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案第十四章 黑影
樊端敏老師從音樂教室緩緩走出來。?她的鋼琴課剛剛上完,今天基本上沒什麽事情了。她認為在學校當鋼琴老師是件比較輕鬆的事情,不像其他老師,教學任務大,負擔重。當然,也有稍稍有些不如意的事情,那就是掙得工資沒有自己想像得高。像自己這樣一個名品女人,穿要名牌、戴要名牌,用要名牌,整個一個三名女人,學校裏教書掙得錢還不夠自己買一個包包的。
她歎了一口氣,看看腕上的勞力士表。是的,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做她想做的事。現在留在學校的學生很少,這些日子以來,時間總是很多。
她上樓走進自己的房間,戴上一頂可愛的帽子,然後在鏡子裏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外表,心裏不大滿意。總感覺還缺點啥,或者少條圍巾,應該再去購買一條質地良好的圍巾才好。還有自己的這張臉,看起來毫無生氣,不過,沒關係了,她要時來運轉了。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笑,馬上她就會大變身,去韓國整個容,然後穿著華麗,打扮時尚。這才是她要追求的人生,人生就得有錢。隻要有了錢,她以後的生活才會順風順水。想到這裏,來到這個不怎麽賺錢的學校還是值得的,它給了她一次難得的發財機會。
她拎起手提包,走出房間,沿走廊走去。她的視線落在一個跪在那裏忙活的婦女身上。新來的雜務工。當然,她不是個簡單的雜務工,實際上,她是潛伏在這裏的警察,等待著凶犯再次出手。她笑了一下,這些警察腦子真夠笨的,還當別人都不知道呢。
她嘴上帶著輕蔑的微笑。走出教學大樓,通過車道走到前門。公交車站幾乎就在對麵,她站在那兒等著。公交車一會兒就來到。實際上,她可以打車過去,但是她寧願坐公交。這會很有意思。一輛汽車就停在路邊,一個人臉朝下打開引擎蓋,檢查什麽。有一個人也在等候公交車。這兩個人中不知道誰是那個跟蹤自己的人,無所謂吧,她很願意演戲給那個‘影子’看。
公交車來了,她上了車。十五分鍾後。她在美麗華廣場下了車。她幾乎沒有費神看一下她背後跟著的人。她橫過馬路,走到一家較大的商場的陳列著新式長睡衣的櫥窗麵前。睡衣樣式還可以,不過質地卻一般。她搖搖頭。想,冒牌貨,土包子的選擇。她鄙視了一眼,隨後,走進商場。買了一兩件小東西,坐電梯到二樓,在旁邊的椅子上歇了一會。
她再次看看表,差不多到時間了。她拿出自己好不容易買來的‘土豪金’手機,手指纖長地撥了自己要的電話號碼,等著對方接聽。
對方喂了一聲。她自嘲地看了一眼後麵的尾巴。嚴肅地說:“我這兒是霓裳店,你在我這裏買服裝的欠款今天下午就打到我賬上來。不行,必須今天下午!我等不及了。最後的寬限時間就是今天下午。數目我現在告訴你。”
她掛了電話,走到隔壁的洗手間裏去洗漱了一番,然後重新回到街上,臉上帶著微笑。她隨便逛到一家書店瀏覽了一下,然後乘車回到明德女校。
她走上車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把事情安排得很好。她要的數目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對方要籌備這些錢估計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沒關係,她現在有的是時間等待。
想到那些即將到來的錢她很欣慰。在走過體育館的時候,她想到了許育才老師,那個矯健又愛多管閑事的體育老師。她的心裏多少有些愧疚,但反過來想想,反正許老師讓人討厭,她被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因為許老師的被殺,她還得好好謝謝呢,給自己帶來一筆意外之財。有了這些意外之財,她想要的一段從容自在的生活可以開始了。
她走進體育館,在遊泳池旁邊站了一會兒。她看著孟羽潔跳水,另一個老師也從水池裏爬上來又跳進水裏,她也跳得很好。一些女學生站在一邊笑著,尖聲叫著。
上課鈴響了,這些學生一窩蜂朝各個班的教室奔去。樊端敏心不在焉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樊端敏走進遊泳館的時候,一個黑色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到樊端敏的房間門口。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鋼釘,在鎖上轉了兩下,門就開了。正是上課時間,黑影看看左右沒人,快速竄進房間去。她環視了一下房間。一張單人床,一張寫字桌,上麵放著筆記本電腦,一把椅子,然後是一個簡易衣櫃。挨著簡易衣櫃的是一張長沙發,沙發前是一張茶幾。除了這些,房間內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黑影試圖站在門後隱藏自己的蹤跡,可是黑影注意到從拉著窗簾投射進來的一線陽光正好在斜上方的鏡子中落下一個人影。黑影從門後躲開,再次查看一下房間還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現在除了衣櫃、床底沒有可以可以藏身之地。黑影轉了兩圈,陡然看見門後的衣架上掛著一件大衣。黑影靈機一動,從衣架上把大衣取下來,披到了自己身上。
