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大屋子裏的人,個個的臉上都揚仰著笑容,花紅蓮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怕是將已經壓抑了近十六年喜悅,一下子在今天全都釋放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這一切,花紅蓮的心中沒有一絲討厭的反應,反而是心裏覺得這種感覺是自己喜歡的感覺,上一個自己之所以不願意或者是不喜歡這種感覺,可能是在自己這裏的記憶正是他不所擁有的。

一個人有如此豐富的感情,他的生活自然是豐富多彩的。

花紅蓮看到眼前這些人臉上或多或少的笑意,或許這些笑意之中有些是美好的,有些的下麵藏著什麽不美好,對於花紅蓮來說都是一種感覺,一種在世為人的感覺,想到這裏花紅蓮掀動起自己的衣袍,跪倒在地輕輕了磕了一頭。

他這一禮之下,除了那對夫婦和幾長者以外,其它紛紛的躲到了一邊,仿佛要是受了他一禮的話,自己的福緣就要從此斷盡一般。

“起來!起來!紅蓮你的膝下何止黃金,能受得起你一拜的人,在我們碧淵國還沒有幾個……”

“上拜父母在堂,身份再高也受得!”

一句上拜父母在堂,眼前這原本高大挺拔的男子,一瞬間身子都有種在那裏顫抖的感覺,雙眼之中一把他手中握著的那個女子一般,瞬間潤濕了,若非是他一家一長,一族之家,又有如此之多的人在此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子怕真是會眼淚奪眶而出。

男子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雙手放開緊緊抓著的婦人的手,走到花紅蓮的身邊,輕輕的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說了一聲:“好兒子!”

“老爺大喜!”……

花紅蓮站起的瞬間,就聽見耳邊響起了無數個聲音,無一例外的都是在恭賀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男子。

“好!好!好!吩咐下去,今日我花府大擺生辰宴,提前慶賀我兒十六歲成人之禮,無論遠近來者皆是客,我們花家今天要大龍德門,廣迎八方客!”

男子高吭的聲音一響,四周馬上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回應之聲,一時間原本死氣沉沉的巨宅之中頓時一片熱火朝天了起來。

四周不時的有著聲音叫喊著,一道道命諭從花紅蓮的房間門口傳了出去。

“龍德門?看來那傳說之物果然在花家……”

“敢窺視我花家,給我滾出來!”

那個陰暗之處的聲音剛剛輕輕的響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一聲斷喝從一個看上去老態龍鍾的老者口中喝了出來。

“轟!……”

一聲巨響,一個黑影從花紅蓮的房角之處跌落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從那裏衝出來四個人影,一人一肢將眼前的這個提了起來。

臉上的掩麵的輕紗一被拉掉,出現了一張有昏暈的臉。

“龍家攝龍吼,果然名不虛傳!”

“說是誰派你來的!否則我龍家的十二災刑術,就會讓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名不虛傳!”

花紅蓮的父親嘴中那十二災刑術一出口,眼前被四條人影緊緊抓住四肢的男子,臉上頓時出現了一股駭然的驚恐,仿佛花紅蓮的父親嘴中那十二災刑術,就是人間的地獄一般,刹那之間這個人的臉上,如常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灰黃。

“死了!”

“看來有人在覬覦我花家的龍德門,既然是這樣就讓他們來取吧,若是他們能取去就算他們的本事了。紅蓮走今日是你成人之禮,父親為你擺下了盛大的宴會。”

男子這一句父親說出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意,一手抓住身邊那個打扮素雅的婦人的手,一手伸向了花紅蓮。

看著男子寬大的手掌,花紅蓮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房屋之中刹那之間,就傳出了男子暢意的笑聲……

“君上!”

“說!”

“七的命火已滅,看樣子他已經陷入花滿軒之手了!而且八和九傳來消失,花家數百年來未開的正門剛剛大開,宅府之中更是張燈結彩,大擺宴席,看那個樣子是有什麽喜事!”

“花滿軒!……喜事?無非是那個花紅蓮那個啞巴,十六歲的成人之禮……”

眼前這個端坐在一張九龍蟠坐金椅之上,一眼看去大概有三十多歲,五官分明、一臉陰黑身上穿著明黃服飾,手中不停轉動著一隻碧玉毫筆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用那隻碧玉毫筆不停敲打著,眼前的桌麵。

男子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從門匆匆跑進來一個和眼前那個,正跪在桌前的男子一般打扮無二的人,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什麽事要稟報一般。

“別費話說!”

“君上,花府正門中開之時,有無數人影閃落,無數強悍的氣息從正門之中傳出,如此看來那花家的正門,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之中的龍德門!”

“什麽?”

