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們這一群人

我們這一群人最不服對方,在學校裏的時候就整天鬥詩鬥文,把學校的論壇弄得烏煙瘴氣,滿是韻腳別扭的打油詩詞。

我們這一群人最說不得對方好,每次都得爭個你死我活,文無第一?不!絕對得有高下。

我們這一群人不服卻不相輕,說到任何一個都會滿心的讚賞,眼角也帶著笑意。

我們這一群人自己再鬧騰也容不得別人說個不字。

現在我們這一群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依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化。

——題記

【宋墨】

真的是很久,自己都快忘了上一次大家出來玩是什麽時候了。

直到宋墨很意外的發來三組對子給我,突然就想起高中時候一群人有事沒事在那裏對詩的光景,突然感覺很親切,也很懷念。

大學之後,沒人再和我一起玩這文字遊戲了,雖然剛進大學的時候有個同係的男生,他也許是從以前貼吧上找到了我們當時留下的調戲語文老師的那些文字,然後在公開課的時候傳了張紙條給我,說,這幾首詩詞是你寫的?

我回答是,反問他怎麽會找到這些的,他沒回答,接著傳了一首給我,說是他自己寫的,讓我看看,而這個時候我早就已經不再醉心這些東西了,隻是草草的和了個韻然後就繼續看小說了,畢竟人家贈詩給你不回下很不禮貌對不對?

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大一第一學期古漢語課考試的時候,我很糾結的直接空掉前麵所有的問題最後上了段文言文作文,老師很給麵子,竟然這樣也有84分。

不過在這之後真的就沒再碰過這些了,直到宋墨的qq頭像閃起。

粗略的瞄了幾眼,不由的笑了。這家夥可不可以不要繼續這麽才氣呢?之前還會和他鬥一鬥,可惜我早就不看這些了,而人可是文學係的高材生,還是文學社的社長,所以還是不自找沒趣了。

於是問他,你明知道我最不擅長對子了,還故意過來刁難我?

然後他告訴我,這是別人給他的,這組對子裏麵有多少個雙關等等,我心想。唉,雖然大學之後就再也沒碰過這些,可基礎也還是在的。不需要解釋這麽多吧,這家夥是不是故意刺激我的。

我告訴他,別弄得這麽複雜了,文字遊戲心悅即可,然後告訴他。其中一個堆砌的痕跡太重了,似乎就是為了對而對的,我不喜歡這樣的,寧願像以前某個叫自己南鄉子的一樣隨性一些,太過工整的未必就好。

然後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接著告訴他。現在我上班了,說,雖然平時總是逃課補考。但工作在係裏也算是好的,他很果斷的發了句,必然的。我很驚訝,為什麽這麽肯定呢?就這麽看好我?還僅僅隻是馬後炮?不過也無法核實了。

接著這家夥自然很不要臉的吵著要我請他吃飯,還不能拒絕。我就說。啥時候等你工作了我一定會好好吃回來的,他發了個齜牙的表情。說,可以,他願意請兩個。

於是我囧了,唉,為什麽大家都這麽關心這個問題呢?單不單身有這麽重要嘛,真是的。

記得我說過,喜歡的不喜歡,不喜歡的喜歡,這可以算是回答嗎?

然後幾個人都皺了皺眉,打著哈哈說,可以,當然可以。

我說,不用這麻煩我就已經有很多糾結的事情了。

他,發了一個“唉”字,我問唉什麽,他說沒啥,這種糾結的狀態可是創作的巔峰,就感歎下這個,他就沒這種感覺。

我很汗,這果斷很符合他的性格。

然後有很符他性格的溜了一圈,回道:好吧,這可能和長大有關。

其實應該很可笑,轉了半天,就這一句話是重點。其他全部都隻是掩飾。

然後又聊了很多,我問,宋老師原來你就這麽草率的對待初戀滴?

他很快的打了個沒有,然後等了一會兒,說,隻是被人草率了而已。

接著引發了一係列的咆哮體。

唉,早就從他的文中看到了些不尋常的味道,我不說,周一刀那家夥也不捅破,隻是在僅我們兩個的時候問,他怎麽了,而我其實也並不了解些什麽,隻能說,也許是被人傷了。

但我們幾個誰都沒有去問過或者挑起過這些個問題。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這麽真實的表露出來。

他的文一直都是淡淡的,所有的感情也一直都這麽淡淡的壓抑著,沒有一個傷字,行文裏卻有一種自帶的憂傷,雖然平時話並不算少,笑容也很燦爛,甚至會討女生喜歡。

可在我心裏麵,一直都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和人很激烈的討論金庸古龍梁羽生等大俠的問題,說得這般抑揚頓挫,思維清晰、邏輯分明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進高中的新生。而在這之後,班裏再也沒有這樣氣場分明的場麵出現過。

直到去區裏參加辯論賽,第一次麵對攝像頭和這麽多的觀眾,我真的有些怯場了,作為三辯的我竟然在攻辯的時候聲音也發抖了,果然對方二、三辯全部都圍攻我一個人。站在那裏,感覺很不踏實,我想,也許,我們要輸了。

然後,宋是四辯,就坐在我的右手邊,現在對方點名要我回答,即使是隊友,也沒法給我幫助,一辯和二辯都很緊張的看著我,可他卻悄悄的把他手裏的水筆塞進了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放那裏好的右手中。

僅僅隻是一隻水筆,我就好像把所有的壓力全部都放到了緊緊拽著的那隻筆上,然後一點點的回答他們的每一個問題。

我們最後贏了,竟然真的贏了,可是誰知道,結辯的時候,這家夥表麵上看起來是贏得了全場最長的掌聲,但隻有坐在他邊上的我知道。雖然他的聲音很正常,可其實,他整個人都在顫抖,我手心也盡是汗水,其實並不是完勝,而是險勝。

直到畢業前的幾個月,我和他還誰都不服誰,可等他寫出那篇《光與影的旋律》之後,我就知道,其實我輸了。輸的很徹底,這家夥真的很有才,給我再多的時間。我也無法在45分鍾內寫出這樣一篇文來。

不過很奧妙的是,別人告訴我,其實他一直覺得是他輸了。可是我們誰也當麵承認過。我依然還是每次見麵都很諷刺的問他,宋老師,吃黑巧克力的時候還會咬到手指嗎?

