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貞聞言,有些擔憂的皺起眉頭,道:“離兒也不會武功,大師兄怎麽會放你一個人就這樣孤身上路,不過離兒你這是要去哪裏,這裏離無神穀已經很遠了。”
楚夜離聞言,默不作聲,似在猶豫什麽,半響過後才忽的淡淡笑了笑,似決定了些什麽,抬起頭來堅定道:“我要去石家堡。”
古月貞聞言顯然一愣,疑惑問道:“離兒,你去石家堡做什麽?”
楚夜離微微一笑,道:“我要去那裏問一件……事情。”
古月貞聞言驚奇道:“你這樣大老遠的跑去石家堡,就是為了去問一件事情?”言罷,他似又想到了什麽,疑惑問道:“離兒,你認識石家堡裏麵的人麽?”
楚夜離的身世,事實上隻有君莫寒知道,後來楚夜離又告訴了上官暮雨,因此無神穀的其他人,隻知道君莫寒從外麵帶回來一位楚姑娘,而至於這位楚姑娘的身份、來曆,卻是一概不知。君莫寒礙於楚夜離的身份特殊,也沒有像眾人解釋過,隻是一般來人是住不進無神穀的陌園的,君莫寒是無神道人的關門弟子自是不必說,而上官暮雨的性子又是眾師兄弟裏麵最討無神道人喜愛的,便也隨著進了陌園,無神道人的其他弟子,隻是住在就近,平日裏鮮少出入陌園,因此眾人自也會奇怪著楚夜離的身份到底為何,卻也不好多問。
前些年來,無神道人出外遊曆,便喚了這一幹弟子也隨著出來言稱見識世麵。君莫寒因為穀中大小事務都要由他處理,自是不能遊曆在外,而上官暮雨又是那樣一個纏人的性子,喜歡纏在君莫寒左右,無神道人倒是甚疼這位女弟子,許是她的性子和了無神道人的胃口,便言稱一個女娃娃獨自在外不好,與師兄弟們在一起又無法磨練個人的意誌,便以此借口將她留在了穀內,惹得上官暮雨倒是叫苦連連,因此楚夜離住了這許多年,除了君莫寒與上官暮雨,倒也沒有再見過無神穀的其他弟子了。
楚夜離聞言,暗自苦笑一聲,道:“也不能算是識得,隻是有能說得上話的人罷了。”
古月貞聞言,沉默半響,道:“離兒,不如這樣,我現在並不急著回穀,你這樣一個女子又不會武藝,這裏到石家堡還有不近的路程,不如我們同行去石家堡。”
楚夜離聞言,微微低頭沉思,問道:“你要和我一道去石家堡?”
古月貞笑道:“有何不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再遇到今日這樣的事情怎麽辦。”
楚夜離心下暗忖片刻,笑道:“那在這裏離兒先要謝謝你了,我便這樣走下去,也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走到了。”
第二日一早秋風涼爽,雨後的氣息比平日幹淨了不少,略帶濕氣的秋風拂過麵頰甚是舒服。二人相約好一起上路,楚夜離看了看牽著馬匹韁繩的古月貞,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古月貞此時也才明白她的難處,聞她不善騎馬,便笑著去雇了一輛馬車,楚夜離也想快些趕到石家堡,便沒有拒絕乘坐馬車,若要古月貞這樣陪她走著下去,真不知何時能到那裏了。
坐在馬車裏,楚夜離驀地有些感慨,七年前君莫寒將她從石家堡中帶了出來,此時想想,怕他那時也是費了些心力的,石軼又怎麽會如此輕易的將她放走。而此次去石家堡,卻是自己孤身一人,還好有古月貞相伴。她低下頭垂著眸子,淡淡一笑,隻是身邊的人不再是那一身白衣,如天人一般的男子了——
世間的事情總是難於捉摸,自從楚夜離與古月貞一路同行,竟再沒有人生了什麽是非,楚夜離雖然身子並不嬌貴,但這些日子也被馬車顛簸的頭暈腦脹,這日好不容易到了距離石家堡最近的一座城池,她倒有些欣慰終於到了地方,不用再受那馬車顛簸之苦。二人尋了一家客棧住了下,楚夜離思量著如何才能聯係到楚隨心,而古月貞見她到了石家堡附近竟也不急著進去,也心下明了她不希望被堡內其他人知道,也就陪她守候在客棧之中。
“離兒,我打聽到了,這幾天經常出穀的隻有些普通的丫鬟與家丁,再有就是石家堡的石大小姐了,”言罷,古月貞坐下喝了一口水,這些日子他與楚夜離相處已久,也不似初時那般拘謹了,自他心裏,是甚是欣賞這個幹淨不染塵埃的女子的:“隻是聽附近的人說,每日石大小姐都會出堡一次,但又不進城,不知去了哪裏。”
楚夜離聞言微微詫異,道:“石菁菁?”
