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璿就是杜璿,靈巧百變,聰明地找了個借口遁走,順便還敲打了一直沉默的阿南。
穆曼君尚且沒有覺察到,付雲景卻已經已經知道了杜璿為何走人。
穆曼君問道:“杜璿姐姐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付雲景頷首道:“她比較忙。”
穆曼君不疑有他,感慨道:“杜璿姐姐真是辛苦。”
躲在門外的杜璿捏去額頭的一把冷汗,對著莫名其妙的保衛組人員道:“看什麽,好好站崗。”
那一日付雲景似乎有很多的時間陪她,他陪她去了咖啡店,看躺在窩裏的小貓,一隻隻地撥弄著玩。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明媚燦爛。
穆曼君摸著“小氣包”軟軟的小爪子強行和它握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軟軟綿綿一隻,連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正是調皮的時候,用粗糙的舌頭舔、舐、著穆曼君的掌心。
“好可愛哦!”
咖啡館靠窗的玻璃處,付雲景坐在那兒安靜地看著她,似乎隻要她在笑,就是天長地久。
“它叫什麽名字呢?”
付雲景想了想,說道:“叫阿諾吧。”
他的諾言,就是許她一世平安喜樂。
穆曼君想了想,手指逗弄著小貓,抬眼看了他一眼,發現付雲景的神色是平淡溫和的,她回答道:“好啊,就叫阿諾。”
躺在她懷裏的小貓猶自歡樂玩耍,穆曼君摸著它圓滾滾的小腦袋說道:“阿諾,你叫阿諾,你聽不聽得懂自己的名字啊?”
隻有穆曼君有這樣的傻氣,和動物也會這樣認真的對話。
小貓細細地喵了一聲似乎是應答。
穆曼君高興道:“小哥哥,它聽得懂我在叫它的名字。”
他含笑看著她:“那不是挺好。”
“我們之間有緣分,所以我要把它帶回家養,然後它會陪伴我很久很久,想一下就覺得很開心。”她在陽光下仰起頭,綻放出燦爛的笑臉。
那笑容如同一道光芒。
付雲景回想起小時候,所以他迷茫痛苦的時候,穆曼君的笑容帶來的鼓勵,她是他生命了唯一執著追求的暖,這種渴求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戒除,無法割舍。
“曼君……”他低低叫了她一聲。
“嗯?”
“沒什麽,我就想叫你一句。”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也會有這種傻氣。不管是什麽事,隻要她在身邊,一切都好。
這樣的一天過得太快了,很快就到了分別的時間。
穆曼君站在樓下跟他說話:“小哥哥,公寓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
“我很快就會把阿諾接回家囉!”
“那它一定很高興。”
“是我比較高興啦,它會陪著我。”
月光下,付雲景的側臉弧線優美,他聽著她說,仿佛就想象到養了一隻寵物的穆曼君就會擺脫孤獨。隻要她開心,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高興就好。”付雲景重複了一遍,低頭微笑了下,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的掌心溫暖。
“我會時常來看你,一個人,要好好的,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付雲景說道。
“我知道了!”
他送她到公寓的樓下,然後看著她回去,看著十二樓的燈光亮起,才坐進車內。
阿南在前麵握著方向盤,卻沒有立刻開車。
付雲景在車內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阿南回過頭關切地看著他,打著手勢問道:“雲少,為什麽讓曼君小姐自己出來住呢?”
“因為她想這樣。”
回到家的穆曼君就接到了韓宇烈的電話,他急切地問道:“曼君,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一直在找你。”
“小哥哥帶我吃了晚飯才把我送回來,晚上又去以前住的地方收拾了些東西,搬家當然會晚一點回來。”
“搬家?你可以喊我幫忙啊。”
“不用的,小哥哥都會安排好的。”穆曼君回答道。
韓宇烈在那邊忽然有些嫉妒。
穆曼君有個無所不能的哥哥,是龍城萬安會的龍頭大哥,一言九鼎,跺跺腳龍城震三震,就連他最佩服的大哥也對付雲景很是推崇。
“曼君,你以後有什麽事,我也可以幫忙啊。”韓宇烈說道。
“……我不好意思麻煩你啊。”
韓宇烈說道:“這有什麽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啊!你看,舞台劇的背景板我就好意思麻煩你,你有什麽事業可以麻煩我的,我們之間還這樣客氣做什麽,又不是外人。”
“哦,好。”穆曼君說道,看著裝飾一新的公寓,任何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缺,所有她想要的,付雲景都安排人做好了。
依賴就是這樣一步步地養成的,此時的穆曼君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她下意識裏覺得既然一切都弄好了,那也不用麻煩別人。
“曼君,那你明天會來劇組嗎?”
