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案第九章 案件背景

他繼續講道:“我跟蹤他,等他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時,我掏出手槍。他嚇壞了,很快說出他所知道的情況:他是整個犯罪集團中的一份子,常爍是他老婆,教官策劃這起鑽石盜竊案,常爍是聯係人,所以他也認識張強。他從報上知道他們已經死了,所以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嚇壞了。”

“我知道他是個膽小鬼,故意恐嚇他,說要殺死他。於是,他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訴我。他說教官不太信任常爍,常爍背著教官私自藏了一部分鑽石。我想常爍私藏的那批鑽石就是我和付嵐的,這批鑽石完全沒有加工,所以很容易辨認。如果我找到這批鑽石,那麽我的鑽石被掉包之說得到了證實,那麽我的罪名就可以洗脫。在我看來,教官之所以對這件事重視,是因為常爍掌握他的把柄。常爍以為自己很聰明,她可以拿這些把柄借以控製教官。同時,我通過付嶺聯係到常爍,和她達成協議,我付給她一筆數目可觀的錢,她把鑽石還給我。”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放心。我跟著付嶺和常爍。他們在餐館碰麵,我隻聽到一個地名,水島別墅。後來,他們分手,我怕常爍認出我,轉而跟蹤付嶺。那時,他應該正要取鑽石,我跟著他到地鐵,他突然看見了我,竟然驚慌地掉到軌道上。我知道他一直是個膽小鬼。當時,我也嚇壞了。但隨後,我過去假裝自己是醫生,拿走他口袋裏的東西。包括:一個錢夾,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二十二日在船上的一次約會。為了不惹上麻煩,我趕緊離開現場,匆忙之中把紙條也弄丟了。還好,我還記得上麵的內容。”

“後來,我走進最近的洗手間。換了衣服,然後我回到酒店,那時,常爍還在酒店吃午飯。接著,我跟蹤她到水島別墅,而我向看門人說自己是她的男友,因此也走了進去。”

他說累了,停了下來。涵冰也不敢插言。一陣令人緊張的沉寂。其實,涵冰不是猜不到後來發生了什麽,但是此刻從當事人嘴裏說出來還是讓她有些小激動。

他態度嚴肅地看著涵冰,鄭重其事地說:“涵冰,你相信我嗎?我對天發誓,我下麵的話句句屬實。說真的,當時我真想殺死她。她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最好朋友的生活。很多時候我都想殺死她。我懷著一種必殺她的決心,在她之後走進那棟房子——而她卻死了!屍體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很恐怖!我不過晚了三分鍾,她就死了。而房子裏沒有他人來過的痕跡。我馬上清醒過來,意識到形勢對我很不利。這是教官設好的一個局,他等著我進來。正所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是那個可憐的螳螂

。被敲詐威脅的人不但聰明地除掉了敲詐者,而且還嫁禍對他不利的人。我承認這一招真的很高明!我再次成為犧牲品。我真是太笨了,這麽容易地走入他設下的陷阱。並且是再一次。”

他歎了一口氣,幽怨而悲憤地說:“後來你就知道了,我成了全國通緝犯。好幾天我不敢露麵,也不敢采取任何行動。後來,機會來了,我聽到街上有人在談話,其中一個人就是劉陽。我想這是個機會,我可以假裝成他的秘書。我一直以為劉陽和謀殺有關係,畢竟常爍死在他的別墅裏。後來,我逐漸了解到,他可能不是教官。他的房子被指定為謀殺地點純屬偶然。”

這會兒,涵冰插嘴說:“可是你知道嗎,案發的時候,董航在新湖。”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這就對了。我一直以為他和劉陽在敘利亞。”

“是的,當時他應該在敘利亞,可是他沒去。我敢說是他殺了常爍,可是我沒有證據。”

“太不可思議了,要不是那晚董航想把你扔進海裏,我做夢也不會懷疑他。他真的太不簡單了。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他會選中水島別墅了。董航可以自由出入而不被人發覺。當然,他沒反對我當劉陽的秘書,可能他想看看我有什麽行動。顯然他們沒料到常爍竟然沒帶鑽石去別墅,我猜鑽石可能在付嶺身上。可是他已經死了,鑽石到底在哪裏呢?”

