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一下午的時間給給蘇珊娜,在那個攝影棚裏,火熱的燈光照得我臉上都發燙了,才完成了這個獨家專訪。算是我給蘇珊娜還了一個人情,我告訴了她我已經準備再次前往德國,出任漢高公司的執行總裁——這無疑是個重磅炸彈。CNN則成為了第一家報道此事的媒體,由於采訪是現場直播,我還是有些緊張——這和簡單的記者會不同,CNN畢竟是世界知名的傳媒巨頭,而且這種把我拉到攝影棚裏的專訪,則是在記者的精心準備下好好的刁難你一番。
蘇珊娜已經算是給了我一些麵子了,但是還是問了我很多讓我為難的問題,除了對IBB的內亂提出了各種刁鑽古怪的問題,看上去她還對我的私人事情非常感興趣。
讓我好奇的是,似乎沒有人認為楊微的奪權行動是應該受到譴責的,在美國人的觀念裏麵,沒有女兒奪取父親公司指揮權是一種悖逆這種概念,他們普遍認為,為了公司的良好發展,更換一個優秀的領導人上台,是一種非常明智的做法——美國人隻看重利益,而不是人情。僅僅對於王庭的死,人們感到很意外而已。我對這個問題基本上是躲躲閃閃,充分發揮了外交辭令,後來蘇珊娜沒有辦法,隻能把問題轉移到了我個人身上。
兩個多小時的專訪很讓我難受,但是還算比較順利,沒有出現什麽真正的讓人難堪的場麵,而蘇珊娜從我這裏得到了一些最快的獨家消息,比如我將出任漢高公司的執行總裁——這可是IBB還沒有對外宣布的。
兩個多小時的專訪,留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蘇珊娜的一句無心的感歎。
她在得知了我將前往德國就任的消息,表示了震驚後,她不由得感慨:“既然最後還是你當總裁,那麽之前你爭來爭去的,豈不是都是個笑話麽?”
對於這樣的話,我隻能無語。
隨後我前往德國,我帶了瑞根跟我一起去,由他擔任我的特別財務顧問。此外還還帶領了幾個IBB的精英組成的一個班底,這個班底都是準備用來在漢高裏麵奪取一些實際的權利的。用楊微的話說,陳遠當然不會甘心真的把權利移交,我們也不可能真的掌控這家公司,所以我們隻能盡可能的多控製一些東西,也就算多少賺回來一點了。
我正式離開紐約的那天,又和司棋她們接觸了一下,司棋對我的態度似乎緩和了很多,但是還是沒有給我什麽明確的表態,但我已經很滿足了——至少她沒有直接要求離開我,她也沒有要求回國回家。她還在我的身邊,這點讓我很放心。其實我心裏明白,不到萬不得已,司棋不會主動離開我的,她愛我,所以她舍不得離開我。或許我這麽想很自私,很卑鄙,但是我沒有辦法——有的時候愛情也不是那麽單純的,需要用一點心思甚至是心計。
司棋沒有去機場送我,犖犖和楊微去送了我。臨別的時候,犖犖偷偷告訴我,司棋昨天晚上去她的房間裏看了我們的女兒,看上去司棋的態度很溫和,而且她對孩子似乎很喜歡,抱著親了又親的。我心裏暗暗高興,不管怎麽說,司棋沒有翻臉,總是好事情。對於這個問題,我知道不能著急,隻能抱著一個“拖”的原則。
到了德國漢堡後,我走出機場,心裏感慨無限。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我在紐約和漢堡之間來來回回不知道走的多少次了,如今我終於走進了漢高公司的大門了。
漢高公司的總部設立在漢堡的羅森大街上,看上去非常的平凡,僅僅是一棟不到十層高的建築,但是這裏的樓房看上去年代都很久遠了,卻裝修的很精致典雅。
召開了一個簡單的公司內部高級管理人員會議後,我把從IBB帶來的那些人分別安插到了幾個部門,瑞根則單獨的負責去財務部門做一個統籌調查,然後幾天內個我拿出一個報告。
三天下來了,我立刻發現了這個總裁的位置,實在不是那麽讓人愉快的。
三天內我出席了六次談判,三次和客戶的會麵,還有兩次酒會——可這些場合,我都不是作為決策人出現的,我的出現僅僅是禮儀姓質的,僅僅是這種場合需要一個公司的高層人員的出現,才能體現對於客戶的尊敬。
比如那些談判,那些業務我根本一無所知,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公司的人員和客戶把一切事情談妥當了後,在雙方的協議上簽子,公開露個麵,讓記者們照幾張照片而已。
我手下的帶來的那些人都忙的不亦樂乎,但是我這個總裁則似乎非常的清閑——這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要知道,我在國內跟在陳遠身邊大的時候,陳遠的事務是非常的繁忙的。
盡管我已經查閱了很多漢高公司的資料,對公司的情況有了很大的了解,但是我還是無事可作!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在公司有大客戶來訪的時候,如果對方客戶來的人級別比較高,則由我出麵和人家禮貌的接待一下,雙方說些不鹹不淡的話,然後具體的業務艸作我根本插不上手!
