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案第十一章 又出事了

那時,妘鶴心想,愛湊熱鬧的郭琳琳竟然沒有看到這一幕。如果她在場,一定會樂得蹦起來。好在她恢複得很快,隨時都可能出院回家。不僅如此,她還錯過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這天上午,妘鶴和郭岩岩還有鄧娜一起在房子前說話。這時,突然有輛警車停在屋子前麵。照海和他的副隊一前一後地下了車。妘鶴看著他們登上台階,進入屋內。

鄧娜眼睛直盯著那輛車,喃喃地說:“那些人又來了,我還以為他們放棄了,還以為他們終止調查了!”她渾身發抖。

妘鶴想到十分鍾之前,鄧娜找到了她和郭岩岩。當然,她是奔著郭岩岩過去的。她穿著灰色的外套,很直接地問郭岩岩,為什麽把明遠給辭了。

郭岩岩淡淡地回答說,她已經為郭文鵬做了別的安排,郭琳琳則會去美國讀書,所以,明遠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鄧娜發了一通牢騷。郭岩岩對這些牢騷置之不答。而照海的車就是在這時開過來的。

鄧娜站在潮濕的秋風中輕聲問:“他們想幹什麽?這次他們又為什麽而來?”

妘鶴已經預感到他們為什麽會來。但即使這樣,這個時候由不得她解釋,她也不方便解釋。該她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照海走出車子,跨過車道和草坪向她們走來。鄧娜全身抖動得更厲害了。接著她又緊張地重複了一遍:“他想幹什麽?他想幹什麽?”

不一會兒,照海便來到她們身邊。他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了那番話。妘鶴可以猜想,鄧娜一定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最後,她完全崩潰了。她抓住妘鶴大聲哭喊道:“不,不,不,這不是真的!妘鶴,你告訴他們這不是真的!為什麽要抓我?我什麽都沒有做,我沒有做任何事~~~”

妘鶴試圖安慰她。告訴她應該為自己找一位律師,讓律師為自己打點一切。

這時,照海走過來輕輕抓住她的手臂說:“走吧,如果你真的沒有做什麽會解釋清楚的。”

鄧娜掙脫開來。瞪大眼睛問:“明遠,明遠呢,你們對明遠做什麽了?”

照海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很抱歉,他的處境和你一樣。”

鄧娜馬上頹唐起來。她的身體一軟,整個人都站不住了。淚水像雨點一樣從臉上滾落下來。接著她強裝鎮定,和照海一起穿過草坪走向汽車。這時明遠和副隊也走出了屋子。人全都坐進車裏以後,警車馬上就開走了。

妘鶴做了個深呼吸,轉眼看著郭岩岩。她臉色蒼白,顯得十分沮喪:“真不敢相信。我想我必須給她找個最好的律師,她必須得到一切可能的幫助。”

當這句話從她嘴裏蹦出來的時候。妘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句話是她說的嗎?她為什麽這樣說?這不是她期待的結果嗎?鄧娜和明遠是凶手,謀殺爺爺這件事和他們一家沒關係,可為什麽她現在會這麽說,除非她相信他們是無辜的。

過了一會兒,她深深地吸口氣。鎮定地說:“為什麽逮捕他們?我覺得證據應該不充分!”

妘鶴解釋說:“我想警方掌握了一些證據。再說了,這樣你們家的人和案子就沒關係了。你們洗脫了嫌疑。”

她瞪著妘鶴,突然說:“不,我有嫌疑。事先,我就知道遺囑的內容。我早就知道爺爺把錢都留給我了。”

妘鶴有些吃驚:“你是怎麽知道的?”

“爺爺告訴我的。在他遇害前兩個星期。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岩岩,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我死以後你得照顧好全家人。’”

妘鶴看了她。半天不相信她說的話。事情為什麽會這樣?郭岩岩事先就知道遺囑的內容,這麽說,難道她會為此殺人嗎?妘鶴難以想像。

郭春民和何寧繞過假山庭院的拐角,生機勃勃地朝她們走來。郭春民看上去興奮而激動。何寧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郭春民大老遠就說:“警察終於把他們抓起來了。本來我還以為他們永遠不會抓那個肮髒的女人。真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麽。好了,這下一切都好了。”

何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春民,別這麽說。”

郭春民卻說:“得了吧。我真的很高興。那是我父親,你是不會理解的。不是自己的親人不會有那麽深的感觸。我愛我父親。你明白嗎?我愛他。”

何寧的臉色很凝重,無力地說:“我知道。”

看著她的樣子,郭春民又說:“別介意,現在我們很快就能遠離這一切了。”

