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一看見這倆就來氣,當即甩開葉安楠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兩人走去。
“唷,這不是池總麽,大半夜的,親自到這種地方來,可真夠屈尊紆貴。”
葉安楠有些絕望,這死妮子,一晚上還嫌折騰得不夠熱鬧嗎?!
她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漠然無波地上前,扯了扯唐悠悠的胳膊,“回去了,再不走,天都亮了。”
池逸辰看見葉安楠的這刻,眉頭就皺了起來。
白天在醫院時,她就信誓旦旦地說晚上要留下來陪糖糖。
可結果呢?
半夜這個時候,她把孩子一個人留在了病房,自己卻跑來了這裏。
池逸辰仿若沒聽到唐悠悠的挑釁,冰冷的目光落在葉安楠身上,“你把孩子一個人留在了醫院!”
葉安楠的心一緊,也很忐忑,但卻無法在池逸辰麵前示弱。
“孩子已經睡得正沉,我出來時,交待了護士。”
葉安楠無所謂的語氣讓池逸辰氣怒,自打他把糖糖接到了頂層,就從未讓她一個人過過夜。
這個女人倒是好樣的!!!
他上前一步,突然出手,將葉安楠拽到了身邊,冰冷至極的目光瞥過唐悠悠,話卻是對身後的白卿寒說的,“唐悠悠就交給你了。”
池逸辰話落,拽著葉安楠就要走。
“哎……”葉安楠觸不及防,被拖得踉踉蹌蹌。
唐悠悠卻是個火爆性子,一點就著。
她不顧腳裸生痛,飛快地抓住葉安楠另一隻胳膊,“池總不覺得,自己過份了麽?”
池逸辰停下,冷冷回頭,盯著她。
唐悠悠這一晚上被這幾個臭男人給折騰得夠嗆,滿肚子的火氣的攛掇下,毫不畏懼池逸辰的怒意半分,恨恨地瞪了回去。
“我們安楠是景烈的女朋友,雖說為了給糖糖治病,迫於無奈才和你妥協,住到一起,也打算要生個二娃。但那些都僅止於給孩子治病,和同住一個屋簷下而已。”
白卿寒聞言,即心驚,又憤怒,氣得心肝都在疼。
唐悠悠這瘋女人,既然對景烈和葉安楠之間的糾葛那麽清楚,為什麽還非要攪合到兩人之間去呢?
他瞪著不知死活的唐悠悠,質問回去,“兩個毫無關係的男女都住一個屋簷下了,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唐悠悠冷笑,掃過白卿寒一眼,繼續迎視著池逸辰冰冷的眸光,“住一起了不起啊?這社會,誰還沒有幾個上過床的前任?”
池逸辰的眸光倏爾冷沉如霜,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威壓,氣勢駭人,“說完了?”
他冷意森森的聲音出口,凍得在場的幾人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唐悠悠也從被燒慌的理智中找回殘餘的膽怯,“呃……”
“說完了,我們就先走了。”池逸辰說完,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直接將葉安楠拽走了。
白卿寒雙臂環胸,冷笑著睥睨著不怕死的唐悠悠,“惹怒了池逸辰,你滿意了?”
直到池葉兩人走得消失不見蹤影,唐悠悠才緩過神來,尼瑪被個賤男人的氣勢給駭得愣住了,丟人!
“我滿不滿意,關你P事!”回過神來,她狠狠地懟了回去,冷哼一聲,一扭一扭地往外麵走去。
白卿寒氣得咬牙,恨恨地瞪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個白眼狼!”
罵歸罵,到底還是不忍。
幾個大步衝上前去,腰一彎,就將前麵走立不穩的唐悠悠給打橫抱起,向外走去。
“哎,你幹嘛?快放我下來,再不放,我叫人了……警察……警察……”
*
池逸辰帶著葉安楠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五點。
黑漆漆的病房裏,隱隱有抽泣聲傳來。
推門而入的葉安楠心裏一緊,趕緊開燈,就見原本正該熟睡的孩子坐在病**,環抱著曲起的雙腿,將臉藏起來哭泣著。
“糖糖……”葉安楠心驚,心裏的歉意立時就湧了出來,滿滿都是心痛。“對不起對不起,糖糖,媽媽回來了。”
她衝過去,一把將孩子摟進懷裏,心疼的安撫著。
糖糖瘦小的弱子在她懷裏隱隱發抖,哭得嘶啞的聲帶泣不成音,“怕……媽媽……怕怕……”
葉安楠的淚水在孩子第一個字出口時就破眶而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讓糖糖害怕了。”
池逸辰站在不遠處,看著屋裏的一大一小,眸光暗沉冷銳,似冰刀破炸破。
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憤然地轉身離去。
害怕找不到媽媽的糖糖終於哭累了,在葉安楠的安撫下漸漸沉入夢鄉,隻是孩子睡得一直不安穩,小手兒緊緊抓住葉安楠的衣角不放,稍有響動,便立即不安地睜眼。
直到天亮,她才終於睡熟。
葉安楠坐在床畔,保持著半躺半坐的姿勢,渾身都僵了。
她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挪回病床,起身,往外走去。
池逸辰在病房外的小客廳裏吸煙,遠處天邊的紅霞隱隱閃現,像捧著個不聽話的小火球,隨時準備著拖它一躍而出。
客廳裏煙霧繚繞嗆人,葉安楠皺著眉頭跑去開了窗,回頭看向一直等她出來的男人,“你想說什麽,說吧。”
池逸辰將煙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裏,抬頭,盯著她,“糖糖在這裏得不到應有的照顧,我安排人把她接到我家。”
葉安楠緊抿著嬌嫩的唇,今天的事,她理虧,所以麵對毫不客氣的男人,她能忍的都忍了。
唯獨這件不行!
“這是醫院,糖糖現在的情況住在這裏最合適最方便治療。”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隻要我願意,任何地方都會有醫生,都會方便我女兒治療。”
池逸辰太度強硬,說出的話霸氣又現實,葉安楠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兩人沒聊幾句,內室的糖糖又驚醒了,葉安楠心疼地跑進去,摟著孩子搖著哄睡。
這天,已經做了許久的體檢報告的結果也出來了。
醫生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結果來找葉安楠。
結果卻先見著了池逸辰。
池逸辰接過厚厚的牛皮紙封,隨口問道:“什麽情況?”
糖糖的主治醫生頗為無奈地皺了皺眉頭,“怕是有些麻煩。”
池逸辰從報告中抬頭,醫生接著說,“身體虛弱這些可以適當調理,補充營養,加強鍛煉就能好的。最嚴重的問題估計是當初在監獄裏沒坐好月子,身體虧空太多,以至於子宮環境已經不適合試管嬰兒落胎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