然後很想說。唉,雖然我不認識那個女孩,可是,她真的是傷到了一個其實還不錯的家夥。原本這樣對別人好,有才情,幽默。懂事的孩子,現在竟然也會這樣油腔滑調的挑釁mm了,唉。

【周一刀】

我和一刀說。宋要我請他吃飯,你來不?

他說隨時有空,問我宋是不是又抓到我什麽小辮子了,我說,我上班了。他想宰我。

然後說了很多,覺得。果然還是同學是最有話說,最沒有心裏負擔的。

也許也是因為一刀的變化並不是很大的緣故,還是這樣的善解人意,還是這樣的體貼,還是這樣的溫柔。

我說,上次見你感覺好像時間根本就沒有流過一樣,現在不會還是粉嫩的正太裝扮吧。

他發了個黑臉。

我齜牙,粉嫩正太什麽的最喜歡的,下次自覺點過來讓姐姐抱抱,我們家一刀最乖了的。

一排省略號。

我笑了,他果然還是最好逗的,這話要和宋老師說,吃虧滴絕對不會是他。

我說,現在臉皮這麽薄的男生真的很難見了,你這樣怎麽會討女孩子喜歡呢?

他還是說,好的,我幾下了,下次改。

有時候真的在想,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認真的話什麽是逗他的話呢?或者說這一切全部都是幻境,隻是裝的而已?

記得鬧雪災的那年,魔都的我們,從小基本就很少看到下雨,更不要說是積起來的那種,一下雪,南鄉子就忍不住要拿詩來逗我們,而我也隻光顧著打雪仗,誰有空理他,這種時候當然是要抓一個雪球然後塞人嘴裏或衣領裏的呢。

而一刀卻給我們所有人來了一個驚喜。

“蒼穹迷望眼,鵝絨舞九天。落地凝不散,萬物覆霜顏。北風起輕綢,天雲似雪綿。難覓紅葉影,鬆枝偶露尖。”

然後第一次知道,平時他真的隻是在謙虛,而這世上竟然也會有這樣低調的高中生,和我還有宋一比,這絕對是一個火裏一個水裏。

都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可一刀又如何呢?每次都在邊上襯托我們幾個張牙舞爪,爭強好勝,心比天高的家夥,然後還很溫和的笑著我要有你們這般厲害那該多好。

於是我們所有的人都忽視了一點,那時候像我們這樣孤傲的人,一般是不會和讓人感覺很平庸的人來往的,可一刀卻是我們圈子裏的一員,不耀眼,隻是因為他喜歡我們興高采烈自以為高明的樣子。

我告訴他,前麵我和宋說,我很糾結,怎麽怎麽的,然後宋回答我說,這正是創作的最好時機什麽的。

然後他說,說這話確實很符合宋的一貫邏輯,這個角度還是很另類的。

我截了一張他的原話給他看,說,這家夥果斷的沒有良心啊。

他:這個……確實水了點……不過還是很有想法的……看來最近他也挺糾結的……

我一愣,他糾結了?為什麽這次我沒看出來?

然後一刀接著宋的話說,是啊……因為明白的多了……想的就多了……就容易就結了,所以還是要多自我調節。

我說,他成功的把之前我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形給又弄鬱悶了。

他要推薦我一部電影,《三傻大鬧寶萊塢》,說裏麵一個主人公有一個很簡單的人生哲理,每當遇見不順心的事,或者糾結煩惱,他總是將右手放在自己的心上,然後默念:“all?is?well!”

看到這裏,我苦笑了一下,回答他,可,這還是解決不了實質性的問題。

他回道:呃,好像是哦。

我說,雖然宋說話的方式很奇怪,可還是有點道理的。

一刀說,是啊,他看得很透徹。

我笑道,他剛被我勾起了很慘的初戀回憶,現在也在糾結,但我心情卻已經好了,是不是有些邪惡。

一刀齜牙,他總是站我這一邊,這一次也絕對不會例外。

於是,這家夥也很不負責任的說了一句,沒事,至少他不用糾結寫不出理想的東西了,現在是他最佳的創作狀態。

雖然我很想同情一下宋,可一刀這話說得太合我心思了,於是果斷的笑噴了。

然後和他說,你太天才了,我要把這話告訴他去,報一報之前他嘲笑我的仇。

過了一會兒,就在我把給宋的話打完發送的時候,一刀說道:其實,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說,宋說的,因為長大的問題。然後補充了一句,不過男生比女生慘點,雖然以前我一直都和男孩子一樣,不過現在終於發現女生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可以毫不丟臉的倒苦水,然後把你們心情弄壞了,自己心情變好了就轉身走人。而男生的話,那就內傷著吧,傷著傷著就習慣了。然後加了一個很大“哈哈”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