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別是有喜了吧
蘇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倒是不知,你還如此怕死。”
鬱風霽摸了摸鼻子,“這不是還有事情沒做完,要是死了,倒是可惜了。我不信來生,所以,隻希望,能好好活著,就算是隻有一年,半年,能看到她活過來,就好。”
這還是鬱風霽第一次提到他的私事,蘇岑垂眼:“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會替你辦到的。”
鬱風霽笑笑:“郡主你也別有太大壓力,這次不行,還能有別的辦法。”
他既然相信了她,就不會太過強求。
蘇岑搖頭:“……時間來不及了。”
她的聲音有些低,近乎低喃,鬱風霽一時間沒聽清:“郡主,你說什麽?”
“嗯?”蘇岑抬頭,回過神,“沒事,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鬱風霽‘啊’了聲:“郡主你肯出去了?”
蘇岑頜首:“你身體完全沒大礙了,出去走走也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全身包裹在衣服裏,她想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為何會變得透明,所以她想去透透氣。
否則,無數種的可能性,幾乎要把她逼瘋。
鬱風霽眼睛都亮了:“好啊,我們現在就去?”
蘇岑:“是,天黑之前回來。”
趕路的這近一個月,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馬車上,她倒是沒好好瞧瞧鎮子裏的風景。
反正要再呆一些時日,倒不如出去走走。
鬱風霽起身:“好,那郡主且等霽換身衣服,稍後就來。”
蘇岑頜首,出了房門,雲落在外等著,看到蘇岑出來,問:“主子要出去?”
“是,出去走走。”也是再找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了。
她這幾日想了很多,也許是靈力不夠了,所以離淵才一直不能出現嗎?
才會讓她的身體變得透明?
若真是如此,那麽,她就需要加快速度找到另外幾個人,幫離淵徹底擺脫掉玉符。
隻是蘇岑與鬱風霽還沒走出客棧,墨修淵得到消息,就追了出來。
擋在門口,道:“你們要出去?”
蘇岑抬眼,沒回答他。
鬱風霽連忙道:“是啊,在房間裏憋了這麽久,出去透透氣。”
墨修淵抿了下唇,直勾勾盯著蘇岑:“為什麽不找我?”
反而找了鬱風霽?
鬱風霽默默躺槍,管他什麽事啊?
他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蘇岑掃了他一眼,反問:“我為什麽要找你?再說了,你這身體,能出去?”
墨修淵想到自己險些去了一條命的傷口,再落在蘇岑清透的眸仁上,頜首:“能。”
蘇岑怔了下,冷笑:“與我何幹?”
繞開墨修淵,頭也不回的對鬱風霽道:“我們走。”
墨修淵想追出去,被墨白趕緊攔住了:“爺,你不能亂來啊,萬一傷口裂了,就還要讓王……夫人救你,到時候,更是……倒不如,趕緊把傷給養好了,屬下看,夫人其實不帶你,是因為心軟,怕你傷勢加重。”墨白默默撒了個慌。
墨修淵竟是信了:“真的?”
墨白重重點頭:“是、是啊。”
墨修淵的心情這才好了些,想了想,這時候的確不是好時機。
“算了,那就回去吧。”
墨白瞧著墨修淵的身影,鬆了口氣。
蘇岑出了客棧,就往前走,倒是沒什麽目的。
鬱風霽緊跟其後,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兩人個看個的,倒是互不影響。
雲落跟在三步外,雙手抱著劍,身材又高大,倒是起了震懾的作用,反倒沒人過多注意蘇岑一身的黑披風。
蘇岑繞了三條街,也沒遇到能讓玉符冒黑氣的人。
她失望地垂下眼,回頭,就對上了鬱風霽怨念的目光,一張雋秀的臉煞白煞白的。
她愣了下:“怎麽了?”
鬱風霽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道:“郡主,我……餓了。”
他這幾日本就用膳清淡,這一次走了一兩個時辰,這會兒是真的餓得不行了。
蘇岑抱歉道:“那就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鬱風霽嘴角勾了勾,“好!”
轉過頭,看到一家酒樓,就指了指:“就這家吧。”他是沒什麽力氣再走了。
蘇岑並不反對,他喜歡就好。
反正也聞不到味道,吃不出滋味,在哪一家都無所謂。
兩人進了酒樓,小二立刻迎了上來。
蘇岑與鬱風霽、雲落三人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鬱風霽知道她不怎麽喜用膳,也就隨便點了幾個,幾個清淡的,幾個口味卻是重的。
蘇岑抬眼看去,倒是沒反對。
他的毒解了,身體底子好,恢複的不錯,少吃幾口,倒是無傷大雅。
那幾道菜很快就上來了,鬱風霽詢問了蘇岑,看蘇岑是真的不願吃,倒也沒再想讓,木箸舞得飛快,看來著實是餓了。
蘇岑托著下巴,瞧著,目光剛好落在那清蒸魚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竟像是嗅到了魚腥味,胃立刻翻湧而上。
蘇岑麵色煞白地轉過身去,平複了很久,才把胃裏的不適強壓了下去。
等好一些了,蘇岑才重新轉過頭。
隻是目光怔然,這還是第一次會這樣……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是一頭的冷汗。
等回過神,再抬起頭,就看到鬱風霽手裏捏著木箸,木箸上夾著一塊肉,正往嘴裏送,愣愣瞧著她。
看到蘇岑抬眼,默默把嘴裏的東西吞了下去。
才壓低了聲音開口:“郡主,你怎麽了啊?”
蘇岑搖頭:“沒事。”
鬱風霽卻是神色複雜地瞅著她,小聲道:“郡主啊,你別是……有喜了吧?”
蘇岑身體一僵,遽然抬眼,“不可能。”
她根本不是正常人,怎麽可能會……
會……
隻是鬱風霽的話,卻讓蘇岑的臉煞白如雪。
因為戴著麵紗,倒是沒被鬱風霽瞧見。
鬱風霽看她說的肯定,想到她與九王爺的關係這麽僵,估摸著也真是自己多想了。
“那要不要去找個大夫看看,別是病了啊。”
蘇岑胡亂地點了下頭,腦海裏卻是亂亂的。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身體出現透明的,似乎是最近……
可怎麽可能?
孩子……
她根本從未想過。
蘇岑的腦海裏想起鬥篷人把她與墨修淵打下懸崖的那一幕,山洞裏……
蘇岑從未像現在這般後悔,根本坐不住。
呼吸紊亂,讓一旁的雲落察覺到,“主子,你怎麽了?”
蘇岑抬眼,按了按眉心,“霽公子一說,我似乎真的不舒服,我去找個大夫,雲落,你在這裏陪著霽公子,讓他好好吃完這頓飯。”
蘇岑眸色深了幾分,定定瞧著雲落。
雲落愣了下,隨即頜首。
主子讓她守著霽公子,不讓跟著?
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