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安楠一再強調,她的傷沒事。
景烈仍就帶她去了一家診所,簡直地做了包紮處理。
走出診所,時間已經臨近傍晚,葉安楠早就餓過了頭,也沒了吃飯的心情。
她看了眼時間,對景烈說,“你直接回家吧,我打車去醫院,答應了糖糖要陪她吃午飯的,結果沒兌現,馬上都要吃晚飯了,她該難過了。”
景烈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定然格外糟糕,比自己難受得多,也不打算再勸。
他說:“去醫院可以,可是你確定要穿成這樣過去?讓糖糖看了著急難過?”
葉安楠今天穿的是條白色的半禮服裙子,平日就這樣出門也沒什麽。
可她受傷時裙擺墊了底,腿上的血直接染到了裙邊上,像一朵朵紅梅,開在一塵不染的雪地裏,格外紮眼。
葉安楠低頭,看了眼,的確不能這樣去醫院,會嚇到孩子的。
今天池逸辰當場取消了婚禮,動靜必然鬧得很大。
她消失這麽久,還不知道醫院那邊會不會出什麽事。
葉安楠此刻迫切地想見到孩子,因此站在原地,遲遲沒動。
“上車吧,先去換衣服,然後我再送你去醫院,這樣比你打車省時多了。”景烈知道她心中擔憂,說話直切要害。
他到不擔心醫院那邊會出多大的事,畢竟有哥哥派的人守在那裏。
隻要糖糖她們不出病房,任何人都打擾不到孩子。
可他萬萬沒想到,景昱铖早就將人撤離了醫院……
葉安楠無法拒絕景烈,因為此刻的確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她無奈又著急,隻能匆匆地上了車。
景烈卻沒依言往她住的方向駛去,而是直接往最近的商場開去。
“方向是不是錯了?”這不是去醫院的方向,也不是回家的路。
景烈沒解釋,診所附近有家商場,隻有兩分鍾的路程,葉安楠問話間,他已經停了車。
“你在車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景烈丟下話,飛快地跑進商場,不一會兒,他提著一個袋子出來。
他坐進駕駛室,將袋子直接丟葉安楠身上,利落地打火掛檔。
“袋子裏是衣服,等下你到醫院,先到洗手間換了再去見糖糖。這樣是不是省時多了?”
“景烈……”葉安楠看著身上的袋子,一股暖暖的溫情自心底流淌而過。
“可千萬別被我感動哭了啊,我會驕傲的。”景烈注意著路況的同時飛快地看了她一眼,誇張地說。
葉安楠勾唇一笑,雖然牽強,好歹比之前一臉冷沉要好許多。
景烈鬆了口氣,斂了吊兒郎當的神色,一臉輕鬆地說:“你就放心吧,醫院那邊,我早有安排,不會出什麽事的。”
“嗯。謝謝你,景烈。”葉安楠神色鬆緩下來。
景烈大大咧咧地一笑,“客氣什麽,就我倆這關係,我遲早……”
葉安楠笑笑,接過他調節氣氛的話頭:“遲早可以用身為老板的權力壓榨回來!”
“喂,葉安楠,你過份了啊,怎麽可以這麽看你老板呢?我多大方啊……”
在景烈故意賣萌搞笑下,葉安楠的心情好了許多。
到了醫院,她先去洗手間把裙子換下。
景烈替她選了套裝,雪紡的襯衣,配了條小腿中部開叉的大喇叭長褲。
即遮擋了傷口,撒開下擺又不會碰著傷口。
時尚簡約風格,剛好合身的尺寸,完美地襯托出葉安楠魔鬼般的身材。
景烈打量著剛換完衣服出來的葉安楠,對自己獨道的目光佩服得五體投地,讚不絕口。
兩人往往院部而去,剛入血液科,便迎來了許多打量的目光。
葉安楠視若未睹,景烈的臉色卻沉冷許多,心中隱隱不安。
糖糖的身份,隻怕無人不知了。
他心底歎氣,仿佛看見豎在自己與葉安楠麵前的壁壘又厚實了許多,生生將他們間的距離劃出了條鴻溝,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葉安楠路過護士台的時候,裏麵值班的護士突然叫住了她。
“葉小姐?”
護士奇怪地看她,“你怎麽還來這兒?”
葉安楠被問得莫明其妙。
“我來看……”她突然愣住,驀然睜大了水潤的雙眸,然後瘋了般衝向病房。
病房裏早就空****的整理得一塵不染。
葉安楠震驚得回不過神來,心咚咚地亂跳,好似要蹦出胸腔。
護士跟過來,滿臉羨慕地說,“池先生已經把孩子轉到了頂層的VIP病房去了。池總還專門成立了個專家組來負責孩子的治療。幸虧他及時把孩子接走了,這裏剛剛上去,醫院裏就來了一波又一波的記者,想要偷拍糖糖呢。”
她說了一長串,才發現沒人接話。
護士疑惑的目光自葉安楠驚慌的臉上掃過,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幹了件蠢事。
她嘿嘿幹笑,“可能……那邊還沒忙完,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護士灰溜溜地趕緊溜了,留下怔忡得久久回不過神來的葉安楠與一臉陰翳的景烈。
葉安楠回過神來,幾個快步,一把攔住溜了一半的護士,聲色俱厲地問:“孩子被轉到了哪裏去了?”
護士被葉安楠森冷的氣勢嚇了一跳,而後戰戰兢兢地說:“整個頂層,現在就隻有糖糖一個病人。其它的人,都被清了出去。葉小姐,除了特定的幾個醫護人員,其它人沒有池總的同意,根本上不去……”
葉安楠不信,丟下她急怒地衝向了電梯。
景烈趕緊跟上去,拉住瘋狂按著電梯鍵的葉安楠,“你先別激動,事情或許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糟糕。池逸辰也許真的隻是為了保護孩子。池逸辰在商場上得罪過不少人,現在糖糖的身份被揭露,有多少好奇的眼睛盯著,好的壞的,他不得不防對不對?何況,糖糖身邊,還有我安排的劉看護在。這麽久以來,都是她陪著糖糖。糖糖已經習慣了她的照顧,離不開她。所以,你先別急,我們先找她了解下情況再作打算好不好?”
葉安楠渾身都在顫抖,她唇瓣哆嗦著,腦海裏不停地回響著池逸辰那句讓她永遠也見不到孩子的話。
她知道景烈說的都有理,可她就是止不住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