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案第十五章 凶器
布克隻是象征性地抱住了她。醫生和餐車的侍者也趕緊過來幫忙,將這位暈倒的女人安置在椅子上,把她的頭靠在椅背上。
“看好她,等她醒來就給她一杯白蘭地。”醫生交代侍者說。
說完,醫生和他們三個就匆忙離開了餐車。相比較暈倒的中年婦女,他們更關心的是凶器。他們順著走道走進格魯沙的包廂。現在,所有的乘客都聚集在她的包廂門外,滿麵愁容的列車員阿裏克正在努力勸他們安靜地回去。
“沒什麽好看的,請你們回去吧。”他重複著說這句話。
這時,他們擠過來。布克以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請讓讓,請讓我們過去。”
他圓胖的身子從那些擋路的乘客身邊擠了過去。後麵的乘客紛紛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他們跟著布克走近包廂。看到他們過來的時候,阿裏克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珠說:“你們來了實在是太好了。所有的人都想要闖進來。格魯沙發出那樣的尖叫聲,我們都以為她挨了一刀呢。我跑過來,她像個瘋子那樣尖叫著,而且她還大聲嚷嚷說一定要找列車長談談。她一路扯著嗓子發出刺耳的叫聲,而且每走過一個包廂門就告訴裏麵的人發生了什麽事。”他向後指指說:“它就在那兒,我沒碰它,其他人也沒碰,我製止住了。”
在通往7號包廂的門把上,掛著一直大型的花格手提包。手提包下方的地板上,扔著一把匕首。看得出那應該是把便宜貨,似乎是在蒙古某個地方的地攤上買的。刀柄上刻有浮雕,刀刃越近尖部越窄。上麵的斑斑血跡像鐵鏽。
妘鶴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墊著手小心地撿起那把匕首,端詳著它說:“沒錯,這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凶器。是吧,醫生?”
格爾曼醫生湊過來也仔細地查看那把刀。
妘鶴輕聲說:“估計上麵除了格魯沙的指紋之外,不會再有別的指紋。”
格爾曼接過來那把刀比劃半天才說:“是的,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凶器。死者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是這把刀戳的。”
涵冰睜大眼睛看著那把刀說:“有沒有搞錯?我們知道有兩個凶手都要殺死安德烈。現在呢,他們兩個人還用了同一把刀,這算什麽?他們是一夥兒的?”
妘鶴沒有回答。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前麵這道通往7號包廂的門。接著。她拎走了那隻手提包,扭了一下門把。那扇門紋絲不動。門把下麵10厘米左右的地方就是門閂。妘鶴把門閂拉開,再次扭動門把手,可是那扇門還是紋絲不動。
布克解釋說:“出事後,我們把7號包廂那邊的門閂也拴上了。”
妘鶴點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注意力看起來根本就不在門閂上,而是在其他方麵。她眉頭緊蹙,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
布克卻饒有興致地解釋說:“凶手穿過格魯沙的包廂。當他關上這扇門時。摸到了手提包。他靈機一動,就把那把沾有血跡的匕首塞進她的手提包。但是有一點他沒有注意到,他不知道格魯沙已經被驚醒,於是,他就從另一扇門悄悄溜到了走道上。”
雖然布克解釋得頭頭是道。涵冰和醫生也基本上同意這種說法,但是妘鶴臉上的疑惑卻並未消除。
布克注意到了這點問她說:“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麽?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妘鶴迷惑不解地搖搖頭說:“你解釋得非常好,可是有一個小問題,我們都沒注意到。我想這裏”
話還沒說完,阿裏克就說:“格魯沙過來了。”
格魯沙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臉怒不可遏的樣子:“我正想找你們說一件事,我絕對不會再住在這個包廂了。今天晚上,就是你們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會住在這裏了。”
涵冰立即興頭頭地伸出手來說:“你給我一百萬,我給你換。我才不怕什麽死人咧,見過的死人都能蓋一座帝國大廈了。有什麽啊。”說完,她環視一下四周的人說:“你們還有誰要換的嗎?我全包了。”
格魯沙被涵冰將了一軍,立即老實下來。哭泣著說:“我,我沒有一百萬,我寧願今晚睡在走道上,走道上還要安全一些,我真受不了,床鋪旁邊就是個死人”
妘鶴溫和地走過去安撫她說:“當然,當然,您的要求極為合理。我想布克先生會給您安排另一個包廂。”
布克也連忙表態說:“是的,是的,我立即就給您換。”
說完。布克對阿裏克說:“給這位女士換另一個包廂。”
阿裏克說好,然後立即行動幫格魯沙整理行李。格魯沙深表感激地對他們說:“謝謝,真是太謝謝了。”
就在阿裏克幫著收拾格魯沙行李的時候,妘鶴躺在格魯沙的床上,並讓涵冰把那隻手提袋掛在門把上。她看了一下說:“看起來確實不太能看到門閂。可是當時奧爾麗是怎麽回事?她從您的手提袋裏拿阿司匹林,為什麽就沒發現門閂沒有閂上呢?”
