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案 神秘嫌疑犯第一章 地鐵事件
地鐵,無疑,在整個新湖,地鐵是很方便的交通工具,尤其在沒有開車的情況下。當然,出租車也很方便,但涵冰,從來不喜歡出租車。用她的話說,不知道多少人在那個座位上坐過,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醉酒的、有病的,也不知道上麵沾染了多少病菌。無論如何,這是涵冰的一種偏見,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打車的。
從地鐵裏出來,涵冰向站台一端的盡頭走去。她不經常坐地鐵,她不知道前麵是否有出口。站台上的人不多,站台的盡頭隻有涵冰和另一個男人。當她走過他身邊時,她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涵冰對氣味很敏感,尤其是那股討厭的樟腦丸味,但此人身上就有一股濃濃的樟腦丸味。
涵冰不滿地捂著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涵冰,他站在站台邊緣,似乎沉溺在一種思緒中。涵冰放肆地打量著他,他身材瘦削,麵色黑黃,有短小的胡須。
那人轉身好像要沿著站台往回走。他看了一眼涵冰,然後目光移向她身後的某樣東西,頓時臉色大變。他麵孔扭曲、驚恐萬狀,後退了一步,好像出自本能地躲避某種危險,卻忘了他正站在站台邊緣,以致一下子掉了下去。
涵冰還來不及喊出聲來,就聽見鐵軌發出強烈的閃光,還有劈啪的爆裂聲。涵冰尖叫起來,人們也跑了過來。兩名車站職員不知從何處冒出來驚慌失措地指揮現場。
涵冰傻了,她壓根沒想到出來轉一圈就能發生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雖然她曆險無數,但沒有一次見過掉到車軌上摔死的。她的雙腳好像生了根似的無法動彈。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她感到驚恐,但於此同時。長時間的偵探經驗促使她努力鎮靜下來,冷靜客觀地觀察人們將那男子從鐵軌上搬回站台的過程。
“請讓我過去,我是醫生。”
一個蓄著胡子的高大男人推開人群,走過她身邊,俯身檢視屍體。
涵冰感覺詫異。讓她吃驚的是這個醫生太奇怪了,不是他的長相奇怪,而是他的行為。他的動作一點不像是醫生,倒像是在搜身。他翻遍了死者口袋裏的所有東西。然後站起身,搖搖頭說:“他死了,沒救了。”
人們好奇地向前擠過去,一個憤憤不平的公職人員說:“湊什麽熱鬧,有什麽好看的?人已經死了~~~”
剛才還活生生、鮮靈靈的,轉眼就變成眼前這副血肉模糊的樣子。突然。涵冰感覺胃裏一陣惡心,似乎剛才的冷飲全部都要吐出來似的。她捂著嘴,奔上台階。快步朝電梯跑去。說真的,涵冰感覺很惡心,似乎要喘不過氣來。
剛才驗屍的醫生正好走在她前麵。電梯正要往上升,醫生快跑進去,匆忙中,一張紙條從口袋裏掉下來。
涵冰好奇地停步,撿起紙條。也不知道為什麽,涵冰對這張紙條懷有很強的好奇心。她看看電梯門,已經關上。反正已經找不到他了,涵冰自我安慰一番。打開紙條,看上麵寫著什麽。
紙條上隻寫了一行字:1?7?1?.?22?的黎波裏。
這什麽意思呢?表麵上看來。內容似乎毫無意義。然而,出於一種女人的直覺,涵冰竟然鬼使神差地沒扔掉它。她站在那兒等第二部電梯,她再次聞到一股樟腦丸的味道。原來紙條上也有這種味道。
涵冰認為,這張紙條屬於那個不幸掉到鐵軌上男人的。
回去後,涵冰誇張地對妘鶴敘述了地鐵事件。死者到底是自殺還是事故。這是個疑點。涵冰看到的事實是:不知什麽東西嚇到了他,他隻顧著後退,然後掉了下去。
但是到底是什麽東西呢?那個東西讓他看來很驚恐。
聽到這個事故後,妘鶴一直忍著沒說話。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報上刊載了這則地鐵事故。死者沒有留下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什麽資料都沒有,也沒有人來認屍。警方的處理意見是,一起不幸的意外事故。
原本這起事故可能很快就被人們忘記了,但是這起意外竟然還有後續報道。第二天,在水島別墅內發現一具年輕貌美的女屍,她是被人扼死的。水島別墅的主人劉陽正在國外度假。
有意思的是,也無人去認領女屍。