“我去的。”
韓宇烈的心裏忽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衝動,他說道:“曼君,你等著我。”
他從北區一路開車過來,急速快行。
到穆曼君公寓樓下的時候,韓宇烈跳下車來,卻看到樓下一輛加長的林肯停著,那林肯車調了個頭出了小區。
韓宇烈在樓下打電話:“曼君,你下樓一下。”
她有些懵懂:“啊?”
“我在你樓下。”
穆曼君吃了一驚:“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韓宇烈的語氣裏有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溫柔:“今天沒有見到你,我想見你。”
穆曼君握著話筒,覺得心跳很快,她從客廳內探頭向外看去,看到花園裏站著的人影,韓宇烈仰臉看著公寓的窗戶,他說道:“我就見你一麵,然後就走。”
男人的話若是可信,母豬都能上樹。
尤其是一個正在成長中的男孩追求一個少女,衝動的荷爾蒙讓一切都變得朦朧。
他想要見到她,想得心裏都在發焦,韓宇烈握著電話在樓下徘徊。
見她,就想要跟她上樓參觀一下,參觀一下,在如此美妙的月光下,他的告白也許不那麽突兀。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麵亂跑?”
當看到那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樓下,韓宇烈的喉嚨發幹,一向聰敏的頭腦也有些滯後,思維變得沒那麽敏捷,結巴道:“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我明天會去劇場啊,你不就見到我了。”
“……”
他今天準備了一束鮮花,新鮮的百合,沒有一支玫瑰,本想在下午排練的時候送給她,穆曼君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此時鮮花就放在車子的後座上,韓宇烈想回到車內拿花,卻又有些猶豫,於是岔開話題:“曼君,公寓怎麽樣?”
“嗯,很好啊,一切都是按照我喜歡的樣子布置的,住起來很舒服……”穆曼君說道。
她說的是實話,整個公寓的裝修設計是付雲景敲定的,臥室是完全按照她原來臥室的規格做的,住進去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那挺好。”
“小宇,這麽晚了,你還跑出來太危險了,快點回去吧,到家給我電話。”穆曼君囑托道。
“曼君,你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月光下,少年的眼神卓然明亮,韓宇烈喉嚨發幹,卻竭力地控製住情緒說道:“怎麽,你不想邀請我上去看看嗎?”
穆曼君回絕他。
“今天有些晚了,下次好不好?”
韓宇烈還想再說什麽,卻見方才他來的時候見到的那輛加長林肯從院子外駛進來,車子停住,修長瘦削的人影從車內出來,帶著無可描摹的強大壓力,更別說跟著的車內跳下來的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
“曼君,你怎麽還在樓下?”說話的男聲有著低沉的磁性,嗓音柔和,其中透露出關切。
“小哥哥,你不是走了嗎?”
是穆曼君的哥哥,那就是付雲景無疑,韓宇烈在機場見過付雲景,他的表現倒也不遜色,大方道:“付先生,您好。”
“你好。”對方的語氣尚好,眼神卻很亮,用掃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問道:“這麽晚了,找曼君還有什麽事?”
小年輕人,之間還隔著一層朦朧的窗戶紙,就算是想幹什麽,被付雲景這麽一問,也不好意思說。
韓宇烈還算反應機敏的,他摸了摸頭,說道:“就是來叮囑一聲,馬上到來的開學典禮,我們交換班的節目就要表演了,現在背景板還差著一些沒有畫好。”
整個舞台設計全部都是穆曼君一手畫的,付雲景見她不眠不休地工作,早就有些窩火。
“今天已經這麽晚了,不如明天再說。”付雲景說道。
韓宇烈被他的氣場鎮住,隻能說道:“那……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送曼君去劇場。”付雲景說道,“正好我明天順路。”
穆曼君點頭道:“好啊,那豈不是要辛苦小哥哥……”
“這有什麽。”
付雲景看向韓宇烈,那神色無疑是,既然都已經答應了你明天一定去劇場,不會耽誤演出的事,你怎麽還不走?
“那……曼君,明天見。”韓宇烈揮了揮手,灰溜溜地上了車,其心情無比灰暗,不亞於受了氣的小媳婦。
這種想要追女仔卻被家長從中破壞堵死在路上的戲碼,真是太悲催了。
韓宇烈發動汽車,感覺十分地無可奈何。
“小哥哥,你怎麽回來了?”
“這邊東西都沒料理好,我怕你不習慣,又收拾到太晚……明天還有事情,今天不如跟我回別墅那邊住,一早我還能送你。”
他說的合情合理,穆曼君隻能說:“好,辛苦小哥哥了。”
付雲景露出一抹笑容:“不辛苦。”反正杜璿已經在家中打點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