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案第十八章 玩火自焚

還好,涵冰並沒有像範進一樣得失心瘋。她堅持著把蝰蛇開回到事務所樓下,除了在路上連闖了兩個紅燈之外,還好沒出什麽事故。但現在,闖紅燈已經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她的發現給案件帶來了轉機,實實在在的轉機。

等涵冰把那個人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妘鶴大拍腦袋。她怎麽把這個人給遺忘了呢?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還好,這次多虧了涵冰的提醒。

上樓後,涵冰立即按照妘鶴的指示給菲普頓總台打電話。她要求陳伶包間的孫照芳接電話。對方說沒有對方的允許,她不能把陌生來電轉到貴賓房。涵冰在電話這頭又是罵又是叫也無濟於事

。涵冰氣壞了,不得不對酒店老總施壓。何永說了一句話才算解決這個問題。

幾分鍾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涵冰開門見山地說:“你是孫照芳吧?我是涵冰,妘鶴事務所的涵冰,你知道我們的,我們負責調查陶愷文被殺的案子。”

對方應該說記得。涵冰繼續說:“那就好。現在發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警察發現了新證據,這些證據對你很不利,你能馬上來這裏見我們嗎?我們會幫你擺平一切。”

無論是誰,在聽到這麽一個電話的時候都會慌張起來。其實,涵冰也不知道妘鶴肚子裏在賣什麽藥,她隻是按照妘鶴吩咐說話。掛了電話後,涵冰好奇地問:“你真找到對她不利的證據了嗎?”

“不,我隻是想套取一些信息。”妘鶴平靜地回答。

“到底什麽信息?”

“關於一個人的信息。”

“這個人是誰啊?”涵冰越來越好奇了。但妘鶴卻不再說話。她讓涵冰準備好茶水迎接孫照芳的到來。

十幾分鍾過後。孫照芳到了。很明顯妘鶴的話起了作用,她看起來緊張不安。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寬下擺衣服,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四周。

妘鶴熱情地迎上去:“你來了。請坐吧。涵冰,給孫姐倒杯熱茶,我最喜歡的毛尖,倒一杯吧。”

她按照妘鶴的指示坐在長沙發上。她雙手交叉放在膝上,望望妘鶴,又看看端著茶過來的涵冰。她的臉毫無血色。小小的臉上努力露出鎮定的樣子。妘鶴能看出她在虛張聲勢,因為她雙唇繃得很緊,這說明她的神經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妘鶴裝作不在意地問:“沒事,就是一些簡單的問題。孫姐,你跟著陳伶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她簡短地回答。

“那麽你對她的事情很了解了?”

她沒有回答。她露出不以為然的樣子。妘鶴再一次問道:“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對陳伶很忠誠。關於凶手,我們是這麽認為的:殺死陶愷文的人一定很恨陳伶。對方想借這個機會嫁禍給陳伶。把陳伶搞垮。”

妘鶴的解釋讓孫照芳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你看,我們是想幫你。我想你應該知道陳伶的仇人是誰吧?”

提起這個,她的雙唇繃得更緊了:“很多女人都不喜歡她。你們沒看過‘星星’嗎?女人長得漂亮就是罪過,其實漂亮是誰的錯呢?通常女人總是為難女人,那是因為她們有很強的酸葡萄心理,嫉妒她長得漂亮。”

“那麽男人應該都喜歡她了?”

她的臉上露出自詡的笑容,好像陳伶是自家閨女似的:“那是當然

。對於男人。一向是她想怎麽著,就這麽著。男人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妘鶴笑著說:“這點我同意。不過情況可能有點變化~~~”妘鶴停下來不說了,她看著孫照芳。孫照芳被她看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敢回聲。妘鶴用另一種腔調說起話來:“你認識範毅嗎?”

“當然,同行嘛。”

“那麽你們很熟悉了?”

“差不多吧,我們確實很熟。”

“我想,差不多一年前,範毅曾經很喜歡陳伶。”

“愛得不顧一切。不過你說錯了,他不是曾經,一直到現在也一樣。他非常愛陳伶,愛得有些變質了。在這方麵,他很瘋狂。”

“至少那時候,範毅以為她會嫁給他?”

“是的。陳伶當時也考慮過嫁給他,如果陳伶能和陶愷文結婚的話,那麽當時她會嫁給他的。”

“那麽後來呢?”

她回答說:“後來你也清楚,教授出現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教授出名了。他的氣質和地位讓女人迷亂得一塌糊塗。我不得不說,陳伶也一樣。”她歎一口氣說:“其實我很為他可惜。範毅也算不錯,他現在也紅了,賺得錢也不少。但我了解陳伶。相比較範毅,教授又有錢又有地位。所以,範毅和教授沒法比。在聽說他沒戲的時候,他都要瘋了。有好幾次威脅陳伶,說要殺死她。那時我嚇壞了。我說過,範毅的性格很極端,他是愛就愛得深刻的人。”

“最後,他還是冷靜下來了,是嗎?”