又過了幾天後,警方在報紙、電視和網絡各種傳媒上公布:六月八號下午三點鍾,一個穿著講究的女人來到水島別墅,想租這套別墅住。別墅看房人米大嬸讓她進去看房子。幾分鍾後,來了個年輕男子。米大嬸說他是個高個子、寬肩膀、麵色黑黃,穿了套褐色衣服。他告訴米大嬸說,他是剛才那個女人的男友,他剛才打了個電話耽擱了一會兒。米大嬸沒想那麽多,直接讓他進去了。
五分鍾男人下來了,說那房子恐怕不適合他們。當時,米大嬸沒見到那個女人,還以為她先走了。但她察覺到那個年輕男人很焦慮。他像見了鬼似的,匆忙而去。
第二天,另一對夫妻來看房子,發現樓上一個房間裏躺著一具屍體。米大嬸證明那就是昨天來看房子的女人。隨後,法醫認為她已經死了二十四小時。聯係前後情節,《新湖早報》直接下結論說,地鐵站的那個男人殺了那女人後畏罪自殺。然而,地鐵站的那個男人是兩點死亡的,而那女人直到三點還活得好好的,因為唯一的結論是,兩者毫無關係。
與此同時,警方和記者都忙著找那‘褐衣男子’。由於米大嬸很肯定那位女人進去時屋裏沒別人,而直到第二天下午之前,除了那年輕男人也沒別人進去過,所以唯一合理的結論就是他殺了倒黴的女人。她是被一條黑色的帶子扼死的,很顯然沒來得及叫出聲。她提的絲綢手袋中有一個華麗的錢包和一些零錢,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了。
事實上,涵冰知道褐衣男子是誰。如果她猜得不錯,褐衣男子應該就是地鐵上的‘醫生’。當然,他不是真正的醫生。涵冰見過很多醫生,一般來講,醫生大多專業、冷靜,更不會外行地在死者身體右側摸心髒。
還有,這所謂的醫生走進電梯時,他掉下一張紙條。涵冰撿起來了。紙條有樟腦丸味,而死者身上也有。醫生身上卻沒有。所以,涵冰知道,紙條是醫生從死者身上取下來的。
憑此種種,涵冰認為,褐衣男子就是那個醫生,他才是真正的嫌疑犯。毫無疑問,地鐵上的死者和女人是一夥兒的,醫生先跟著地鐵上的男人查到女人的行蹤,然後直接去別墅殺死了女人。
聽過涵冰的分析後,妘鶴沒有說話。她在考慮涵冰分析的可能性。如果事情真如涵冰所說,那麽,三人之間到底有什麽隱情呢?
褐衣男子為什麽要殺死他們?
目前為止,她們手裏唯一的線索隻有那張紙條。一張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紙條。
紙條上隻寫著:1?7?1?.?22?的黎波裏。
的黎波裏還好解釋,它是敘利亞的一個港口城市。那前麵的這幾個數字代表什麽呢?
十七,一百二十二,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看起來毫無意義。
妘鶴反複看著這張紙條,開始累加這些數字。一加七等於八,再加一等於九,再加二等於十一,再加二等於十三。十三,還是毫無意義。
無論妘鶴怎麽反複推演這些數字,結果依舊是毫無頭緒。最後,妘鶴不得不放棄這種無聊的演算。
現在來看的黎波裏。這是一個地址,這是肯定的。這件事和敘利亞有關嗎?
青天白日之下,妘鶴感覺這有點離譜。新湖離敘利亞有點遠。妘鶴唯一清楚的是,敘利亞正在大選,巴沙爾正在競選總統。其他的,妘鶴一無所知。
這起案子和敘利亞有關嗎?一起普通的刑事犯罪還是國際犯罪。想想這些,妘鶴的腦中像七彩虹似的,五顏六色,紅的,紫的,綠的,個個冒著警示燈。
盯著那張紙條足足看了有三個小時,涵冰都快傻了。她看看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從早上到現在,妘鶴連窩都沒離過呢。她還好,涵冰屁股上都要結痂了。這樣可不行,涵冰眉頭一皺,想想說:“得了,你別盯著那個看了,又不是相老公至於嗎?要我說,我們還是去犯罪現場看看,或者我們能發現警察忽略的線索。”
這倒也是,光盯著這張紙條能幹什麽呢?這張紙條也不會寫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刻鍾後,她們已經站到水島別墅的門前。她們的車剛熄火,一個高個子中年婦女就直接衝過來,她揮舞著手臂喧嚷著說:“不可以靠近那所房子,你們聽清楚沒有?你們這些記者真討厭~~~”
原來她把她們當記者了。妘鶴冷靜地說:“事實上,我們是來租房子的。”
中年婦女楞了一下,放下手臂,詫異地說:“哦,是嗎?真是的,我被記者吵得太煩了,沒一分鍾平靜。不過你們真的要租房子嗎?大家都說房子不吉利,剛發生過謀殺~~~”
涵冰大咧咧地說:“那有啥,我們就衝著凶房過來的。隻有鬼怕我們,我們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