在老房子啊,這東西一搬,家裏看熱鬧的人不知道要有多少。
因為還沒有專門放電視的櫃子,媽和大姐就把二個衣箱靠著客廳最裏麵的牆壁疊起來用來準備擺放電視機,這時二姐已經拆開了包裝箱,我看著這個年代的電視機,雖然隻有18吋,隻有我前世用的電腦顯示屏大小,可是重量可不輕,三台顯示屏也還沒有這一台重呢。幾個人小心易易的把電視機抬上去擺穩,又接上了電源插頭。於是我按下電源打開了電視。這時的鬆下機,隻有8個頻道,還是按鍵那種,82年有線電視根本就沒有,所以隻能用電視本身帶的二根天線來收台,可我們這山區裏,可想而知的功能了,電視打開,就是一片雪花,要接上室外天線才行。
老爸在外麵喊著:“老大去二樓幫一把”,竹竿削好了要送到三樓的平台上去,於是大姐在二樓的陽台上接了一把,又遞給了隨後上三樓平台的老爸,老爸接過後就開始安裝金屬天線。這室外天線外形有點象我們用過的回形針,隻不過是放大了幾十倍,彎曲的管子有小孩的拇指粗細,鷗爸用工具將延長線和天線接好,又在天線外端接了一根高出天線本身約30厘米的粗鋼絲(簡易避雷針),再用鐵絲將天線固定在竹杆上麵,這時大姐在一邊幫忙扶住二個人一起將天線移置平台外的圍柱上固定柱。
室外天線是架好了,接來下老爸將那根延長線從三樓拋下後,從一樓的客廳窗戶拉進去,接在彩電背後的接線處,這時我們家的第一台彩電才算是開始了與我們朝夕相伴的日子。弟弟妹妹愛看的動畫片《鐵臂阿童木、花仙子,大鬧天宮》,老媽愛看的戲曲《紅樓夢、梁山伯與祝英台》,老爸愛看的戰鬥片《上甘嶺、平原遊擊隊、地道戰,雞毛信》,還有我們姐妹愛看的文藝片《家、七十二個房客、苦菜花》。每當夜晚來臨時,我們家的客廳裏都很熱鬧,有很多小朋友也有大朋友,每晚。整個廠子,我們家是第一台彩色電視機,有些高幹家有的也隻不過是大一點的黑白,條件好一點的家庭買得電視也多是14吋的黑白。進口電視,還是帶色的,在那個年代那個時候,可算是風光了好幾年。
這天走進教室,康豆看到小鷗走過來就給了一拳,那小拳頭還真有點力量。
“你這家夥,家裏買了大彩電,也不告訴我,真是小氣鬼”。
“呀,我還真忘了,我以為你知道呢,rry,我這幾天不是忙嘛,馬上要期中考了,我天天溫習功課。”小鷗的借口,確實她忘了,必竟電視對成年的她沒什麽吸引力,更何況家裏這電視剛回來晚上這麽多人要看,她也不想擠,也就淡忘了。
“我晚上去你家看電視啊,今晚有《排球女將》,那個小鹿純子真漂亮,也真勇敢。”
“那你來吧,新聞聯播後麵就放了,早點來,不然板凳不夠要站著了。”說罷,薑鳳和劉英也湊過來,我們晚上也去你家啊。來吧來吧。
張平:“柯小鷗,你上回不是說要我們去你家嗎,啥時候請啊,不會是不想請了吧,聽說你家發大財了,又是彩電,又是洗衣機的。”
“胡扯,隻是我爸打獵時挖到一顆珍貴的草藥說是什麽好幾十年的人參,可我看和小羅卜差不多,給市裏的一個老中醫買走了,我家才有錢買電視的,電視是我幹媽給批的日本鬆下,五交化公司裏最貴的。
我家這幾天還要改灶和砌牆,有點亂,請客還要再等等,再過半個月我種的調料都能有幾片葉了就能做菜了,13號考完試後剛好是禮拜天,到時候我做好吃的請你們。”
“你還會做菜?”邊上一個人插嘴,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那個萬古不化冰山臉的烜。
“當然,我爸讓人從上海給我買回好多外國調料,我跟著書上學的,叫什麽西餐,我自己也種了好多調料。”
“真不知道能不能吃,別到時候吃壞我們肚子。”
劉英和薑鳳大聲的說道:“柯小鷗又沒請你,是你自己要去的,你不去我們還能多吃點”。
唉,小屁孩真的沒辦法了,前世的柯小鷗在他眼裏視若無物,這世卻主動的湊上來。說實話,我看到烜就會想起另一個人,就是後來香港著名的武打明星趙文卓,前世我就一直在想,倆個人會不會是失散的兄弟啊,咋會這麽像呢?當然烜要更帥氣點,個頭也要高點。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