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案第十三章 注射器
這次,法官依舊冷靜地說:“我們又被他算計了,來得太遲了!”醫生在屍體上方俯身檢查。從表麵上看,看不出她的死因,她像睡著了一樣死去了。醫生聞聞她的嘴唇,搖了搖頭,又翻看她的眼皮。
葛超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她是怎麽死的?我們走的時候,她還坐在這兒好好的!”
醫生仔細地檢查她脖子後麵的一個小針眼,說:“這是皮下注射器留下的針眼。”
床邊傳來一陣嗡嗡聲。趙靜意識到什麽,大叫說:“你們看蜜蜂!一隻嗡嗡叫的蜜蜂,天哪,她是被蜜蜂蟄死的,想想今天早晨我說過什麽。”
醫生不留情麵地說:“她不是被蜜蜂蟄死的,而是被人拿針管紮死了!”
法官問:“她被注射了哪種毒藥?”
醫生回答說:“目前我也不清楚,在沒有屍檢之前,我不能給你們明確答複。我猜是一種氰——化物,和劉嚴的那種一樣,可能她當時就窒息死亡了。”
趙靜指著那隻黃蜂喊道:“那麽,那隻黃蜂呢,它是怎麽回事?它不可能是碰巧來打醬油的吧?”
大家沒有感覺她的冷幽默好笑,葛超冷冰冰地說:“不,絕對不是巧合!我敢說凶手為了增加恐怖色彩,精心安排了這出戲!能幹出這種事的家夥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家夥!居然想把殺人情節安排得天衣無縫。他以為這是演戲呢?什麽都按照他的劇本來?”
葛超的聲音第一次變得這樣不冷靜,他幾乎是尖叫著說出來的。他是他們中很冷靜的人,但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人能冷靜下來。
他憤怒地吼道:“真是瘋了,完全瘋了!我們全瘋了!”
倒也不是所有人跟著他歇斯底裏,至少法官依舊保持著鎮定,他平靜地說:“我希望大家保持冷靜。我們還要找出凶手是誰,我想知道你們誰帶了針管?”
大家都搖搖頭,下意識地看著醫生。醫生在大家的注視下。鼓足所有勇氣,猶豫地說:“我帶了。”
四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他不得不故作鎮定,麵對一片敵視和懷疑的目光辯解說:“我出門都會帶注射器。你們知道,我是醫生。出門帶急救箱是很正常的行為。”
法官平靜地問:“我們可以理解。現在我們要知道,注射器在哪兒?”
“就在我房間的急救箱裏。”
安法平一字一句地說:“看來,我們得去驗證一下你的說法,你說呢?“
這個時候,醫生還能說什麽呢?五個人一起上樓,沒有一個人說話。在四個人的瞪視下,醫生把急救箱裏的東西都翻出來,攤放在地上。可是,注射器不在箱子裏。
醫生激動地說:“我的注射器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房間裏一片寂靜。
醫生背靠窗戶,無力地站著。四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像要把他吃了似的。醫生求救地看看法官,又看看趙靜,終於回過神,無助地說:“肯定是有人把我的注射器偷走了。我發誓,我沒有做!”
法官冷冷地回答說:“這棟房子裏隻有我們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凶手。大家目前的處境極其危險。必須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護四名無辜者的安全。我現在問你,李晰醫生,你手裏還有什麽藥?”
醫生回答說:“我有這麽一個急救箱,你們可以檢查一下。有常用的安眠藥、阿司匹林藥片,就是這些了,沒別的了。你們看到了。我沒有氰——化物。”
法官又說:“我自己也帶了一些安眠片,服用過量也會有危險。還有,葛超,我聽說你帶著一把手槍。”
葛超立刻反問說:“那又怎麽樣?”
“我隻是說說而已。我提議,我們把醫生帶來的藥物,我自己的安眠藥。葛超的手槍,以及其他藥和武器之類的東西全都放在一起,集中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把我們每個人都搜查一遍,不僅要搜身,還要搜查財物。”
葛超堅決地說:“鬼才知道誰是凶手。想讓我繳槍,門兒都沒有。我要保護我自己!”
法官沒有妥協,厲聲說:“葛超,你身材魁梧,體格健壯。不過,一樣曾經當過警察的耿漢中也不弱。要是你們倆打起來,誰輸誰贏我說不好。但是,我想告訴你,站在耿漢中一邊的除了我,還有醫生和趙靜。所以,我請你權衡一下,你到底繳還是不繳?”
葛超昂起頭,滿口的牙齒都露了出來,他咆哮道:“好啊,好極了!原來你們早就算計好了!”
法官點點頭說:“你是個識趣的人!現在你告訴我們,你把槍放在哪兒了?”
