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就這樣對峙著,誰也沒有要開始的意思,蕭天競對著陽光,已經沉思了許久了,所有的人都在原地待命。
雖然薛逸麒也被扣留在了山上,但是,顧傑淩等人,依然是不敢勸說皇帝進攻,畢竟他們擁有了很大的籌碼,投鼠忌器,他們又怎麽忍心,就讓皇帝一個人抉擇吧,他是皇帝,一言九鼎。
蕭天競沒有太多遲疑,他其實已經有了主意了,他在心裏頭暗罵著冷易,他真是太不厚道了,不僅為難雪兒這麽一個弱女子,現在,既然連薛逸麒也扣留在了山上。那麽,他接下來的目標,不就是自己了嗎?
蕭天競冷笑了下,果然,他可真是狠,竟然打起了感情戰,就是抓住了雪兒在他們心目當中的地位,所以才屢屢得逞,先是引得自己的大軍毫無防備的出征,接著又輕輕鬆鬆的騙走了七弟。
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在心裏說道:“雪兒,朕來了!希望,朕的估計沒有錯,希望朕的大膽,可以讓一切都變得順利。”
既然不能好好的商量,那就趁著他們想不到的時候,先措殺他們,以武力逼他們就範或許才是上策,蕭天競太熟悉鐵門這般梟雄了,多是謝心狠手辣的家夥,他們根本就不會和你談什麽感情的,所以,要爭取更大的勝算,唯有輔之以武力。
其實,他這是在冒險,他心裏一直有個想法,冷易雖然不厚道,但是,蕭天競依然相信,他對雪兒的情,不會比自己少,故而他才對他那麽忌諱,既然他可以利用自己對雪兒的感情,那麽,自己何不也這麽做。他相信,冷易是衝著自己來的,他會放過雪兒的。
蕭天競下令先鋒部隊發起了總攻,冷易的人,沒有料到,他們的速度如此之快,蕭天競對額紅衣大炮,將他們的好幾個據點都打散了。
龐顯正和冷易去找雪兒,沒想到,剛走到了半途,就聽見了炮聲,以及喊殺聲。龐顯和冷易皆是一愣,當真是沒有想到。
冷易歎了口氣,在心裏暗道:“雪兒啊雪兒,你看,他竟然不顧你的安危,就這樣迫不及待的進攻了,或許,我該讓你看清楚下他的樣子。”
龐顯始終在觀察著主公的神色,不知道在這關鍵的時候,主公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冷易吩咐道:“龐將軍,速去將他們兩兄妹押上來,本座倒要看看,他蕭天競能有多大的能耐。”
龐顯簡直是喜出望外,真沒想到,主公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急忙走了。
冷易披上鎧甲,走到了半山腰,指揮著戰鬥,雖然蕭天競武器先進,底下人多,但是,畢竟是攻打山頭,期間之艱難,可想而知,故而打了好久,也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優勢。
可是,顧傑淩的先鋒部隊卻是已經上來了,這下,豈不是等於是被攻破了城門。冷易暗歎,果然是技不如人。
不一會,龐顯就押著雪兒和薛逸麒兩人前來。冷易隻是點了點頭,龐顯將他們二人捆得結結實實地,讓人押著上了高台。
蕭天競見雪兒完好無恙,心裏終於有些樂了,最終還是將他們逼出來了。可是,她卻要成為他威脅自己的手段了嗎?
現在這樣,叫他如何能繼續下令攻打。蕭天競從來沒有覺得這麽心痛,明明心愛的人就在自己視力所及之處,自己卻像個局外人一般,什麽事情也做不了,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某個角落劇烈的跳動著,然後,像撕裂了一般。
隻見龐顯站在雪兒和薛逸麒的後麵,衝著山下大喊道:“蕭天競,你最好叫你的人退下去,還有,最好拿出些誠意來,否則,他們兄妹二人,隻能為我軍祭旗了。”
蕭天競緊緊的握住馬繩,不讓自己因為衝動而奔出去。坐下的馬兒,不安的**著,似乎也能感覺得到,主人的心,該是多麽的煩躁。顧傑淩已經攻打上了山,正在和冷易的人馬搏鬥著,他天生的好身手,所到之處,皆是不留活口。剩下的人馬,也能借助著炮火的掩護,迅速上得山了,可是,對方卻是在這個時候打出了王牌了。顧傑淩帶著將士們,衝在了半山腰,此刻,卻是精工也不是,後退也不是。但是,畢竟對方拿雪兒薛逸麒的生命相要挾,他顧傑淩就是再糊塗也知道,此時此刻,是進攻不得的。
顧傑淩也不得不暫時下令停止,兩軍虎視眈眈,相互對視,等待著進一步的命令。
薛逸麒看來看身邊的妹妹,笑了笑,“雪兒,沒想到,你我二人,竟是要死在一塊了。”
雪兒同樣是衝著他笑了笑,“哥哥,父親不是最希望我們盡全力報效朝廷的嗎?今天,機會來了。”
薛逸麒點了點頭,大喊道:“四哥,不用管我們,如果因為我們,而使得三軍潰敗,我和雪兒將情何以堪!”