我在請教了瑞根後,瑞根瞪著眼睛看了我很久,然後他忽然笑了。
“陳先生,難道你不知道麽,我們西方世界的公司老板們基本上都不是很繁忙的——身為老板,主要的任務就是負責挑選最合適的人在最合適的崗位上,然後具體的事情讓你雇傭的那些人才幫你做——你僅僅在必要的時候做一些重大的決策或者管理一下他們就可以了!”
“可是……我在中國的時候,那些大公司的老板們好像一個個都忙得很啊……”
瑞根很嚴肅的告訴了我一番道理。
一家成熟的企業,它的每個環節的運作都已經有了固定的程序和製度。就好像一台巨大的機器,身為企業的核心管理人員,僅僅是需要拉動電閘,讓這個機器轉動——自己轉動。不需要你親手去推動他。
中國的一些大企業的老板,看上去很忙碌,其實是因為很多公司還存在著分工上的不科學。如果是經營一家小的公司,公司裏麵沒有那些具體的負責運作的各國環節部門,很多事情當然需要老板親曆親為,可是公司大了,具體的業務和事情都是手下的人去做的,老板僅僅需要固定的聽取自己的班子給自己的報告,解決一些出現的重大問題,做一些合理的調整就可以了。
而很多中國的大企業,那些大老板們如此的忙碌,其實是一種企業不夠成熟的體現——這說明,這些企業,還停留在人為的管理上,而不是製度的管理。說白了,就是靠這老板個人的超強的能力來管理,一旦老板個人的能力出問題了,那麽立刻就會給企業帶來巨大打擊。身為老板,並不是把權利抓在手裏不放,而是應開把手裏的權利合理的分配下去,讓別人去幹活!
這番話說得我臉紅耳赤。
之後的幾天,我則出席了幾個參觀的活動。年底一些德國的大企業之間的互訪和一些社交活動。
最讓我興奮的就是,我被邀請了參加巴伐利亞發動機公司的一個新生產線的開工儀式——巴伐利亞汽車發動機公司,也就是生產寶馬汽車的公司。漢高公司控製了他們4%的股票,也算是他們的一個不小的股東,平時和他們也有很多業務來往,所以這次我作為漢高的總裁,將代表公司出席這個儀式。
而出席這個儀式的時候,我居然遇到了幾個老朋友!
在這個儀式的宴會上,他們專門配給我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解說接待,並且充當了我的臨時助理。他陪在我的身邊小聲的向我介紹到場的各位來賓的身份和來頭,看來他們對我的底比較清楚,他們知道我對這些人不熟悉。
那個小夥子拉著我在場子邊上閑逛,我手裏端著一杯紅酒,他則悄悄的指著一個個重要的人物,告訴我他們是什麽人,對於公司有什麽樣的重要姓。當他介紹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胖子的時候,他非常輕快的說:“那位是施奈德先生,他是FS公司的銷售部門的負責人,FS公司是歐洲最大的汽車零配件銷售商之一,和我們公司有著多年的友誼。
我眼睛立刻一亮。
FS公司?那不就是我在國內的時候,玩兒了一出借刀殺人的騙局,騙了我原來工作的那家公司的於經理一次,最後搶到了那個大訂單的FS公司麽!
反正閑的無聊,我立刻走了過去,麵帶微笑的打招呼:“您是FS公司的施奈德先生麽?您好!”
施奈德看了看我,臉上雖然露出了禮貌的微笑,但顯然表情很愕然。我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陳陽,是漢高公司的執行總裁。”
“哦!”施奈德立刻表現出非常熱情的態度。這很正常,他在FS公司不過是一個銷售部門的負責人而已,而我則是漢高公司的總裁,在級別上,我遠遠高於他。
“陳陽先生,非常高興在這裏能見到您,我真的太榮幸了!”他那肥胖的臉上擠出笑容。隨即又說道:“說實話,我們FS公司和貴公司可是多年的老關係了!”
嗯?我還不知道,FS公司居然和漢高也有生意來往?
