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案第五章 多事之夜
來人確實是照海。毫無疑問,他們也循著那條線索找到了景麗軒酒店。他低聲說道:“別叫!事實上,這件事應該叫給我們警方,你們不應該來這裏。”
涵冰毫不客氣地頂撞說:“得了吧,你以為換身行頭就能找到七麵鍾?看看你吧,全身上下都寫著‘警察‘兩字,別說高明的七麵鍾了,就是一般的小偷都能看出來。”
照海不動聲色地說:“我隻是b計劃,我們的a計劃比你們的四人行完美多了。”他的語氣中有一絲嘲諷的口氣,好在涵冰壓根麽聽出來。
晚上八點,拍賣會如期進行。雖然他們等了幾乎整個晚上,但那幅珍貴無比的《桃源仙境圖》竟然沒賣出去。這結果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拍賣會結束後,他們簡單地進行了交流。他們認為如果七麵鍾此時不動手的話,很有可能會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時,樓下的展覽廳被鎖,人也散盡,正好是下手的機會。這麽一分析,似乎很有道理,他們決定在景麗軒住一個晚上。
為了更好地監控展覽廳,他們決定守夜。他們分組抓鬮決定誰來守上半夜,誰來守下半夜。結果是,何波守上半夜12點---淩晨三點,何永守淩晨三點到五點,最後由涵冰和妘鶴守早上的時間,那會兒畫被盜的概率很小。在臨走的時候,不知道何波怎麽想的。他竟然笑嗬嗬地對涵冰說:“小心點睡,沒準你會在睡夢中被人幹掉。”他的這句話招來了涵冰和妘鶴的敵視,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實在太不吉利了。何波。他有時候幽默快活、樂觀向上,有時候又陰陽怪氣真搞不懂他。
無論如何,這一夜將被證明是多事之夜。他們分別從不同的角度目睹了發生的一切。
首先是何波和何永,他們在樓下分手。何永囑托他說:“別忘了,淩晨三點鍾叫醒我。記住,三點鍾,誰知道會有一個什麽樣的殺手過來。你自己小心些。”
何波一臉嚴肅地回答說:“得了吧,還是你自己小心些。我可精明得很呢。好了,別說那種話,讓人渾身不自在,你去睡覺吧。”
但何永並沒有馬上離開。他渾身不自在地站在那裏。晃動著身體:“聽我說。”
“什麽?”何波不耐煩地說道。
何永支支吾吾地說:“我想說,我希望你平安無事,你知道我們的同學竟然死了兩個,我難以接受~~~”
何波生氣了,瞪著他。毫無疑問,何永是好心,但結果卻適得其反。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說:“我知道我們要對付的人是誰,所以我私藏了這個家夥。如果他們敢對我動真格的,我也不是吃素的。你明白了嗎?”他臉上露出得意之情。
這點何永萬萬沒想到,他身上竟然會帶著一把真家夥;
。不過無論如何,這會兒不是譴責對方的時候。畢竟生死攸關,他們中有兩個人都被幹掉了,謹慎些總比被人幹掉好。這樣,在無比擔憂中,何永離開了。
何波獨自一個人留下來守夜。
守夜並不難,就在這條走廊與主走廊的連接處有一個橡木櫃子。這個櫃子投下了一片陰影,而陰影當中有一把不起眼的椅子。這是一個完美的‘哨位’。通往西邊再沒有別的路線。任何進出的人都逃不過何波的眼睛。那裏還有一盞燈亮著。
何波舒舒服服地坐在那把椅子上,翹著腿,手槍則擱在膝蓋上,隨手就可以舉槍射擊。
他看了一眼手表,還差二十分鍾就一點鍾了,離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遠處傳來某隻鍾的滴答聲。
不知道怎的,何波不喜歡聽到那滴答作響的鍾聲。這聲音勾起了他的回憶。誌國,還有壁爐架上的那七個滴答作響的鬧鍾~~~是誰把它們放在那兒的?為什麽?想起這些他不由得一陣戰栗。
這樣的等待讓人不安。此時,他覺得巫術和招魂術並沒有什麽神奇的。坐在陰暗的角落,每個人都會精神緊張,任何一點小聲響都會讓人驚跳起來,緊接著腦海裏會湧現出許許多多陰暗的雜念。
誌國!還有盧江!他們都是自己的同學,兩個人都還沒結婚,正是朝氣蓬勃、大幹一場的年紀,可是,現在,他們人在哪裏?都在陰冷的泥土裏,喂蚯蚓~~~想起這些,他就覺得惡心。
他又看了一次表,才一點二十。時間過得可真慢。
他換了一個話題想。他想到涵冰,她可真了不得,竟然單槍匹馬勇闖七麵鍾俱樂部。不是他說,妘鶴和涵冰,一個有智,一個有勇,像他們這樣的男生都自愧不如。
還有七點鍾。七點鍾到底是誰?此時此刻是不是也在這裏?他是酒店的某一個客人?
