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齊太子和寫給趙出的丹砂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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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太子看著玉紫,語氣溫和,“姬受驚了。”

這話,有點溫柔。

若是以前的魯嬌嬌,許會感動吧?

這一瞬間,玉紫的腦海中,竟浮出了這麽一個念頭。她看著眼前這個俊美陰沉的男人,心中卻是沉靜之極,甚至連恨意也沒有多少。

不過,這樣可不好。

當下,玉紫垂下雙眸,她輕輕地說道:“那南夫人,一再向大王吹捧於妾,似是很想讓大王相中妾。太子可知,她是誰的人?”

她這話,其實是直接問,那個南夫人,會不會是吳袖派來的?

在玉紫的心中,一直是有疑惑的,以她與吳袖之間的仇恨,就算她有意害自己。也沒有必要把自己弄上齊王的塌吧?她倒是相信,如吳袖的立場,更應該借他人之手來毒死自己。

這是玉紫與齊太子說話以來,少有的溫和平靜了。

齊太子盯著她,暗歎一聲,他搖了搖頭,道:“不是吳袖。”

“那她是誰的人?”玉紫迅速地問道。

齊太子眉頭皺起來了,他沉著臉,淡淡地說道:“魯氏便這般與我說話麽?”

玉紫盈盈一福,她朝一側的塌幾一指,恭敬而疏離,隱帶嘲弄地說道:“太子乃貴客也,請上座。”

齊太子沒有動,他盯著她,沉沉地說道:“魯氏,你定要如此說話麽?”

玉紫沒有看向他。

她一看到齊太子這張臉,便忍不住想唾棄他。她知道,也許這人知道一些內情,她應該忍一忍的。

於是,她低眉斂目,朝著他盈盈一福後,低低說道:“妾無禮。”

這三字一出,齊太子的臉上,閃出了一抹笑意來。

他伸出手,握向玉紫的右手。

玉紫沒動。

就在他冰冷的大手握上她的手指時,齊太子的動作僵住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你,已懷有公子出的子嗣?”

玉紫垂眸,半晌,她才回道:“然。”

她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回答這個然字。她更不知道,為什麽在回答了這個字後,她會抬頭看向齊太子的臉色。

齊太子的俊臉上,閃過了一抹慍怒。

他抿緊了薄唇。

在對上玉紫的眼神時,他薄唇抿得更緊了,半晌,他伸手一拊,“來人!”

嗖地一聲,一個劍客應聲出現。

齊太子從那劍客手中接過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隻陶碗,他把它遞給玉紫,命令道:“喝下它。”

陶碗中,是半碗黑黑的湯汁,玉紫沒有接過,她笑了笑,問道:“可是墜胎之物?”

“然。”

玉紫垂著雙眸,她壓抑著怒火。徐徐說道:“太子可知,婦人一旦墜胎,極易不孕?”

這是一個絕大多數婦女,隻能生育一胎,營養醫療極不到位的年代。再則,因為藥物不夠豐富,這時的墜胎藥極其有限,就玉紫聽過的幾種,都是對人體有巨大傷害的虎狼之藥。所以墜胎後不孕的機率,相當之高,遠遠高於後世。

齊太子沒有回話。

玉紫很想笑,很想笑。這個男人,真是無情得過份啊!

她也笑了,玉紫微笑著接過那碗藥,然後,她微笑地看著齊太子,手一斜,那碗黑黑的藥汁,滴滴噠噠,如溪水一般,匯流成線,傾了一地。

齊太子的臉,沉寒得宛如結了冰。

玉紫把那碗藥全部倒掉後,隨手扔掉藥碗,冷冷地說道:“此處鄙陋,太子乃金貴之身,還請移步。”

她這是驅客了!

天下間,哪有一個姬妾,敢這麽跟堂堂齊太子說話?

那端藥來的劍客大怒。他嗖地一下拔出長劍,劍尖一彈,指向玉紫的咽喉,那劍客喝道:“好生無禮的婦人!”他看向齊太子,喚道:“太子,臣要殺了她!”

齊太子還在盯著玉紫。

他盯著兀自臉帶微笑,顯得從容,自信,鎮定,竟是視生死於不顧的玉紫。半晌半晌,他喃喃說道:“依然如此。。。。。。”

說罷,他揮了揮手,“收劍!”

“太子!”

“收劍!”這是一聲暴喝。

那劍客咬了咬牙,嘩地收劍還鞘。

齊太子長袍一拂,轉身朝外麵走去。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來,看向玉紫。

玉紫依然保持剛才的姿勢,平靜,溫和地站在那裏。

她眉目微斂,那厚厚的鉛粉和胭脂,掩不去她那內斂的張揚,豔麗的夕陽光中。她那深譚一樣的雙眸,仿佛有波光蕩漾。

這個婦人,他已看不透了。

可不知為什麽,以前的婦人,甚是無趣,可這次見到後,變了的她,卻令得他的心,有點起伏了。。。。。。

暗歎一聲,齊太子收回目光,大步踏出房門。

齊太子一走。玉紫便走過去,把房門掩上。

她厭惡地搖了搖頭,想道:世上怎麽會有自我的人?

剛剛轉身,兩個宮婢小小聲地喚道:“玉姬,剛才那是太子?”也不知她們從哪裏冒出來的,隻是看到了齊太子的背影。

玉紫回頭盯了她們一眼,這一眼,有點冷。兩女嚇了一跳,連忙縮著頭。玉紫冷冷地說道:“你們隻是小小的宮婢!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讓太子知道了,那後果會如何,你們應是知道的!”

她這話中,已含有殺氣。

這兩個宮婢,也不知來曆如何,她這警告必須擺出來,一定要讓她們養成不亂嚼舌根的習慣。

兩女嚇了一跳,她們同時跪下,連聲說道:“不敢,萬萬不敢。”

玉紫輕哼一聲,衣袖一拂,帶上了房門。

回到寢房中,玉紫重重地倒在床塌上,她右手撐腮,暗暗忖道:那指使南夫人的,不是吳袖又會是誰呢?我認識的人不多啊,誰會與我有仇啊?

想了一會,她也想不出那人是誰,幹脆晃了晃頭,把這事甩開。

在玉紫看來,那些人陰陰鬱鬱的,她理是理不清的。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主動出擊!

轉眼間,玉紫心神一動:這地方,齊太子能來,公子出的人也一定能來!

是極是極!以那家夥陰陽怪氣的性格,多半齊宮土台都能去,何況是這種地方?說不定他的人什麽時候便摸到這裏來了!

想到這裏。玉紫的雙眼陰了陰。

騰地一聲,她坐了一個筆直,朝著外麵大聲喚道:“來人,拿一塊木板和一盒丹砂來!”

宮婢不解地聲音傳來,“木板和丹砂?請姬稍侯。”

“速去速去。”

“然。”

腳步聲遠去了。

玉紫雙手枕頭,小足翹得高高的,口裏還輕哼著歌,這,便是那拿了丹砂木板回來的兩個宮婢看到的景色。

令兩女把木板架在寢房中後,玉紫用筷子沾上丹砂,用標準的齊國字,在木板上大大地寫下三行字:稟趙出!南苑龍蛇混雜,刺客易入!若誤傷了妾腹中大子,奈何?奈何?

三行字,三行血紅血紅的大字,張牙舞爪地呈現在木板上。

在兩個宮婢瞪目結舌中,玉紫雙手一拍,笑嘻嘻地說道:“把木板擺在我床塌之側。”

“啊,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