一時。格魯沙有些愣住了,緊接著,她解釋說:“很簡單啊。你看,”她拿手比劃著:“門閂隻是一段凸出來的金屬,往左邊一推,就拴上了,往右邊一拉,就打開了。她可能當時推了一下門,因為門閂在對麵拴著呢,推不開,所以她以為門閂已經插上了。想想,奧爾麗真是太笨了。”
“是啊,可能是吧,您說得很有道理。”
阿裏克已經收拾好了格魯沙的行李。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就是一個塞得鼓鼓的旅行袋,還有那個手提袋。她堅決表示自己不想要那個手提袋了,所以留在身邊的隻有那個旅行袋。
把格魯沙送走後,布克詢問妘鶴說:“那麽我們下一步要怎麽辦?既然已經找到了凶器,我想其他東西也一定在這節車廂裏。隻要我們一個包廂一個包廂地查找,一定能找出那件神秘的毛衣和冒牌列車員製服。”
布克的建議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很快,他們決定先從瓦西裏開始。瓦西裏很配合他們的檢查。事實上,他攜帶的兩隻旅行包很快就檢查完了。除了包裹裏有鞋重的酒,其他的就沒有了。當然,列車長可以沒收他的酒,也可以對他開罰單,但現在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們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就去下一個包廂。秘書的包裏也沒有什麽。再下麵是女仆的包廂。她已經老老實實地在那裏等著了,臉上帶著那種恭敬的表情。妘鶴迅速地朝她已經安放在座位上的那隻小箱子看了一眼,然後示意阿裏克把另一隻較大的提箱從行李架上取下來。
女仆解釋說:“我沒有上鎖,直接打開吧。”
涵冰按開了搭扣,揭起了箱蓋。隨著一聲尖叫,涵冰迅速地轉過身來,手裏提著那件棕色列車員製服說:“啊哈,看我找到了什麽?”
還沒等妘鶴他們詢問,公主女仆古麗娜臉上立即大驚失色,大叫道:“那不是我的東西。不是我放在箱子裏的。自從離開伊爾庫茲克,我就沒有打開過這隻箱子。真的,真的是這樣,我說的是真話。”
她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妘鶴,再看看布克。妘鶴用溫和的語氣安慰她說:“好,好,沒有什麽事,我們相信你,不要激動。我相信你沒有把這套製服藏在箱子裏,就像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忠實的仆人一樣。你絕對不會背叛公主的,是吧?”
她對妘鶴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欣慰地笑了笑。
妘鶴想了一下解釋說:“這個人,穿著製服的那個人,從死者包廂裏出來,他撞上了你。他不希望被人發現。可是你看見他了,下一步他要怎麽辦?他必須把這套燙手的製服扔掉。車外一場大雪。他哪兒都不能去。他要把這套製服藏到哪裏呢?他想,最好是藏在對方的包廂裏,那樣,即使她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相信的。於是,他溜進你的包廂,脫下製服,匆匆塞進你的旅行袋裏。”
庫克接過來那件製服,從上麵數下來的第三顆紐扣掉了。然後他把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一把列車員用的萬能鑰匙,那把萬能鑰匙能打開所有包廂的門。這就解釋了為什麽7號包廂的門從裏麵鎖著,而人已經被殺了的情況。因為凶手是堂而皇之地拿著鑰匙進去的。
找到了製服,剩下來的就是那件至關重要的白色毛衣了。可是接下來在剩下的包廂裏,什麽也沒有發現。那件白色的毛衣似乎不翼而飛了。最後,他們不得不悻悻地結束這次的搜查行動。妘鶴說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把淩亂的思緒縷一縷。她打開包廂的門,一眼就看見在涵冰的那隻旅行袋上麵,一件折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毛衣驚現在眼前。她倒退一步,喃喃說:“這是凶手的挑釁嗎?他在向我們示威:你們最終什麽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