“看起來是這樣,但他還纏著她。我已經警告過陳伶,讓她少接觸他。不過陳伶總是不以為然,身邊多一個追求的男人有什麽壞處呢?她喜歡這種被人追求的感覺。不過,最近我們沒怎麽見過他。我認為這是件好事,我希望他已經把陳伶給忘了。”

“或者吧。”妘鶴的口氣和態度讓孫照芳吃了一驚,她擔心地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問?不會是陳伶有什麽危險吧?”

妘鶴嚴肅地說:“不錯,我確實認為她有很大的危險,不過,怎麽說呢?可能話說得不中聽,即使有危險也是她自找的,她不該玩火自焚。”

妘鶴無暇觀察孫照芳臉上的不悅。她站起來,她的手漫無目的地在桌子上摸索著,突然她碰倒了一個紫色花瓶,花瓶掉了下來,裏麵的水撒到孫照芳的臉上和頭上。涵冰不明白妘鶴這幾天是怎麽了,她還從來沒有這麽笨手笨腳過。妘鶴不安地拿來毛巾,殷勤地幫助她擦幹淨她頭上、臉上和脖子上的水,並連聲道歉。

最後,妘鶴告知她可以離開了,並親自送她到門口,感謝她的來訪。到現在為止,孫照芳一直很迷惑,她們究竟為什麽把她叫過來?不利自己的證據到底在哪裏?

孫照芳疑惑著離開了。涵冰對整件事情感覺很好奇:“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

妘鶴對涵冰著急隻是淡淡地一笑:“今天晚上到此為止,明天會很有意思

。明天一早,你就打電話給照海,讓他來一趟。你還要叫上範毅。總之,能叫上的人都叫上吧,我們等著看一場好戲。”

涵冰明白妘鶴話中的涵義。看來,她已經找到凶手了。可是,漢濱還是不明白,她怎麽就沒看出凶手是誰呢?

“真的?你是說明天一早我們就能看到結果嗎?”

她看著妘鶴,妘鶴正在想什麽,臉上掛著隻有她自己才明白的笑容。這麽說,她是誌在必得了。凶手就在眼前,真相明日就能揭曉?

涵冰在腦中猜了半天,看她一直在詢問範毅的事情,難道凶手真的是範毅?唉,天知道。涵冰在心裏度量了半天問:“不管怎麽說,你不能懷疑是範毅殺了陶愷文。聽了孫照芳的話,你認為呢?如果是範毅殺了陶愷文,那可是為陳伶掃清障礙了,她該多感激範毅為她做的事情。哪個男人也不會笨到讓自己得不到的女人順利地嫁給另一個男人。反正我認為相比較報仇來講,範毅寧肯直接殺死陳伶也不會殺死陶愷文,換我就一直拖著她。反正我得不到,他也不能得到。”

妘鶴讚歎說:“很精辟的論點。我讚同。”

涵冰有些喜上眉梢,能得到妘鶴的讚同很難得。她有些小得意,興奮地問道:“妘鶴,你在看什麽?低著頭鼓搗半天了。”

“我嘛,我在看孫照芳的眼鏡。她把她的眼鏡掉在這裏了。”

這時,涵冰才發現妘鶴的手裏正拿著一付近視眼鏡。可是,她又淩亂了,不對啊,她記得孫照芳出去的時候是戴著眼鏡的。如果這付是她的眼鏡,那麽她出去的時候戴著的是誰的眼鏡?

“誰的眼鏡?”妘鶴臉上露出笑容,那是一種自在必得的笑容。她把眼鏡放在桌上,看著涵冰反問說:“你說是誰的眼鏡?”

涵冰想了一會兒才驚訝地說:“不會,不會是~~~”

妘鶴搶答說:“你猜得不錯!她戴的那付眼鏡,是我在孔效敏手袋裏找到的那付眼鏡。我專門從警局裏找照海借來的那付眼鏡。”

涵冰傻了。她半天才回過神來:“我不明白,這不會吧?你說過凶手是擁有那副眼鏡的人。現在,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孫照芳才是凶手?孫照芳為什麽要殺死陶愷文?她和陶愷文無冤無仇的。難道她腦子進水了?自己冒著被抓的風險殺死陶愷文隻是為了幫助陳伶嫁給另一個男人?她對陳伶有那麽深的感情?無論如何,我不相信,我壓根不會相信。”

無論涵冰怎麽叫囂,妘鶴一個字都沒有回答。越是在關鍵時刻,妘鶴越是能沉得下性子。她才不在乎涵冰怎麽想,反正自她要好好睡個覺,明天早上才有精神發表演講。但對於涵冰來講,這個晚上可能就是個不眠之夜了。她數星星、盼月亮地等著清晨的到來,恨不得找個外星教授直接把月亮推下去呢。

好在,天終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