雪兒靜靜的呆著,什麽也沒說,隻道是,心裏卻是看錯了冷易了,先前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他也會這麽做。
她的目光冷冷的向冷易掃了過去,說道:“冷易,我很感謝你,感謝你把我看得這麽重要。但是,我要告訴你,你不會威脅到四哥的。”
雪兒又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是不會怪你的,就當是我還你的情吧,既然你要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與四哥對抗,那麽,我無話可說,我預祝你旗開得勝。”
冷易的心抽搐了下,她還自己的情,那麽,從今往後,他們二人,就互不相欠了。
蕭天競的聲音傳了來,“冷易,朕依你之言,退兵就是,你不要傷害他們。”
冷易的心,莫名的就糾了一下,難道說,他是在試探自己嗎?兄弟連心,可是,冷易這會卻是看不透蕭天競了,眼看著到手的勝利,眼看著就可以將自己這個眼中釘給拔掉了,他卻要選擇放棄,他這麽做,該怎麽向自己的臣民交代,他就真的甘願承受這大不為,隻為了雪兒嗎?
蕭天競哈哈哈笑道:“蕭天競,本座就不信,你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聽著,想要雪兒無事,就拿你的富貴與權勢來換呀。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多癡情。”
在蕭天競看來,冷易簡直是瘋了,他這個樣子,根本就失去了自我,自己如何能與他逞強,他竟然要自己的富貴和權勢,他以為自己舍不得嗎?
蕭天競下了馬,站立的身軀,讓人感覺到有一股騰騰的殺氣,他大喊道:“隻要你放了他們……”
他的聲音雄渾而有力,顯然是借用了內力。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怔。
蕭天競的話,被雪兒和薛逸麒打斷了,“四哥,千萬不要答應他!”
蕭天競哈哈大笑:“雪兒,七弟,我們兄妹三人,早就有過誓言,今日四哥怎能拋棄你們!”
雪兒急道:“四哥,你的情誼,我和四哥皆明白,但是,請四哥體諒下我們的心情,此生能與四哥結拜,乃是我和麒哥哥莫大的幸福了,現在,你千萬不要再為我們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來,如果你答應了他,試問四哥,如此大厚禮,我們如何承受得起。”
雪兒對著薛逸麒一笑,兩人心領神會,他們二人一齊出手,用身上所有的力氣,掙脫了押住自己的人,然後,兄妹二人就這樣從高台上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蕭天競恨不得長上雙翅,騰雲而去,可是,遠水始終是解救不了近火。
冷易大驚,這沒想他們兄妹二人竟然會做出如此的舉動,他運上全力,朝他們二人飛了過去,奈何距離頗遠,在他們落地之時,隻因薛逸麒離他比較近些,他隻來得及稍稍減輕了一些他的俯衝力。卻是看著他們二人,雙雙從台上墜落,似流星一般。
山上傳來一聲大喊:“不!”
那人不是別人,就是霍振元了,冷易曾經說過,他要讓霍振元親眼看著自己如何對付蕭天競,卻不料,讓他看到了這一切。
冷易沒有空理會霍振元,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到底是怎們樣了。
冷易大喊:“毒王,你快給本座來!”
毒王雖然沒有料到,這二人如此的剛烈,但是,自己是不會去救他們的,他早有預謀,又怎麽會為了區區一個冷易,就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冷易氣極了,命人用刀駕著他,然而,毒王根本就不為所動。
龐顯就看見主公像是瘋了般,抱起雪兒就往山下衝去。雪兒似彌留般的對他說道:“我……不……怪……你……”
冷易隻剩下了心酸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了。
掙脫了繩索的霍振元,急忙也背起了薛逸麒,跟隨著冷易下得山去了。
所有的人,就看著他們兩個向是瘋了般,從山上下來,快如閃電。一路上,沒有人敢去攔他們兩個人,冷易和霍振元衝下山去,直接喊道:“軍醫,軍醫!”
山上唯一的一個會懂得醫治傷員的人,就是毒王了,既然他不肯,那麽,就隻要將雪兒送回到蕭天競這兒了。
蕭天競命軍醫將雪兒和薛逸麒帶走,他狠狠的扇了冷易一巴掌,說道:“冷易,你最好保佑雪兒沒事,否則……”
冷易衝著他大喊,“廢什麽話,趕緊救人!”
蕭天競拂袖而去,說道:“來人,將他二人,給我抓起來!”
山上的龐顯和毒王都傻了,他們怎麽能想到,主公竟然會那麽做,尤其是龐顯,更是悔不該如此,他明知道雪兒在他心中的地位,卻執意要將他扣留,故而才會出現如此的後果。
毒王倒是心安理得,他遭際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們二人,定難存命的。
顧傑淩讓其他將軍守住了關鍵,自己急匆匆的飛奔下來了。他隻是看了冷易和霍振元幾眼,他們的勇氣,顧傑淩也算是見識了。
蕭天競在帳篷內著急得踱步,可見得,輕勢的危及。軍醫們迅速的將他們二人止血療傷,搗鼓了好一陣。
一個人才顫顫巍巍的走到蕭天競麵前,小聲的說道:“皇上!”