涵冰嗬嗬一笑說:“鑽石嘛,那就是我的故事了,你現在該聽聽我的故事了。”

接著,涵冰向他重述了上麵的內容,他聽得很專心。她說鑽石在她們手裏,更確切地說,鑽石在妘鶴手裏。這個故事讓他很吃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這也正說明了常爍很聰明。即使警察搜到鑽石,也不能證明鑽石是他們偷的。

現在看來,背負盜竊和殺人罪名的姚帆無疑是無辜的。但就目前情形看來,他現在沒有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們的話題再一次轉到教官身上,他到底是不是董航呢?

隻有他可能在別墅內殺人,並且案發的時候他在新湖,更可惡的是他試圖把涵冰扔進海裏。但即使這樣,證據呢?他們需要證據。

這樣想了一會兒,他們相對無語地坐著,好半天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姚帆,不,這個時候應該叫他張強,他慢慢地問:“你說你離開酒店時,妘鶴已經睡著了,而且你還聽見劉陽和女秘書在談話,那麽齊敏在哪兒?”

其實這個問題涵冰當時也鬱悶過,那麽晚了,齊敏在哪兒?不會是他才是跟著涵冰到大峽穀的人吧?這太可怕了,難以置信!涵冰不相信齊敏會是教官,雖然她有點怕他,他的個性也很強,但要說是教官太離譜了。再說,再說,涵冰知道,他可能對自己有意思~~~他曾經表達過對涵冰的愛意,如果他真的是教官,涵冰就太無語了,她的魅力怎麽隻招惹罪犯呢?

張強看著涵冰,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涵冰沒有做聲,她不知道怎麽回答。雖然她承認自己有點怕他,但無疑,齊敏是個很男人的男人

“鑽石盜竊案發生的時候,他也在敘利亞。”張強慢慢地說。

“不會的,我不相信,可能是巧合。”

他低哼了一聲說:“得了吧,我懷疑董航就是受雇於他,他很狡猾,也很聰明。好好想想,你在船上被襲擊的事情,他是怎麽說的?”

涵冰重述了一遍,張強專心地聽著:“董航見到一個人從劉陽的房間走出來,鬼鬼祟祟的。他跟著這個人上了甲板。你知道吧,劉陽對麵的房間是誰?齊敏的房間。我們不妨說齊敏悄悄溜到甲板上要對你下手,卻沒有得逞,於是繞甲板逃掉,在大廳門口正好碰見董航,便一圈打倒董航,然後跳進大廳關上門。我們隨後趕來,發現董航躺在地上暈倒了。這麽解釋如何?”

“可是董航一口咬定是你把他打昏的。”

“他當時並沒有看清是誰,也許他醒來時,正好看見我的背影在遠處消失。正因為這樣,所以他認定我才是攻擊他的人。”

他站起身來說:“好了,涵冰,夜已經深了,我們要進去睡一會兒。天一亮我就用船把你送走。”

“可是我還不想走。”涵冰說。

“不,你必須得回去。這裏的事是男人的事,交給我處理。”

涵冰有些不舍。說真的,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強烈的依賴情緒。張強再次催促她回去睡覺。沒辦法,涵冰隻好走進小屋,躺在鋪著獸皮的臥榻上,卻失眠了。她能聽見張強在外頭黑暗中踱步的聲音,腳步聲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他叫涵冰說:“起床了,涵冰,我們要走了。”

涵冰順從地起床出來。天色依舊漆黑,但從地平線上可以看出來,黎明已經不遠了。

涵冰正要說起這麽早幹嘛,張強突然捂住她的嘴說:“噓,有動靜!”

涵冰豎起耳朵聽,但什麽都沒有聽到。他的耳朵比涵冰尖,畢竟他在野外生活了許多年。精心聽的話,涵冰也聽見了一種微弱的船槳擊水聲,從河的右岸傳來,並迅速朝他們的小船塢逼近。

他們在黑暗中努力瞪大眼睛,勉強看到水麵上有個黑點。那是一條小船,然後有火光閃了一下,有人打開手電。靠這亮光,涵冰認出其中一個人是那個抓她的紅胡子男人。其他都是當地人。

“快,快回到屋裏。”張強一把將她拉在他後麵,然後,他從牆上取下兩支手槍:“你會裝子彈嗎?”

涵冰傻了。自己確實用過槍,不過就是用獵槍打打兔子野雞什麽的,其中還打偏了。現在呢,這可是真槍實戰,貨真價實的真家夥,說不害怕,涵冰真有些心虛。

迫在眉睫,考慮不到那麽多,張強很快做了一番演示,還好,涵冰在這方麵接受能力強,她很快學會了。而這時,小船馬上就要靠岸了,他們離對方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