樊端敏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走進去,在鏡子裏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臉孔。她往自己的臉上撲了點粉,塗了唇膏。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掛在門背後的大衣被丟在椅子上。就在她轉身要坐到椅子上的時候,一個動作非常敏捷,完全使她意想不到。這個動作毫無聲響,完全是行家行徑!椅子上的外衣似乎自行聚攏來,掉在地上。一瞬間,在樊端敏的背後伸出了一隻拿著沙袋的手。她還來不及張嘴喊叫,沙袋就準確無誤、結結實實地打在她的後腦勺上了。
照海接到通知的時候,樊端敏已經死了。她的頭栽在前麵的鏡子上,身體從上到下流滿了紅色的**。作案工具沙袋胡亂扔在地麵上,上麵沒有指紋。可見凶手是個老手,他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做到完美謀殺。
毫無疑問,樊端敏的被殺再次給明德女校蒙上了一層陰影。到現在為止,明德女校接連死了三位教職員工,還有一位學生被綁架,現在音訊全無。
來不及吃晚飯,照海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現場。勘測完現場,也了解了樊端敏被殺前的情況。沒有目擊者看到她被殺,跟蹤她的女隊員說她去了美麗華廣場,在那裏打了一個可疑電話。可是,奇怪的是在現場,他們根本就沒有找到樊端敏的手機。手機被凶手拿走了,或者摔碎扔在了某個地下道裏。女隊員一直跟著樊端敏,她在體育館停留了一會兒,沒有和任何人說話,然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隊員看著她進入自己的房間,之後沒有聽到房間內有任何尖叫或者救命聲。等她感覺事情不對的時候,樊端敏已經被殺了。後窗戶大開著,可想而知,凶手從窗戶裏跳出逃走了。
照海不明白,之前校園平靜了這麽長時間,為什麽凶手再次行凶了呢?涵冰已經把寶石交到警察局,它們安安全全地待在局裏,凶手為什麽要殺死樊端敏呢?這一點說不通,既然凶手是奔著寶石來的,樊端敏怎麽就招惹到凶手了?以至於非殺她不可?
忙活到半夜,照海才算暫時結束了今天的工作。肚子饑腸轆轆,他準備去吃點東西。走出校門的時候,他忍不住給妘鶴打電話出來。這個時候,妘鶴已經睡了,可是因為睡得醒,也不願意掃照海的興,隻好從床上爬起來穿好外套趕到照海說的永安路上的一家地攤。
地攤上圍著塑料布,因為已經深夜,裏麵隻坐著寥寥的幾個人。照海一個人坐在後麵角落裏的一張桌子上,桌上擺了兩個小菜,還有一瓶二鍋頭酒。妘鶴走過去,在照海的對麵坐下來。她打量了一下那瓶酒,已經下去半瓶,想來照海已經喝得差不多了。看見妘鶴,照海轉身對老板說:“老板,麻煩這裏再添付筷子。”
老板答應一聲,又拿了一付餐具擺到妘鶴麵前。妘鶴自顧自地夾了一筷子花生米吃了,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咽下。十一月份的深夜已經足夠冷,她想喝點白酒禦禦寒。
照海看了一下四周問:“涵冰那丫頭呢,怎麽沒見她跟來。”
妘鶴解釋說:“她昨天登上了去泰國的飛機,估計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照海自己又倒了一大杯白酒,一口氣吞下,鬱悶地說:“今天下午明德女校又發生謀殺案,樊端敏被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妘鶴沒有任何吃驚的表示,依舊淡淡地說:“知道了,她是怎麽死的?”
“她在自己的房間裏被凶手用沙袋砸中了腦袋。我就不明白了,到現在為止,凶手不是應該收手了嗎?寶石並不在樊端敏手裏,他為什麽要殺死樊端敏呢?現在網上到處說警察無能,如果再不找出凶手的話,學校就被屠城了。我能怎麽辦?我比誰都想盡快破案~~~”
說著,他又倒了一大杯灌下去。妘鶴耐心地聽他敘述完,陪他喝了一杯說:“難道樊端敏不是因為敲詐凶手而被殺的嗎?除此以外,沒有第二個理由。”
照海眼睛一亮,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說:“你是說樊端敏看見了凶手?”
“那是肯定的,隻是到現在我們無法從死人嘴裏問出凶手是誰?現在我們就看涵冰的了。”
好在涵冰還沒有回來,案件就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機,一個人的出現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凶手!揭出凶手的身份指日可待!這要從一次偶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