蕭天競急道:“怎麽樣了?”
那軍醫小聲的說道:“皇上恕罪,薛將軍傷勢較輕,但是,娘娘卻是傷得很重,再加上,他們二人體內還還有毒,那個毒,屬下們解不了。”
蕭天競將他推出了數步之遠,大吼道:“什麽叫你們解不了,朕養你們,不是要聽你們說這句話的。趕快給我想辦法。”
那軍醫嚇得頭也不敢抬,退了下去。顧傑淩走了過來,說道:“皇上,情放寬心來。”
蕭天競火了,“朕如何能放得下!”
蕭天競後悔得不得了了,自己怎麽就沒有看好雪兒,怎麽就讓她來到這個地方了呢?如果自己那天沒有那麽大意,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他提劍走了出去,就象冷易衝了過去,他要把他斃了,他現在才不管他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
冷易也不躲,就看著那把劍,離自己越來越近。
忽的,劍被人接了去,蕭天競一驚,算什麽呀,是誰這麽大膽。他轉頭,看到了孫仕和張傏,喜出望外,雙膝就要跪下了,孫仕連忙阻止了他,驚訝的說道:“皇上,你這是幹什麽,自古隻有民跪君的份,你可別讓老夫破了這規矩了。”
蕭天競急道:“先生,先生,你快去救救雪兒,快去呀。”
孫仕點了點頭,說道:“帶路。”
蕭天競帶著孫仕和張傏二人急忙進來營帳。孫仕和張傏摸了摸他們二人的脈,又看了看傷勢,眉頭皺成了一條線了。
還好的是,血已經止住了。孫仕隨便點了幾名軍醫,說道:“你們留下,其他的人,都給我出去。”
蕭天競不想走,顧傑淩就大膽的將他拉了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緊張的等待著,蕭天競完全不知道裏頭到底是出來何種情況,隻看到一盆盆的血水就這樣端了出來,然後,又是一盆盆的清水進去了,藥一批批的進去。他等得都快死了,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有見動靜呢?
終於,好久好久之後,孫仕走出來,輕輕的對蕭天競說道:“毒解了,命也撿回來了。”
蕭天競喜極而泣,直接向後退了好幾步,在場的其他人,同樣激動得不得了。
孫仕又說道:“但是,皇上,娘娘的胎兒沒有保住,而且,因為受到了激烈的撞擊,加上大出血,恐怕!”
蕭天競算是明白了,原來,他剛知道自己將要成為父親的時候,就被告知,他已經沒機會了,而且,恐怕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了呢?
誠然的,蕭天競很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隻要雪兒在,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的。
他輕聲說道:“我明白了,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孫仕擺擺手,說道:“唉……老夫早就說過了,老夫和那丫頭的緣分還沒有了呀。”
蕭天競頓時有些傻了,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說,他才能及時出現,然後及時救了雪兒。
孫仕笑了笑,說道:“皇上不必驚訝,世間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其特殊的關聯,就比如說,老夫和雪兒呀。”
蕭天競雖然很難以理解他口中所說的緣分,但是,他依然很感謝,正是因為他和雪兒之間冥冥之中的緣分,今日,他才能失而複得。他心裏充滿了感激。
蕭天競言道:“不管怎麽說,都是先生救了雪兒一命,我很感激。”
蕭天競沒有用尊陳,而是自稱我,孫仕很驚訝,也很佩服。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師弟,問道:“雪兒和薛將軍的毒,其極罕見,莫非,又是我師弟搞得鬼?”
蕭天競點了點頭,於是將雪兒和薛逸麒如何中毒的經過大致的說給了孫仕聽。
孫仕點了甜頭,原來如此,隻是,老夫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他們是要拿雪兒當人質,又為何要下毒呢?
難道說,這期間還有什麽蹊蹺不成。
蕭天競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於是說道:“也許是他們想要更多的籌碼罷了。”
孫仕搖了搖頭,“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我那個師弟,做什麽事情都有異於常人的理由,絕對不會如此簡單,這其中的緣由,也隻得等他們兩個醒過來才知曉。”
蕭天競很是擔心孫仕和張傏急著離開,於是問道:“我有個不清之請,還望先生答應。”
孫仕說道:“皇上有什麽話,就請說吧。”
蕭天競說道:“軍中沒有醫術精湛的軍醫,所以,我懇請先生和張大夫能在軍中多住些日子。”
孫仕笑道:“這個自然,雪兒的傷勢,還沒有恢複呢?老夫豈可離開。”
蕭天競大喜,連忙謝道:“多謝先生。”
孫仕擺了擺手,說道:“我得去幫老張了,有事以後再說。”
蕭天競點了點頭,正好,他也有事情要做。
孫仕走後,蕭天競則是去找冷易和霍振元了,連蕭天競都覺得有些滑稽,曾經多少囂張的兩個人,現在竟然雙雙的被自己給俘虜了。
雪兒既然已經沒事了,他又何苦為難他們呢,雖說始作俑者是他們,但是,要不是他們兩個人拚了命的將人帶下山了,那他的雪兒,現今該是什麽樣的一種境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