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案第六章 再次行凶
仿佛同樣的事情被複製粘貼了一遍，又是在差不多那個時間，照海接到了明德女校的報警電話。雖然他已經意料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當預感變成現實的時候，他還是吃了一驚。
“什麽，又是謀殺，又是體育館？好的，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後，照海禁不住在心裏罵道，真見鬼！可是無論如何，他還是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明德女校。
輕車熟路，此時的體育館燈火通明。而在地板上，那兒又一次陳放著一具屍體，法醫跪在屍體旁邊的地板上檢查。不一會兒，法醫又一次站起來對照海說：“大約半個小時以前被殺的。這一次不是槍殺。她的後腦勺遭到重擊，可能是根棍子，也可能是個沙袋，總之是這一類的東西。”最後，法醫歎口氣說：“無論凶手是誰，她下手都很堅決，壓根就不想讓她發出任何聲音。凶手來到她背後，對著她的後腦勺就是重重的一擊，她朝前倒下去，根本來不及想發生了什麽就死了。”
楊副隊看看已經被翻轉過來的屍體說：“教英語的馬秋麗老師。不過她深更半夜跪在這裏幹什麽？”
照海走過去看到死者前麵是一堆網球拍，而死者的手上拿著的正是上麵寫著莎莉亞名字的球拍。這麽說，死者深夜來到體育館是為了查找莎莉亞的工具，而這時遭到了重擊。
“誰發現了她？”
“我”一個聲音傳過來。循著聲音看過去，照海和副隊看到一臉驚慌不安的張桂枝老師。她臉色蒼白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膝蓋上裹著一條毯子。之前的她或者還勉強保持著鎮定，但一見到警察的時候，她壓抑的情緒終於失控了，她開始嚎啕大哭：“她死了嗎？她確實死了嗎？是不是還有可能活過來？”
照海慢慢地搖搖頭。他在她身旁坐下來，同情地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打擊，可是我們都希望事情能盡快結束，所以，你必須打起精神來。現在，就把你看到的和聽到的全部告訴我。”
張桂枝老師用了很大功夫才止住自己的抽泣：“今晚上我一直睡不著，一直想許老師被殺，還有學校的未來。說真的，校長創辦這所學校不容易，而學校的謀殺案會直接毀掉學校的。我一直想啊想，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所以我起床，吃了阿司匹林。吃了阿司匹林後我隨手打開了窗簾，我也說不上為什麽要打開窗簾。我想也許是我一直在想許老師被殺的事情吧。我隻是下意識地拉開了窗簾，結果，我看見體育館裏有燈光。”
“請問是什麽樣的燈光？”
“跳動著的燈光。當時我以為那是手電筒，正像之前許老師看到的那種燈光一樣的。當時，我也不知道那兒冒出來的勇氣。我穿上大衣和鞋子，然後就衝出房間。”
“您沒有想到叫別人嗎？”
“沒有，沒有。我想盡快趕到那裏。當時我隻想快點趕到那裏。說真的，這一輩子我都沒有那樣的勇氣，我心裏隻想著，那個人無論是誰。這次一定不能讓他跑掉。我要抓住他，那樣，明德的危機就解除了。”
照海點點頭表示理解。張桂枝老師開始繼續往下講：“所以我拚命快跑。我一直朝著門口跑去。快到門口的時候我就踮著腳尖走，這樣他就不會發現我過去了。我來到門口，門並沒有關，開著一條縫。我把它稍微推開一點，向那邊一看。看見她在裏麵，臉朝下倒在地上。死了。天哪，我不敢想~~~”她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臉，渾身開始發抖。
照海認為此時不適合再做詢問，事實上，他認為已經沒什麽好問的了。他讓一個女隊員扶著她下去休息。無論是誰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一次就夠了，還兩次謀殺，在短短的一周裏，這兩次謀殺還都是奔著明德女校的體育館來的，照海不禁自問，體育館到底能藏什麽？
他走過去，熟練地翻著櫥櫃裏的東西。除了一堆拍子，什麽也沒有。他想現在可以排除把這兒當成約會地點的可能性了，沒有人會以這個發生過謀殺的地方作為第二次約會地點。但如果像查克利所說，凶手是奔著珠寶來的，那麽這裏也不像是藏著珠寶的地方。這裏根本沒有藏東西的地方，沒有隱蔽的抽屜，沒有機關之類的東西。即使櫥櫃裏有些工具，也都很簡單。倒是有一些可稱之為女孩秘密的小東西，但無非是某個明星的照片，或者學校不準讀的言情小說。也有大膽的女孩偷偷把手機藏在這裏，借以她們可以在無聊的時候聊天打遊戲。其他的什麽都沒了。
