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長恨歡娛少四

雲深夢長君不知,浮生長恨歡娛少。(四)

君知蕭的腳步頓了頓,緩緩地轉過身來,似乎很有興致地看著紀柏然,對紀柏然提出的賭博,有些興致。愛夾答列

“紀大少,你今個又想賭什麽?”孫遠湊了過去,頗有些疑惑地看著紀柏然。

雖然他們之間經常這樣賭一場,但是也沒鬧出什麽,今天氣氛這麽詭異,看起來,紀柏然此刻提出來的賭一場,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紀柏然不看孫遠,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君知蕭,然後凜冽地流轉到雲深的臉上,對於他想要的東西,就算已經被他人所得,他也會拿回來的。

“我也想知道,你今天想賭什麽?”君知蕭知道紀柏然想要什麽,這兩個男人,心裏都有一麵明鏡,映照著同一個女人榭。

紀柏然風華無限地靠在沙發上,慢慢地伸出手指,指著臨風而戰的雲深,邪惡帝開口:“我們今天就來賭她。”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帶著一股子穿透人的皮膚的冷意,君知蕭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樣當著雲深的麵,他都敢拿她來當賭注,雲深會怎麽想?

其他人和君知蕭倒是想到了一處,齊齊地看向雲深,燈光明亮處,她微微地仰頭,那燈光一脈脈地照在她的臉上,她蒼白的臉似乎都帶著一種死灰坨。

但是神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那唇角稍彎,仿佛對紀柏然的提議有些感興趣,卻也不說話,淺淺地笑。

孫遠和程風倒是嚇動不輕,這三個男女,每一個都是不好惹的,一個女人可以在這樣的屈辱之下安然不動,修為不淺啊。

“然,你說什麽呢?你們賭,和她有什麽關係?”女子嬌柔發聲線率先響起,她有些迷茫地看著紀柏然,再看看身邊的其他人。

是坐在紀柏然身邊的顧暖心,她是在雲深離開後才加入的紀柏然的圈子,加上孫遠他們對雲深這個人的事情忌諱有加,自然是沒人告訴她紀柏然和雲深之間的糾葛。

孫遠和程風有些尷尬,不敢回答顧暖心的話,而君知蕭和紀柏然,又在暗暗地較勁,自然是不理會她的。

是董祺端甕聲甕氣地說了出來:“當然有關係,這個女人是個禍水,紀大少和君知蕭,都爭得你死我活,就隻有你不知道了。1”

董祺端明擺著想要把這裏的水搞混了,看戲誰不會啊?董祺端就是要看今天這場戲,看看雲深這女人,如何應對他們的敵視?還有紀柏然和君知蕭為她的爭奪。

顧暖心的臉色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有些慘白,這消息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原來身邊的這個男人,和她在一起三年,心裏裝的,依然是別的女人。

不,不能確切地說是和她在一起三年,因為他雖然讓她留在身邊,卻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她的地位。

她抬起頭仔細地瞧著對麵風雲不驚的雲深,女子的臉上是一貫涼薄的冷笑,蒼白的皮膚,顧暖心仿佛可以看見藏在她那薄薄的皮膚下青白的血管。

這個女人的氣質淡然,卻沒能從眼底看出一點對紀柏然的愛意,顧暖心有些恍惚,側臉看著紀柏然,男人眉間發覷意濃烈。

在這一刻,顧暖心突然就明白了,這個男人想要得到雲深。

她想起喝多事情,響起那一年初遇,她在紀柏然的臉上,看到了驚豔的神色,當時不明白,以為是男人看見漂亮的女人所表現出來的驚豔。

但是現在突然就明白了,那不是男人對一個漂亮的女人的驚豔,是一個男人看見別的女人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有幾分相像的時候,露出了不敢相信的驚豔。

紀柏然把她留在了身邊,一留就是三年,有人曾經無比豔羨地和她說,紀柏然身邊,從來就沒有一個能待上三年的女人。

顧暖心記得,她當時很驕傲,以為紀柏然待她,自然是和別的女人不同的。

在很多個深夜,他們纏綿的時候,紀柏然總是不願意讓燈光過於明亮,她那時候不太明白,紀柏然總在濃情的時候撫摸著她的眉目,眼底是濃濃繾綣的眷戀,有時候喃喃自語;“你可真夠狠心。”

顧暖心當時很迷茫,但是在看見他暗紅的眼圈之後,卻也不敢問,原來這些年,他對著她說過的那麽多情話,那麽多怨恨的話,都不是在對著她說的。

他穿過了她的臉,看到了雲深,然後有憤恨,有思念,更多的是癲狂的愛意,這些年,他借著她,發泄了多少對雲深的怨恨?

