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的話,讓池逸辰的臉色微沉。

他對葉安楠說,“你先跟護士去做檢查,我在這裏等你。”

池逸辰的預感,葉安楠也同樣有,她心裏,驀然就有點發軟。

與糖糖相處了這麽久,兩人就跟跨越了年齡極限的朋友,已經處出了感情。

如果孩子的病情嚴重或惡化,將是什麽結果,簡直可想而知。

葉安楠的體檢很順利,沒多大問題。

池逸辰要與陳醫生聊糖糖的病情,葉安楠主動的接過了帶糖糖出去玩樂的任務,“我們到樓下玩一會兒,你們慢慢聊。”

“外麵冷,別感冒了,受不住了,你和糖糖就到車裏去等我。”池逸辰不放心的交待。

葉安楠笑著點頭,“知道。”

她牽著糖糖走了。

陳醫生歎息一聲,“深入檢查的結果不是很好。”

池逸辰蹙了蹙眉頭,就聽陳醫生繼續道:“孩子提早的表現出了抗藥性,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說結果。”池逸辰冷聲道。

陳醫生說:“之前,醫生用這個藥時,根據孩子的病情與年齡,推算的最長藥效為兩年。可現在才過去年半,孩子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了抗藥性,說白了,就是這種藥的藥效,越往後,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小。以之前的說法,你們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麽多時間了。”

池逸辰眉頭隨著醫生的話,越蹙越緊,“安楠的身體達到了標準指標沒有?”

陳醫生迅速抽出葉安楠的檢測報告看了看,“有進步,但進步不是很多,或許是心緒還不夠開朗,你們可以出去放鬆放鬆。當然,如果葉小姐腦部已經不受影響了,我建議你們**頻繁一點,增加受孕機率。”

池逸辰沉默了許久,低沉開口,“如果使用促排卵藥物呢?”

……

池逸辰離開陳醫生辦公室後,在走廊上就碰到了沈竹韻。

“我把藥已經給你送上來了,葉小姐呢?”

池逸辰接過,道了聲謝,“她帶著孩子到樓下玩了。”

沈竹韻淺淺一笑,頰邊兩粒白生生的酒窩像圓潤的珍珠似的,隨著笑意的牽動,漸漸變大,“看來她與孩子相處得很好。”

沈竹韻很隨意的一句話,讓池逸辰眉頭微動,他想,或許並不好。

因為葉安楠已經不止一次,表現出對糖糖的排斥了。

兩人不緊不慢的往電梯間走去,池逸辰並沒接她的話。

沈竹韻猜不透他在想什麽,雙手閑適的插進白大卦的口袋裏,關心的問了句,“我看葉小姐最近的心情似乎有些低沉,你們吵架了?”

“沒有!”池逸辰難得的,回了她一句自己的私事,而後想到什麽似的,突然駐足問她,“安楠做過這個手術後,會不會像抑鬱症之類的後遺症?”

沈竹韻微愣,沒想到,池逸辰也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又淺淺笑了下,一本正經的說:“正常來說,不會。抑鬱症這種病症,多半是跟心情掛勾的。如果病人心緒開朗,成都是是笑嘻嘻的,又怎麽可能會有後遺症呢?如果葉小姐的情緒一直表現得很低落的話,你可以選擇多陪陪她,或者多帶她出去散散心,別總讓她一個人待著。”

池逸辰點頭,“下周正好要準備帶她出去度個假,她身體能承受吧?”

沈竹韻想了想,說道:“你度假,也會帶上糖糖吧?有兩人病人,以防萬一,你可以帶著醫療團隊一起。正好我也有假期,你們去哪裏,到時候可以一起。”

池逸辰想了想,點頭,“可以,到時候我讓人通知你。”

“好。”

兩人談定,電梯也來了,池逸辰正打算進電梯,沈竹韻突然說道,“呀,差點忘了。”

池逸辰駐足,側眸看她。

沈竹韻無奈地笑笑,“之前不是介紹了位血液病方麵的朋友給你嗎?我昨天收到他的通知,說正打算這段時間來漳城見見你和糖糖呢。”

池逸辰眉心微蹙,想了想,道:“那你轉告一下,讓他直接去我們度假的地方吧。回去後,我讓人把地址發給你。我們那裏匯合。”

“好。”

池逸辰果斷踏入電梯,找葉安楠與糖糖去了。

另一邊,葉安楠帶著糖糖下樓,來到了住院部的後花園。

她還在住院時,花園裏那株銀杏,正是葉片變黃的時節,那段時間,這裏就是她和糖糖天天消磨時間的最佳去處。

沒想到,時過不久,當她再度回來,整個銀杏樹已經光禿禿的,隻剩零星幾片葉子搖搖欲墜的還掛在上麵。

糖糖仰著小腦袋望著沒有葉子的銀杏樹,滿臉失望,“都沒葉子了……”

“是啊。”葉安楠也感歎,時間過得真快。

糖糖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問,“那媽媽,我現在現在玩什麽?”

兩人大眼瞪小眼,兀自笑了。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高端,卻有幾分頹然神色的中年男人朝她們走來。

路尺原本沒注意到,待走得近了,才蹙著眉頭上前攔下,“易總,請問有事嗎?”

易柏年的目光穿過路尺,看向葉安楠。

“我來找安楠。”

兩家原來比鄰而居,雖然已經許久沒有往來,但依熟識。

葉安楠聞聲看來,一眼就認出了易柏年。

隻是沒想到,不過大半年不見,當初不可一世的易家叔叔竟然有點像遲暮的英雄。

她走近,“易叔叔。”

路尺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易柏年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慮,可他突然接近葉安楠,卻肯定是別有居心。

再加上葉安楠受不了刺激,如果他將葉同方去世的事說出來……路尺一個寒顫,那他一定死得很慘!

路尺往旁邊一步,已經不是伸手攔人了,而是整個身體,都擋在了易柏年與葉安楠之間。

“對不起易總,如果是公事,請直接找池總。”

雖然他知道這樣做其實毫無意義,可他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這裏早就被清場了,誰知道易柏年是怎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