他打了個哈欠。太難受了,他漸漸有了睡意,但同時神經又繃得緊緊的。他又看了看表,差十分兩點。時間還在往前走。
就在這時,突然,他屏住呼吸,身子往前傾了傾,側耳聆聽起來。附近似乎有什麽聲響。
又過了幾分鍾~~~又有一絲聲響。是一塊木板發出的咯吱聲~~~是從樓下某個地方傳來的。接著又響了一下!很輕微的咯吱聲。有人在屋子裏躡手躡腳地走動。
何波悄無聲息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他悄悄走近樓梯口。周圍似乎靜悄悄的,但他確信自己聽見了腳步聲,絕對不是幻覺。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右手緊緊地握著那把手槍。大廳裏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覺得那些輕微的響動是從哨位的正下方發出的。
如果他的判斷沒錯,那麽就一定是儲藏室。
他悄悄地摸到儲藏室的門前,側耳聽了一會兒,卻什麽也沒聽見。然後,他猛地一推門,打開了屋裏的燈。什麽都沒有!整個房間一片通明,空蕩蕩的。
他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說:“可是剛才明明~~~”
儲藏室麵積不小,有三個窗戶朝向露台;
。他朝窗戶快步走去,發現當中的那扇窗戶沒有插上插銷。
他打開窗戶跨到露台,四下看了看,什麽也沒有!
他自言自語說:“看來沒事,可是~~~”
他茫然了一會兒,然後又回到儲藏室,穿過房間走到門口,把門鎖上,然後把燈關掉。他靜靜地站著,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然後又輕手輕腳第走到那扇開著的窗戶跟前,手裏緊緊握著那把手槍。
輕微的腳步聲是從露台傳來的嗎?不,是他的幻覺。他緊緊地攥著手槍,站在那兒側耳傾聽~~~
遠處傳來兩聲報時的聲音。
與此同時,妘鶴和涵冰並沒有老老實實睡覺。她們可不像他們想得那麽聽話。一方麵,她們接受了何永和何波指派給她們的角色,但實際上,她們另有安排。她們把行動時間定在一點半。一點半一到,她們便悄悄摸到了窗外。這是一個不錯的夜晚,空氣涼涼的,四周一片寂靜,有星光但沒有月亮。
她們邁步到一個花壇旁。妘鶴分析說:“如果七麵鍾真的在裏麵,那隻要他拿著畫出來,我們就能從這個必經之路逮住他。”
涵冰認為妘鶴的計劃很好,畢竟屋子裏有何波看著呢,她們隻要盯著外麵就能抓到七麵鍾了。
她們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她們從花壇走出來,拐過牆角,到了南端那個露台起始的位置。她們悄無聲息地順著露台往前走,身子隱藏在房子投下的陰影裏。但當她們走到第二個拐角時,嚇了一跳。她們發現有個人正站在那裏,不是照海是誰!
“怎麽是你?”
照海樂嗬嗬地說道:“你們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大家相視一笑。照海小聲說:我一個人待在這裏就行,你們繼續回屋裏去睡覺。這裏太危險了。”
涵冰才不會老實地回去睡覺,但妘鶴並沒有反對。她轉身服從了照海的命令,雖然她根本不想上床睡覺。這件事關係著兩個同學的被害,她怎麽能袖手旁觀?如果解決不了這個案子,她還有什麽資格繼續幹偵探?
她瞥了一眼手表,一點五十。她在花壇邊猶豫了一會兒,小心地推開大門。一點聲音都沒有,四周一片寂靜。她躡手躡腳地沿著走廊往前走去。她停了一下,好像聽見某處的地板發出了咯吱聲,但隨後她確信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又接著往前走。此刻她來到了主走廊,打算轉去西邊。當她來到西邊走廊和主走廊的接合處,她小心地四下瞅了瞅,目瞪口呆。
她以為她能看見何波,可監視哨位上空無一人。何波壓根不在那兒。
她一頭霧水。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何波擅離職守?這意味著什麽?
就在這時,她聽見一隻鍾敲了兩下。她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琢磨下一步該怎麽辦才好。這時她的心猛然一動,身子幾乎要跳起來了。她必須要找到何永,因為何波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