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離見君莫寒二人險處還生,暗暗心驚,卻是驀地見石軼的氣勢莫名的降了下來,心中才是微微鬆了一口氣。這番場景,站圈內的幾人也是有所感應,君莫寒二人雖不知緣由,但也是絲毫不敢懈怠,生怕是石軼所使的計謀,隻是他二人卻不知,石軼此時在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不知為何,此時他體內的內力,竟是莫名的逝去了十之有五。
一掌劃過,石軼隨即後退,最後竟是有些站立不穩的單膝跪地,他捂著胸口陰測測的望著楚夜離,冷笑道:“好一個楚夜離,竟是將毒用在了我的身上!”
石軼當年一心寵楚隨心,再者楚夜離修習毒性對於他自己也是大有好處,因此才無視楚夜離平日裏木屋之外的那些毒花毒草,而此時他卻是一時大意被楚夜離下毒,當真令他有些悔不當初,早知如此,這個女孩,從一生下來,便不應該留她性命。
君莫寒聞言,又豈會還不知石軼這番,竟是楚夜離動的手腳,想起剛剛他與洛憬殤吃的解藥,心中驀地了然,原來她早便知道石軼修習血祭一事,才會有這諸多準備,也才會在無神穀屢次求自己不要參與這件事。
心中黯然,原來自己從未看透過她的心,曾經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他隻把她的擔心,當作了一種任性,卻不知道在她的心中,竟是有著這樣大的負擔。
洛憬殤的一聲驚呼驚醒了君莫寒的沉思,不待反應,他便是本能的撲將上前,與石軼奮力的一掌狠狠的對在了一起,石軼此刻本就體內真氣虛浮,這一對掌,竟是被他震得退後了十米之遠,但那反撲的掌風卻仍是打在了楚夜離身上。
雖心知自己壞了石軼的大事,楚夜離早已有必死之心,但事到眼前,也是心中黯然,怕是這生無法再還了他們二人的情了。毫無抵抗能力的被石軼一掌掌風打在胸口,摻雜著濃鬱毒性的真氣瞬間侵入了身體,楚夜離一口腥甜湧出,隨即她的身體倒飛出去,而楚夜離的身後,竟是那深不見底的懸崖。
一道白影閃過,緊緊的抱住她略顯單薄的身體,兩道人影一同墜下懸崖,洛憬殤見狀,急急奔到崖邊,向下看去,卻隻看到深不見底的迷霧在崖下繚繞,卻是不見了二人的身影。周身殺氣暴起,他回過頭去,眸子淩厲的定在了此時有些氣喘籲籲的石軼身上,目光似欲穿透他一般的陰沉,石軼被他盯得有些膽寒,連連後退著,道:“石家堡眾弟子,攔住他!”
崖上,一片混亂,崖下,卻是寧靜了許多。
水潭之上,一個白衣男子猛地露出頭來,懷中還緊抱著一個已是昏迷了過去的女子,男子有些焦急的呼喚著,卻未得到女子的一聲答應。君莫寒有些焦急的拖著她的身體上了岸邊,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楚夜離體內,半響過後,待得見她吐出了幾口水來,又是有了呼吸,才微微鬆氣,複又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直到半響過後,楚夜離緩緩睜開雙眼,半響才凝了眸子,她有些詫異的望著君莫寒滿是水漬的臉龐,微微出神,她以為在她昏迷以前,看到的那一抹奮不顧身的白影,以及那一對充滿擔憂之色的眸子,是自己的錯覺,沒有想到,他竟是真的跟著自己跳了下來。
君莫寒見懷中的楚夜離悠悠轉醒,心中欣喜,連忙有些擔憂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水跡,擔憂道:“離兒,沒事吧。”
楚夜離聞言,有些虛弱的淡淡一笑,以示安慰,隨即抬起頭來,望向崖頂,隻見此處三邊環繞,隻有一條小路可走,而崖壁之上,先是綠樹蔥蔥,再往上看,便是迷霧繚繞,想若不是這潭水極深,她二人也不會生還。
君莫寒有些擔憂的望著楚夜離複又蒼白的臉頰,修長有力的手指搭上她有些冰冷的玉碗,隨即心中微微一沉,石軼這一掌雖已是強弩之末,但對於不會絲毫武功的楚夜離來講,卻仍是傷到了她,更加令他擔心的是,楚夜離體內那本沉寂了不少時日的毒素,似因為新的毒氣的侵入,又流入到了她的五髒六腑之中,蠢蠢欲動!
楚夜離卻是沒有太過在意自己的身體,她有些擔憂的望著頭頂一眼望不到頂端的懸崖,問道:“莫寒,洛大哥一個人在上麵,會不會有事?”
君莫寒壓下心中的不安,橫抱起她,淡笑道:“石軼已敗,其他人不是洛憬殤的對手,他即使阻止不了,但若是想走,誰也攔不住他,”說著,他便緊抱著楚夜離向小路走去。
楚夜離聞言,微微點頭,她也是見識過洛憬殤的武功,確是深不可測,怕是除了石軼,那武林大會之上也無人是他對手,心中微微安定,她仰起頭來,有些疑惑的問道:“莫寒,我們還要回石家堡麽?”
君莫寒朝懷中的人兒淡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他便是順著小路一直的走了下去,楚夜離仰起頭望著他略顯認真的側臉,又見他半響不再言語,問道:“莫寒,你要帶我去哪?”
下顎頂上楚夜離的頭頂,君莫寒聲音中略帶著些許的寵溺,還隱著些許的希望:“離兒,我們去雪山,可好?”
輕輕環住他脖子的雙臂驀地一緊,令君莫寒停住了向前的腳步,楚夜離噙著有些疑惑的眸光望向他,詫異道:“去雪山做什麽,那……那是哪裏?”
君莫寒緊了緊攬住她的雙臂,聲音略顯低沉,卻是隱隱透著不可改變的堅定:“我們臨走之前,師父說過,從石家堡一直向北走,有一處雪山,終年積雪,但山頂卻甚是神奇,竟是有一處溫泉在其中,冷熱交替,是治病療傷的良地,”說著,他又是向前走動了起來:“離兒,你若是累了,便趴在我懷裏睡一會,我帶你去雪山,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