顧暖心覺得難過,卻還是沒有說話,身邊的男人知道她知道後還能保持無動於衷,那麽,她為什麽要挑開這層窗紗?

“我們就來賭一賭,這個女人往後的使用權。”紀柏然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尖銳而且惡毒,一點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程風他們的臉色有些變了,紀柏然這招來得真夠損的,人家雲深有自己的自由,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把人家當成了物品來買賣。

君知蕭看見雲深的眉間迅速地閃過一絲厭惡和怨恨,很快就不動聲色地收斂了起來,安靜地低垂著頭。

他心驚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開口,這是一個好機會,隻要他贏了,按照紀柏然的性格,一定會說到做到,那麽,以後的雲深,將不會受到來自紀柏然的威脅。

“怎麽樣?蕭,賭嗎?”紀柏然長腿一收,幹脆利落地站了起來,吊著好看的桃花眼看著君知蕭,頗有些的挑戰意味。

君知蕭牽住雲深的手,清俊的眉目有了難得的陰沉的狠辣,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神色,雲深知道,他是勢在必得。

“好。”君知蕭酌定地點頭,雲深太過於重要,所以他要不顧一切,才能去把她贏回來。

“紀柏然看見君知蕭已經答應,眉目都飛揚了起來:“這次我們來玩點簡單的,跑馬成一圈五公裏,誰先回來,就算誰贏。”

他伸出手和君知蕭握手成交,踏著快步出了休息區,君知蕭在她的額頭上親吻,然後也跟著出去了。

兩個男人掠過她的身邊,驚起了冷風,雲深突然就覺得冷,冷得刺骨,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候,紀柏然一派的血氣旺盛,聽說她被隔壁班的男孩子欺負,程風他們,去人家班裏,堂而皇之地把人家揍了一頓。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紀柏然和他的那一群兔崽子,都被叫了家長。當時各家家長隻是委托了紀柏然的爺爺親自去了學校,那個氣勢不凡的老將軍,才把這事情壓了下來。

記得當時紀老將軍問他們幾個到底是為了什麽和人家打架的時候,紀柏然死硬著不肯說出來是因為她。

當時的雲深,乖巧得讓各家家長豔羨不已,如果知道這事情是因為她而起,一定會讓雲深的形象大打折扣。

紀柏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來,然後被罰跪在大院裏到深夜。

雲深看著跑馬場上已經換好騎裝牽著馬的男人,英挺霸氣,她突然就覺得難過,當年那個願意為她衝動打架的少年,現如今,都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地,把她當成貨物來買賣。

更讓她痛心的是,君知蕭為什麽就是不明白,就算他不答應這場比賽,她始終會站在他的身邊,他贏或輸,結局都是一樣的。

七年人事幾翻身?雲深恍然看見,指尖飛逝而過的年華似水不可追。

“我也參加。”雲深忽然啞聲開口,驚了所有的人。

紀柏然和君知蕭站在馬邊,都眯起眼睛看著站在綠草地邊滿臉倔強的女子,不知道出自於什麽心情,都沒有言語,她招手讓侍者給她帶來了一匹馬。

她伸手撫了撫馬背,蘇生曾經帶她在野外奔跑過,他說馬和人一樣,隻要駕馭得好,就可以行走自由。

“你們的賭約繼續,但是要是我贏了,我可以對你們兩個人,提出一個任意的要求,既然你們都把我當成了賭注,我這點要求,不算過分吧?”她的話清晰無比,字字句句條理分明,像是已經斟酌了許久才說出口的賭注。

董祺端不屑地斜睨了一眼雲深,他很小就被送出國,和雲深是沒沒交情,不滿地說:“你是想向他們提一個能讓你攀高枝的要求吧?!”

雲深也不惱,目光就這樣涼涼地掃過來,董祺端卻莫名地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輕視的嘲諷,聽見女子輕啟唇啞聲道;“隻要我高興,什麽不能提的?!”

女人一派的桀驁不馴,她骨子裏有不羈的血液,總是不那麽願意讓別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