馬秋麗的屍體倒在莎莉亞的櫃子前麵，難道這些真的和莎莉亞有關嗎？那些珠寶藏在這裏？照海非常仔細地查看莎莉亞的櫃子，可是裏麵除了有兩套運動衣和一套暴露點的泳衣之外毫無他物。馬秋麗老師想在這裏找到什麽呢？或者她已經找到了，而殺害她的凶手把她找到的東西搶走了？這些都是疑點，而那該死的珠寶卻一點蹤跡都沒有見到。退一萬步來講，這裏的謀殺是不是奔著珠寶來的還是兩回事呢？大家都傳言這裏有珠寶，可是誰也沒有見到過？即使莎莉亞的父親臨死的時候手裏確實有一批珠寶，誰能保證它就一定在中國呢？車上的兩個人都死了，那麽是誰把珠寶帶到中國來的？
照海苦惱地敲著腦袋，不耐煩地點燃了一根煙，想想這些就感覺案子毫無頭緒，一點頭緒都沒有。一團亂麻，更可悲的是連個亂出來的線頭都沒有，如果有，至少好好縷縷，說不定還能解開亂麻呢，可現在的情況糟透了。
而就在這時，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了。神秘而尊貴的泰國大城府尹的千金小姐竟然離奇地失蹤了！而且，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在警方和校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失蹤事件發生在第二天早上。泰國大使館不知道從那兒得來的消息，他們知道了明德女校發生的事情，應泰國莎莉亞叔叔的拜托，要把莎莉亞接到國內去。
校長秦小瑛在第二天一早趕回學校，她認為自己有義務把學校發生的兩起謀殺案通知學生的家長。此時，她一臉深思地坐在椅子上，思考用怎樣的措辭對家長做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時，孟羽潔走進來說：“秦校長，領事館的車來了，說要接莎莉亞回國。”
秦小瑛站起來說：“也好，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再節外填枝。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莎莉亞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收拾齊整地準備回國。
一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轎車緩緩地開進校園，停下來，一位身穿製服的司機打開後邊的車門，莎莉亞鑽了進去，汽車開走了。
接下來，是警方的照常詢問。校長秦小瑛沒什麽好說的，因為頭天晚上她去北京開會去了，學校的事情是由張桂枝老師在代理。錄完口供之後，她又回到辦公室靜心想之前被打斷的那套措辭。沒過多久，樊端敏走進來問：“秦校長，莎莉亞呢？我找不到她，大使館的車來接她了。”
秦小瑛立即驚奇地抬起頭問：“什麽？領事館的車明明在半小時之前就來過了，我和孟羽潔親眼見她上車走的。”
容不得考慮，秦小瑛站起來和樊端敏一起走出去親自對司機解釋說：“我想是不是個誤會，因為莎莉亞半小時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司機看上去比校長還要驚奇，他恭順地回答說：“這不可能。我明明接到指示說來明德女校接莎莉亞小姐。”
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最後秦小瑛鎮定地對司機說：“請您再確定一下，或者這會兒莎莉亞已經回去了。”
司機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號碼，恩恩啊啊了兩聲掛斷。之後，他非常嚴肅地說：“我們根本沒有接到莎莉亞小姐！”
此時，校長也慌了。她帶著司機跑到一樓的監控室，調出之前的視頻說：“您看看，這裏明明看著莎莉亞在上午十點零五分上了一輛掛著領事館車牌的轎車。”
司機也不含糊，指著車牌說：“搞什麽？這個車牌明明是我剛開過來的5888領，從哪兒又蹦出來個5888？”
還好，警察就在校園。經過調查，第一輛凱迪拉克轎車用的是套牌車。校內外的監控顯示，車子在開出校園後直奔高速，在天津出口處下車，然後在市區轉了一圈後，拐入一條偏僻小道，然後消失了。後來，警方在一個叫孟家莊的地方找到了豪華轎車。經過調查，車是租來的，登記用的身份證是已經掛失的舊身份證。
線索查到這裏再次斷線。警方懷疑莎莉亞小姐遭到了綁架。到此，享譽中外的明德女校在短短的一周內連續發生了兩起謀殺，一樁綁架。這麽多的事情再也不是校長秦小瑛一雙手就能捂住的了，於是，大多數家長紛紛找到了學校，要求孩子休假。從現在開始，學校進入非常恐慌時期，而謀殺卻還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因為潛伏在學校的間諜到現在還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