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快點想好啊。晚了,我可找別人了。總不能好位置任你挑揀後你還給我擱挑子。”
“嗯。”
景烈站起來,手裏拽著車鑰匙甩來甩去,踢了踢坐著不動的葉安楠。“快起來,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葉安楠拒絕,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捏著拳頭向景烈展示沒二兩肉的胳膊,“我可不是什麽柔弱小白花。”
景烈嗤了聲,嫌棄地推開她的手,“別廢話。”
葉安楠抿了抿唇,站著不動,“景烈!請不要質疑我自理的能力!”
景烈一愣,而後有點點失落,“行吧,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大半夜的碰上危險我可不會回來救你。”
說完,他吊兒郎當地甩著鑰匙走了。
葉安楠鬆了口氣,景烈對她好,好得沒有下限,讓她倍感壓力。
葉安楠回到病房,替孩子拉了拉被子,很想親親孩子稚嫩的小臉,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看著孩子被病魔折騰得清瘦蒼白的小臉,她的心似被人剜了一刀般,悶悶地發痛。
葉安楠輕輕握著孩子小小軟軟的手,暗暗歎氣。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真沒錯。
精明狠戾如池逸辰,在唐悠悠再三失敗的警示下,想要再算計他,懷上孩子已經是不可能的事,看來她必須得再想別的辦法了。
*
一夜大雨後,空氣都氤氳著清新的泥土香。
易詩雨早早就等在了池家門外,見池逸辰走出,連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逸辰。”
池逸辰看到她,微微蹙眉,“你怎麽在這?”
易趣詩雨溫柔淺笑,“我聽說奶奶病了,特意過來,和你一起去醫院看她。”
池逸辰漠然地看她一眼,越過她,上車。
易詩雨站在原地,不甘心的跺了跺腳,咬牙跟上。
醫院。
雨後的清晨,天氣和煦,陽光也溫婉。
看護陪糖糖下樓散步玩耍,她小小的身子罩在病服裏麵,空****的看著都讓人心酸。
臉上大大的口罩將小臉遮得隻剩一對黝黑清亮的眼睛露在外麵,透著一股子的靈氣。
“阿姨,我自己玩。”到了花園,糖糖鬆開了看護的手。
她是個敏感早熟的孩子,對於別人的憐憫和同情尤為敏銳,本能地排斥著。
看護點頭,鬆開手,走到一旁坐下,與另一個看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雨後的路邊,螞蟻排成長龍在搬家。
糖糖跟著螞蟻長長的隊伍往前,來到一位停在路中間的老奶奶跟前。
滿頭銀發的老奶奶不滿地拍打著身下輪椅,孩子氣地罵道:“連你也跟我作對?不中用的東西,回去就把你丟垃圾桶!”
糖糖好奇極了,“奶奶,誰惹你生氣了麽?”
嬌軟糯糯的聲音似能萌化人心。
老太太詫異地抬頭,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立在麵前,一雙大眼瞪得圓溜溜的,驚奇又靈動。
她那軟萌又認真的小眼神,瞬間讓老人家的心軟成了一灘水,莫明地就柔和了滿臉氣怒。
慈祥的笑意從老人渾濁的眼睛裏向外漾開,“奶奶的輪椅卡住了,奶奶罵它不聽話。”
糖糖眨巴著大眼,認真地圍著老人和輪椅轉了一圈,奶聲奶氣地說:“奶奶別生氣,糖糖幫你推出來。”
說完,也不顧自己小身板還不及輪椅高,饒到椅後,使出吃奶的勁兒拚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