在他們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葛超無力地回答說:“在我床頭櫃的抽屜裏。我去拿過來。”
“不,我想我們都和你一起去比較好。”
葛超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依舊怒氣衝衝地說:“你們是擔心我把槍藏起來嗎?你們真是疑心的膽小鬼。如果我想殺人早就殺了,還用等到現在?”
他們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葛超後麵來到葛超房間門口。葛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頭櫃旁邊,一把拉開抽屜。緊接著,他後退一步,大罵一聲。大家看到,床頭櫃的抽屜裏空空如也。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是耿漢中經驗老到。他建議馬上進行搜身檢查,或者他把槍藏在身上了呢。
然後,葛超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但遺憾的很,他身上什麽都沒有。很快,三個男人把他的房間翻得底朝天。他們什麽都沒找到。
按照計劃,醫生、法官和耿漢中也得輪流進行搜查,搜查工作按部就班地完成了。
四個男人從耿漢中房間出來,向等在走廊的趙靜走去。法官開口說:“很抱歉,希望你別見怪,誰都不能例外,一定要找到那把手槍。如果你覺得尷尬,你可以換上比基尼泳裝。”
這個時候她可沒有穿比基尼的心情。可是能怎樣呢?她不得不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不到一分鍾。她走出來,穿著比基尼。法官點點頭,隨後,四個男人走進她的房間。進行搜查。趙靜耐心地在走廊裏等著。不一會兒,搜查工作全都完成,那該死的手槍依舊杳無蹤影。
等趙靜換好衣服重新站在客廳中的時候,法官總結說:“現在大家可以確定一件事:我們五個人當中,誰都沒有致命的武器或藥物。這樣大家就都放心了。現在,我們得把這些藥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記得廚房好像有一個存放銀器的櫃子。”
耿漢中回答說:“你的主意不錯,但問題是鑰匙給誰?”他斜睨了一眼法官說:“我猜應該是你吧?”
法官沒有回答。他徑直走進廚房,其他人跟在他身後。廚房裏有一個帶鎖的小保險櫃。大家按照法官的意思,把各種藥物都放在櫃子裏,上了鎖。接著。又按照法官的主意把小櫃子放進一個大碗廚,再把大碗廚鎖起來。隨後,法官把小櫃子的鑰匙交給葛超,把大碗廚的鑰匙交給耿漢中。
他說:“你們兩個的力氣最大,誰也別想輕易搶到對方的鑰匙。我們另外三個人也不可能從你們手中把鑰匙搶過來。如果有人硬要砸開大碗廚和小櫃子。不但會很費勁兒,而且必然會有響聲,肯定會被其他人發現。”
無疑,法官的方法是目前最萬無一失的方法,大家心服口服。他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們麵前仍然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葛超的手槍失蹤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耿漢中回答說:“我覺得,沒有人比手槍的主人更清楚這回事了吧?”
葛超被他氣得隻喘粗氣,悶聲說:“你這個該死的傻瓜!跟你說過了,我的槍被人偷走了。難道你沒看出來我才是受害者嗎?”
法官一本正經地問:“你最後一次看見手槍是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晚上睡覺之前,它孩子抽屜裏。我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從來沒想過要拿著它殺人。”
法官點點頭說:“那麽。手槍失蹤的時間應該在今天早上,大家忙著找張賓的時候,或者是發現他屍體的時候。”
趙靜想想說:“我猜手槍一定是藏在屋子裏什麽地方了。我們一定要找到它。”
法官摸摸下巴,思索片刻說:“能不能找到槍,我看很懸。我們的那位凶手有充裕的時間找個好地方把它藏起來。我可不奢望能一下子找到它。”
耿漢中似乎很有把握地說:“我不知道手槍藏在哪兒。但我敢說,另外兩樣東西,那個注射器的下落,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你們跟我來。”
他打開前門,領著大家繞著屋子轉過去。在餐廳窗外不遠處,他找到了一個注射器,旁邊還躺著一個摔碎了的小瓷人。這是變成碎片的第五個小和尚。
耿漢中對自己的偵查結果洋洋得意:“隻有可能出現在這裏。凶手殺了她之後,打開窗戶扔掉注射器,又從桌上拿起瓷人扔出去。一切都是這麽順理成章。”
注射器上沒有指紋,指紋已經被人仔細地抹掉了。事實上,他們也不指望能從上麵找到指紋。
這時,趙靜的口吻異常堅決:“現在我們去把槍找出來!”
法官回答說:“好!但是記住,我們找槍的時候,誰也別單獨行動。如果大家要分開行動的話,凶手馬上就能找到機會下手。”
他們聚在一起,從閣樓搜到地下室,沒放過一個角落,但是一無所獲,那把該死的手槍仍然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