正在用手中碧玉毫筆不停敲打著桌麵的男子,聽到龍德門三個字之後,突然從中從九龍蟠坐金椅之上站了起來,手中碧玉毫筆更是瞬間從中崩落。在呆立了半響之後,男子的身體頹然跌落。

“原本傳說之中的有上龍之氣加身的龍德門,真正的在花家之中,難道說花家的那個小啞巴,才是真正有龍德之人嗎?”

“你們退下吧!”

一聲清心悅耳的聲音突然在四周的空氣之中響起,話音未落一宮裝濃豔的美婦,一步步的從大殿之外走了進來。

殿中的坐在九龍蟠坐金椅之上頹然坐倒的那個男子,抬眼看了看正一步步走來的女子,原本臉上的頹然之色漸漸的收斂了下去,在婦人身周那一如夜明珠一般發著的亮光之中,男子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算不得什麽了。

男子看著那婦人一步步的走來的時候,一長身從九龍蟠坐金椅之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著那個女子走了過去。

“絕舞你怎麽來了?你先下去吧!”

男子一邊抓過女子柔若無骨的小手,一麵對著地上跪著的兩人說道。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的出現,那兩一身相同打扮的男子,低著頭從大殿之中退了出去。

“君上不是明知故問嗎?若非是為了花家絕舞何苦在此,早做那自在神仙去了,若非是那龍德門鎮死了往日天君……”

絕舞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身邊的男子,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子若論權勢,碧淵國主之尊自是不會差到那裏去;若是論長像,他眉宇之間自是有一番男子的氣概。

這樣的一個在絕舞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比不上那個自己隻是見過一麵的少年呢!若非是他當眾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放下那謂的師門之仇了,畢竟那往日天君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隻是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罷了。

“絕舞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男子對身邊如天仙一般存在的女子,突然之間不說話了,關心的問道。男子的問話一下子將深思之中的女子驚醒了,絕舞的臉上本來有的一絲溫和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一臉冰霜。

絕舞看了看身邊的男子,看著他那對自己依戀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歎之後開口說道:“那花夫人最近不是在為她的兒子,張羅著各家王侯的女兒,看樣子是想為她的兒子,納一門婚事,這碧淵的身份能配的上她的兒子,不就隻是君上的公主了嗎?君上不若選一個女兒嫁過去,那樣的話……”

一語點醒夢中人,聽了絕舞的話這個男子突然想到,若是讓花滿軒的兒子作了自己的女婿,那龍德門還不遲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嗎?

“隻是讓誰去呢?我的這些女兒大的不過十四,小的年方七歲,若是這樣就送過去給他花家作媳婦,是不是顯得有些明顯了!”

“那又如何?誰人不知道花家在碧淵國地位通天,君上用自己的女兒籠絡花家有所不可?若我是君上別說是嫁過去做花家媳婦,就算是為奴為婢也算是在花家放進去了一個自己的人,這樣比現在讓數營的人去送死的好!”

絕舞的話如重鼓一般的在男子的眼前敲響,非常之事當非常之手段,如今已經可以肯定那龍德門就在那花府之中,這樣如何不可呢!

“那就讓紹華去吧!她溫婉得體而且今年已經夜方十四,正好配那小啞巴!紹華是我最痛愛的女兒,就那麽便宜他了……”

……

“紹華白首,轉瞬風花落盡天時空,一時兩悲淒!……”

一座不大的小院之中,一個看上去大概隻有十三四的少女,正合著衣裳坐在一張古琴的前麵,一如含苞美豔的花朵一般,這個一眼看上去已經漸露傾國之姿的少女,正在撥弄著麵前的古琴,唱著生澀難懂的曲子,不知道在那裏想什麽。

輕輕撩動的古琴突然之間,幻化出了一個蒼老的麵孔,出現在了少女的麵前。

“紹華那花家的龍德之門已然打開,這是為師千年輪轉之下唯一能出世的機會,你一定要找一個機會,進入了花家借用那龍德之門,將為龍的一縷陰魂放出來知道嗎!”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麵前,蒼老如是的臉,少女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驚慌,反而在聽完那個蒼老的臉說完的話時,還微微的點了點頭,少年的臉也同時現出了一絲,與她身份不相同的老成的表情。

“聖旨下……”

……

“娘?什麽是龍德門呀?”

花紅蓮看著將自己的摟在懷裏的婦人,提起了剛剛聽到的那個龍德門,在他的心裏這個龍德門怕就是他找回自己的關鍵所在,有了它他一定能夠找回自己的記憶,回想起自己到底是誰。

“不過是男人的東西,等你父親有時間的時候,一定會跟你說的,畢竟紅蓮你也已經十六歲了,已經是一個男子漢了!”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