說著。他和郭岩岩走在前麵,朝房子走去。何寧故意落在後麵,對妘鶴說:“你看到了吧,我多麽厭倦這一切。我的公公和這個家捆縛住了春民,讓我和他片刻不得安寧。我們不需要錢,我們需要自由的空氣。所以,我必須帶他離開,為我們的幸福~~~”

她的聲音低沉急促,帶著一種令人驚惶的絕望氣息。妘鶴從沒意識到她是那麽緊張。瞬間,妘鶴明白了,郭春民對父親的愛超過了任何人,甚至超過了他深愛的妻子。而她的妻子急切地想得到丈夫的全部。這種感情熾烈,導致她想急著離開這裏。

一輛車開了過來。郭琳琳和穀歌下了車。郭琳琳頭上綁著繃帶,但總體情況還不錯。

她一下車立刻說:“我想看我的金魚。”說著,她朝池塘奔了過去。

穀歌衝著她隻嚷:“琳琳,你最好先到床上去躺一會兒,最好再喝些雞湯。”

“媽媽,別煩我了,我想玩一會兒,我也不想喝雞湯。”

穀歌看上去有些猶豫。妘鶴走上去對她說:“新鮮空氣的確對她有好處,我會看著她的。”

穀歌點點頭。妘鶴走過去跟著郭琳琳,對她說:“你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

郭琳琳沒有說話,很淡定地眯著眼看著池塘。她仿佛根本不在意妘鶴的話,家裏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中。現在,她隻關心她的魚。

妘鶴好奇地問:“你不想聽聽發生了什麽事嗎?家裏又發現了一份遺囑,你爺爺把錢都留給你姐了。”

她不勝其煩地點點頭:“媽媽已經告訴我了,不過我早就知道了。”

“你是在醫院聽說的嗎?”

“不是,我早就知道爺爺把錢留給我姐了。我親耳聽到的。”

“又是偷聽的嗎?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她驚奇地看了妘鶴一眼說:“爺爺對郭岩岩說了一些關於我的話,也被我偷聽到了。”隨後,她補充說:“碰到我在門口偷聽的時候,保姆也會這麽說我。我討厭這種話。”

妘鶴不得不改變話題:“你回來得晚了些,沒有看見鄧娜和明遠被抓的那一幕。”

妘鶴以為這條消息能讓她感到震驚,她卻隻是不耐煩地重複著:“是的,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

“你不可能知道,那是剛剛發生的事。”

“不,我們坐的車和警車擦肩而過,兩個警察押著他們坐在車裏,所以我知道他們一定是被捕了。”

妘鶴不得不說,她可真聰明,她確實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小聰明。

一個高亢而帶著權威的聲音響起:“郭琳琳,你給我過來,馬上過來。”

她歎了口氣說:“好吧,姨姥姥喊我,我最好還是過去。”

她跑過草坪,妘鶴慢慢地跟在她後麵。

簡單的交談過後,郭琳琳安靜地回到房裏休息。妘鶴和老太太一起站在門前的台階上。她看起來很疲憊,一副挫敗的樣子。

她歎息著說:“那個孩子似乎還沒有得到教訓,今後我得好好看著她。”她停了一會兒又說:“很高興這一切都結束了。不過也真夠鬱悶的,鄧娜和那個小夥子看起來嚇壞了。我看不慣這樣的人,既然你有種殺人,就應該表現得勇敢一些。你看他們,像被嚇壞的兔子。”

妘鶴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她無比同情地說:“真是的,不過鄧娜有那麽多錢,她會照顧好自己吧,比如找個好律師什麽的。”

妘鶴又懵了。之前他們明確表示討厭鄧娜,希望她是凶手。可現在,他們卻一致表示她能得到最好的辯護,這可真有意思。

可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或者他們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但真的沒有。就在妘鶴回到事務所的第三天,她竟然又接到了郭岩岩的電話。她說家裏又出事了。

一時,妘鶴有些暈。出事,出什麽事?唯一能出事的人她隻能想到郭琳琳,她手裏有那個小黑本,如果凶手不是鄧娜和明遠,那麽肯定是他們家的一員。隻要小黑本才存在,對凶手就是一個致命的威脅。難道真的是郭琳琳再次被襲?這次凶手一定會得逞了吧,妘鶴真怕聽到這樣的消息。

“郭岩岩,我是妘鶴,發生什麽事了?”妘鶴問道。

話筒中傳來郭岩岩絕望的聲音:“凶手還在家裏,真的,還在家裏。”

“難道郭琳琳~~~”

“不,不是琳琳,是家裏的保姆。毒藥放在琳琳的牛奶裏。琳琳沒有喝,把牛奶留在桌上。保姆覺得浪費太可惜,於是喝了它。然後,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