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辰下午要出席一場招標會,強行出院。
去了外地的出差小半月的白卿寒終於趕在最後時刻,前來醫院將功補過。
“我說你那駕車的技術,也能出車禍?”
池逸辰可是拿賽車資格證的人,開個小車跟玩過家家似的。
出車禍?
這不是笑話麽……
池逸辰懶得理他,直接問從外麵時來的路尺:“手續辦好了?”
“已經好了。”
“走吧。”池逸辰整了整襯衣袖口,拿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臂彎裏就要往外走。
“哎,我說,你就這麽走了?”白卿寒趕緊拽住池逸辰。
“不然呢?”
“好歹我也是來看你的,你多少也理我一下啊。”
自從上次截人事件之後,池逸辰簡直連話都懶得跟他說了。
“你需要我理嗎?還是說,唐悠悠那女人又有什麽餿主意讓你幫忙了?”
白卿寒趕緊舉起雙手,討好地笑笑,“辰哥,咱別總這麽記仇行嗎?”
雖說第一次真是他給親兄遞捅了刀子,可第二次真不是故意的。
那天他在酒吧遇上唐悠悠,兩人喝多了閑聊,一不小心漏了嘴,才讓那女人知道了池逸辰的行蹤,繼而第二天發生了搶人事件。
“放手!”
“別啊……”白卿寒還要再說什麽,病房半敞的門就被敲響了。
他隻能尷尬地鬆了手。
一個穿著白大卦的醫生站在門口問道:“池先生,剛才忘了問路特助了,就你們公司那個配型體檢還做不做?不做的話,之前交的費用,再過兩天到期就作廢了。”
池逸辰眉頭微蹙,看向路尺。
路盡趕緊解釋道:“那天您說取消,我就取消了公司員工的體檢行程。”
池逸辰眉頭蹙得更緊了,薄唇也抿在一起,壓出條菲薄的線跡。
路尺見池逸辰不接話,便直接對醫生說道:“那就真接作廢。公司最近正在趕一個案子,這時候正忙,估計抽不出時間來做了。”
池逸辰聞言,卻是直接一愣,腦海裏不知怎麽就想起來糖糖那嬌憨可愛的小臉來,不似別的孩子那般圓潤有血色。
她一直就很白,一種病態的蒼白。
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水汪汪的,漆黑又明亮,看人的時候,仿佛有萬千星光落入其中。
嬌嬌怯怯的小神情讓人一見就心生憐意,似是根軟針般,悄無聲息地紮入人心頭,似痛非痛,不痛卻總是膈應著在。
醫生點頭,“好的,那我現在就去通知下去。”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池逸辰突然出聲,“等等。安排到明天吧。”
他前半句話是對醫生說的,後半句卻是對路尺說的。
“好的。”路尺當即拿出手機記錄下來。
醫生離開後,白卿寒再度拽住他,“我不在的這半個月裏發生了什麽?”
路尺看出老板的不耐,趕緊笑著給白卿寒解惑,“老太太的在這裏認識了一小病友,兩人投機,老太太就想幫一把,池總安排公司裏的人都做個體檢,看有沒合適的配型。”
白卿寒點頭,是池家奶奶做事的風格。
“既然是奶奶喜歡的孩子,自然該幫一把。既然都安排下來了,可怎麽又取消了?”
“這個……”路尺為難了,他隻負責按令行事,具體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啊。
池逸辰白了白卿寒一眼,“唐悠悠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
白卿寒疑惑,他出差一回來,立馬就滾來見池大爺了,哪有時間去知道旁的事?
池逸辰冷哼一聲,“那孩子是葉安楠的女兒。”
甩開白卿寒的手,池逸辰大步往外走去。
這消息夠驚爆,白卿寒被炸得呆愣原地良久。
待他回過神來,池逸辰和路尺早就走到沒影了。
“哎,等等我啊。”白卿寒快跑著追上,“我說,葉安楠跟了你近十年吧,之後又在監獄裏。莫非,你倆瞞著我偷生了個私生子?”
池逸辰的步伐突然停下,臉色陰沉得可怕。
路尺,丟下句:“我去取車。”
麻溜地滾得飛快,而白卿寒卻差點一頭撞在池逸辰背上去了。
看到好友漆黑似墨的臉色,他吞了吞口水,“難道是她瞞著你跟別人生的?”
白卿寒覺得自己在挑戰池逸辰怒意的下限。
可話已經問出了口,收回也來不及,隻能硬著頭皮等待下文。
結果池逸辰沒有爆發,隻是眸光陰冷,呼吸重了點,將孩子的來曆簡扼地說了遍。
白卿寒被震驚得無以複加。
“我的乖乖太不科學了。你們在一起接近十年,都沒生出娃來。他去了幾次就有了?”
“你再說一次?”
“我說……”白卿寒突然頓住,這才回過味來,他這話有歧義。
當著池逸辰麵說出來,簡直是找死!
“口誤,口誤!”
他後退著遠離池逸辰,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森冷,白卿寒腳底跟抹了油似的,逃的飛快……
*
下午兩點,銘都酒店招標會現場。
此次招標的單位是政府,招標項目是改造老城區巨大工程。
這個項目分了十幾期,隻要拿下第一期的工程,就不怕後麵的十幾期到不了手。
為此,池氏集團專門組織了一個二十幾人的評估團隊,曆時三個月,對這個項目進行徹底的預算評估。
池逸辰大刀闊斧地往前,一點也沒顧及跟在身旁的易詩雨。
路尺拿著個文件夾,邊看著裏麵的內容邊向池逸辰介紹著此次招標會的內容,以及入選公司的實力。
“我們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景氏旗下的烈陽集團。他們給出的價格與方案,在所有候選人裏最具競爭資格。”
“烈陽集團,那不就是景烈新籌建的公司嗎?”易詩雨快步跟上,輕喘著說道。
“是的。按理說,這家公司沒有任何成功的案例,是不會被入選的。但投資的負責人據說在這方麵很專業。因此企劃案什麽的,也是做得最為詳盡有實力。”
這邊路尺正說著,他們前方不遠處,景烈與葉安楠並肩而來,兩人亦是邊走邊談,腳下步伐卻凜凜生威,幹練果斷。
幾人在大會入口處相匯,都不自覺地停下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