接下來,施奈德就熱情的有點過分了,他看上去甚至是有些巴結我。說實話,我僅僅是因為當初我自己的公司和他們做過生意,現在在這裏閑的無聊了,才去和他隨口聊幾句,打發打發時間而已,沒想到他卻幾乎是粘上我了。施奈德是個口才非常棒的家夥,他不停的找著話題試圖和我拉近距離。每次我們的交談出現了冷場的時候,他立刻就能找到新的話題,然後把氣氛再次打開。
宴會結束後,我們兩人分手,他送我上車,然後對我笑著說:“陳先生,今天真的很高興能認識您,過幾天我正好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去貴公司的采購部門聯係,到時候我再去拜訪您。”
我禮貌的握手:“那我隨時歡迎您的到來!”
上了車後,我立刻打電話給瑞根:“查一下,我們漢高和FS公司最近有什麽業務來往!十分鍾後告訴我!”
非常明顯的,這個施奈德好像是竭力的在和我套交情。用中國人的話來說,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我雖然級別比他高,但是畢竟不是一個公司的,我也不是他的領導,他沒必要這麽對我巴結。
既然他這麽和我套近乎,自然是有事情想找我幫忙了。我現在是漢高公司的總裁,如果生意上我能出麵,很多問題相信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
十分鍾不到,瑞根就打了電話過來,他告訴他查到了一些資料,我立刻讓他通過手機傳送給我。漢高公司配給我的專用商務手機就是方便,擁有了包括無線上網,電子郵件,還有電子傳真等等一切商務功能——當然,這種手機市場上基本買不到的,這種東西僅僅是由那些真正的大公司的管理人員們直接向手機生長廠商定購的——當然,價格是貴了點,一個這樣的手機,大約價值在一萬美元左右。但倒也物有所值,這樣的一個手機,雖然形狀大了一些,但是功能上,幾乎可以媲美一個筆記本電腦了。
我翻閱了一下瑞根穿來的資料,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一個大概情況。
FS公司這家歐洲最大的機械零配件銷售商,每年都要賣給漢高公司一批不小數量的機械零配件。這些零配件都是漢高公司買來給自己的生產基地用的。漢高公司每年給FS的訂單大約是七千萬美元左右。而按照機械零配件的利潤比例,FS公司每年可以從漢高公司的這個訂單裏麵得到將近一千萬美元的利潤。
而最近,因為全球姓質的鋼材漲價,這些金屬製造的機械配件的價格有了很大的波動,漢高公司最近給FS公司的一筆價值一千六百萬美元的訂單出現了問題。因為鋼材的漲價,使得FS公司的成本急劇的增加,在訂單簽訂兩個月後,成本已經漲了20%,如果FS公司繼續按照原來的訂單價格把貨物賣給我們,那這筆生意他們就虧大了。目前他們提出了漲價的要求,而漢高公司方麵當然不同意,認為既然已經簽署了訂單,那麽就應該按照合約執行,否則的話,就撤銷訂單,改從別的公司采購。
FS公司一方麵,心疼如果按照原來的價格把貨物賣給漢高會虧錢。但是另一方麵,如果漢高一氣之下,從別的公司采購了,那麽今後漢高也就不會再和FS合作了,失去了漢高這麽一個大客戶,對於FS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他們現在處於兩難的境地了。其實按照兩家公司的多年的交情,我們完全可以在價格上讓步,適當的給他們漲價一點點,讓他們不至於虧損,而且瑞根向我報告,其實我們的采購部門已經準備給FS漲價了,隻不過現在雙方都在討價還價,所以在姿態上假裝很強硬而已。
明白了這些事情後,我心裏忽然一動。
這或許對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我現在守著漢高這麽一個大公司,我就好像一個看守著寶藏的看門人,難道我進了寶山還能空手而回麽?
我心裏立刻產生了一個計劃。
我回到公司後,立刻讓我的秘書去喊采購部的經理來見我。
片刻後。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走進了我的辦公室。他有一個碩大的鷹勾鼻子,眼睛裏的目光也很精神,他的外表立刻讓我想起了拜倫。從外表上看,他們都是很精明的人。
“您就是海因先生?請進來吧。”我很客氣的說道。
“您好,總裁先生,請問您喊我來有什麽事情?”他沒有坐下,而是直直的站在我的麵前,態度非常的恭敬。
“嗯……”我假裝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知道你最近和FS公司正在洽談一筆訂單,關於這件事情,我有一些事情要叮囑你一下。”
海因立刻回答道:“哦,是的。這件事情我可以立刻給您一個詳細的報告,如果您要查閱這筆業務的資料我,我馬上就讓我的秘書給您送過來!”
我搖搖頭:“不,海因先生。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了,隻是關於這件事情,我有一些其他的決定。所以我喊你來,是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情。”
我微笑看著他,我的目光炯炯。坦率說,我此刻心情好極了,麵前的這個海因先生,在我的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金山——我看著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堆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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