古月貞將手中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道:“是不是叫石菁菁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她每日都會出穀的,你有什麽事情問問她不好麽?”
楚夜離聞言苦笑,問石菁菁還不如直接去問石軼呢。她當即搖了搖頭,道:“不行,我隻能找心姨問個清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們來過的。”
古月貞聞言,疑惑問道:“你的心姨是誰,堡中的丫鬟麽,這倒好辦,哪日有丫鬟出來,我去讓她帶個信便好了。”
楚夜離搖了搖頭,道:“心姨是石家堡堡主的二夫人。”
古月貞聞言,才知道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那般簡單,有些為難的道:“石家堡的二夫人怕是沒那麽容易見到的,我從未聽人說起過石家堡的二夫人出過石家堡,我們這樣在外麵等,怕是沒有什麽機會。”
楚夜離聞言也作難,她也知楚隨心平日都不會出堡,原本自己在堡內,楚隨心不時會到她的小木屋來給她添些家用,隻是此時她在堡外,想見她一麵竟成奢求。
古月貞起身道:“不如這樣,我們就先去石家堡附近看看狀況,之後見情況行事吧。”
楚夜離聞言也隻得點點頭,二人此時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做,便直接去了石家堡的附近,見在正門不遠處有個茶寮,楚夜離二人便進去落座,要了兩碗茶。此時已將到正午,但好在今日秋意涼爽,二人守在茶寮也不覺辛苦。這茶寮平日裏是供人休息之處,隻是此時對楚夜離二人來講位置卻是極佳,二人坐在茶寮此處,竟能將石家堡進進出出的人看的清楚。
二人未在茶寮等了太多時候,便見石家堡內出來一人,此人衣著與普通丫鬟家丁打扮甚是不同,此時楚夜離二人從遠處看去,隻見這人衣著華貴,身材婀娜,是一女子,隻是模樣如何,卻不得知。
楚夜離皺著眉頭望了這女子些許時候,見她出了堡也不猶豫,便向石家堡東麵走去,道:“石菁菁?”
石菁菁這些年變化倒不甚大,隻是身材又比前些年高挑了些。石家堡這位大小姐眼界甚高,脾氣又刁鑽古怪,上門的親事被她一項項退了回去,還將上門來提親的人家罵的狗血噴頭,久而久之,上門提親的人倒也少了許多,也有不少懷有一試之心之輩前來,隻是聽說竟被這位大小姐惡打了一頓,最終竟是被抬著出去的。因此近一年來,即使石家堡聲名在外,便也再無一人敢上門來提親,因此石菁菁此時年齡已過二十,卻仍是少女打扮,並未出嫁。
那開茶寮的老漢上前為二人填滿了茶水,笑道:“想不到姑娘遠道而來,還認得石大小姐,隻不過二位可不要去招惹這位大小姐,怕是討不到好去的。”
楚夜離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剛剛她見那女子身形有些眼熟,便脫口而出,想不到竟真讓她猜到了。
古月貞待那老漢走了,有些疑惑道:“聽附近的人說,石菁菁近些日子每日都會出堡一趟,來回大約一個時辰,不知道她去哪裏。”
楚夜離淡淡一笑,道:“她去哪裏和我倒沒有什麽關係,隻是不知道要如何見到心姨。”
石菁菁在二人言談之時,已走出不近,隻見她出了石家堡向東走了不遠,便左右張望了些許時候,複又折了方向。楚夜離二人一直注意著她的行為,此時不禁詫異,古月貞飲盡杯中茶水,疑惑道:“離兒,你覺不覺的這位石大小姐有些鬼鬼祟祟。”
楚夜離也不禁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是有些奇怪,按說她應該不必如此的,為什麽她此時竟是怕人知道她的行蹤似的。”
古月貞站起身來,躍躍欲試道:“離兒,你在這等我,我在後麵跟著她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些什麽,你不要隨便走動,免得被認了出來。”
楚夜離微微一笑,知道這人心性熱鬧,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定是無法壓在心裏的,笑道:“你去吧,不過要小心些。”
古月貞聞言點了點頭,便輕身追了上去,楚夜離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古月貞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而石菁菁武藝一直不甚好,再加上古月貞隻是好奇跟去看看,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因此她倒也不擔心古月貞的安危,隻是眸子裏閃著些許的擔憂望著石家堡的大門,不知要如何才能聯係上楚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