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案第八章 盜墓賊
早上七點,大多數的人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一些驢友約好在早上還不熱的情況下爬山,他們背著行囊氣質昂揚地從東莊的小路走過。李玲家的大門已經開了,她習慣在早上六點起床,吃早飯,七點以後她就開始一天的生活。此時,她正在用院子裏的自來水給那些黃瓜澆水。不用說,她的那些黃瓜確實養得很好,水靈靈的賣相也好,絕對是無公害蔬菜。如果這些蔬菜拿到市場上賣的話一定比一般的黃瓜要貴,起碼吃得放心。
她看著這些黃瓜,發現其中有四五根昨天還沒長好的竟然消失了,一定是昨天有人把它們摘走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東莊,這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東莊。以前的村裏人見麵都會樂嗬嗬的,也沒有那麽多鬼心眼。可是現在呢,有人被殺了,院子裏的大門即使在白天也得鎖著,就是這樣,也會有陌生人闖進來偷黃瓜吃。她倒不是心疼那兩根黃瓜,隻是感覺這種行為她難以接受。她在心裏咒罵了一句那些偷黃瓜的人,咒罵現在的東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怎麽成了這樣。
孫波拎著一隻手提箱匆忙地從小路走來。他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禿頂,隻有很少的頭發,總是戴一頂帽子。李玲彎著腰拔地裏的一株草,她從腿中間的縫隙中倒著看到他,一看到他,李玲立即站起來問:“孫博士,您這時要去哪兒?”
“哦,我要去鎮上幾天。和幾個朋友見麵。”
李玲好奇地問道:“警察讓您離開嗎?我是說他們還沒找到凶手。”
孫波無所謂地一笑說:“我知道有一個人死了,可是死也改變不了事實。他的死不會影響我的工作。”
“看你整日像住在墓地一樣,那個墓地到底有什麽啊?”
孫波神秘地說:“那個我不能告訴你,總之是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李玲犀利的眼睛落在他的手提箱上:“您準備長時間離開嗎?”
“不,我隻會在鎮上待兩三天。”
李玲聰明的腦袋瓜在快速運轉並且很快提出了疑問:“您的箱子看起來好重。應該不是行李吧?您在鎮上隻待兩天用不著帶行李。”她注意到那隻箱子很重,孫博士在盡力拖著它走。
兩百米的距離讓他氣喘籲籲,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哦,我恐怕得趕緊走了,你注意到這裏有車嗎,我要趕九點鍾的火車。”
李玲熱情地對他說再過一個路口那裏會有一些搭載的私家車,他可以去哪兒找車,不過價格會貴一些。孫博士勉強答應並用力地拖著箱子走了。
看著他笨拙的背影,李玲嘟囔了一句:“最近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他那隻箱子實在很奇怪,裏麵到底裝的什麽呢?”
八點鍾的時候武煉巔峰。妘鶴準時起床吃了早飯。下雨了,天氣很涼爽,她伸個懶腰。慢騰騰地步出大門。剛出大門就看見了李玲,李玲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說:“你起得很早啊,你那位同伴我從沒見過她。”
妘鶴嗬嗬一笑說:“涵冰啊,大白天的時候你不會見到她,隻有晚上她才會出沒。”
說著。她走過去彎腰幫她扶著那些倒下來的黃瓜秧子,李玲欣慰地看著她說:“你這丫頭挺好,人也聰明,長得又好。村子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真有點擔心呢,要都是像你這樣的人就好了。”
“凶手會查出來的。你放心吧。村子還是會恢複平靜生活的。”
或者是感覺妘鶴性子好,李玲又愛找人聊天,於是她就說:“孫博士剛才拎著一個很重的箱子走了。說要去鎮上去見朋友。他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一天到晚隻知道掘墓。我們這兒以前也來過幾個說是考古專家,但沒過幾天就把那些寶貝全盜走了。表麵上說是專家,實際都是盜墓賊。”
盜墓賊!妘鶴心中一動就有了想法。她立即向李玲道別急匆匆地回到後院的房間。涵冰還在四仰八叉地躺著,腦袋歪在一邊。差不多都要掉下來的樣子。這丫頭多大了,睡覺的時候還一點也不注意。像個孩子一樣到處亂拱。妘鶴從頭上拽了一根頭發在她耳邊、嘴邊、鼻孔內撓癢癢。涵冰也不睜眼以為是蟲子或蒼蠅什麽的,甩手拍打,妘鶴躲到一邊去差點沒拍到自己的臉。等她翻身,妘鶴又上前過來撓癢癢,涵冰惱死了,一轉身盤腿坐起來眯著眼睛迷糊地說:“你到底想幹嘛,我都快困死了,你饒了我成嗎?我求求你了。”
妘鶴跪著爬上床,趴在她的臉邊掰開她的大眼睛說:“有事讓你查,一級警報,否則誰敢打擾江湖上聞名遐邇的‘冰劍’睡覺?不想活了?”
被妘鶴這麽一忽悠,涵冰真來勁了,她一頭爬起來睜開眼睛說:“到底什麽一級警報?難道凶手抓住了?”
看涵冰起來了,妘鶴才正容說:“你給我查查孫波這個人的來曆,一時半會就得要。”
“是那個考古學家?”
妘鶴點點頭說:“是的。”
和妘鶴的預感一模一樣,最後查到的結果是孫波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子,白發蒼蒼,和眼前的孫波一點不像。最後他們得出的結果是眼前的孫波是山寨版的冒牌貨,‘行貨’還在河北待著呢。
當這個結論得出來的時候,妘鶴立即想到眼前的孫波是個盜墓賊,他冒充真孫波的身份來這裏盜取文物。這一發現實在太驚人了,涵冰驚呼說:“如果他是個盜墓賊,那麽他就有動機殺死洛根生了。如果洛根生發現他的身份那麽他一定會殺死他。一定是這樣的。”說到這裏,涵冰一翻身下床說:“我們去抓住他。”
妘鶴淡淡地說:“這個功夫他早走了,不過我們可以去他房間查看一番。還有他拿的那個箱子,我不認為他會拎著那麽重的箱子找賣家。一般來講,他們會先拍成照片讓賣家看,等事情定下來才會拿真貨出來。”
說來也巧,孫波租住的房子在洛根生家附近。也是獨門獨院,位置很偏僻。大門緊鎖,是那種三環鎖。涵冰看看鎖,心想自己進去很簡單,翻個牆頭就進去了,可是妘鶴怎麽辦?讓她爬牆頭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從車上尋覓到一根撬杠,對準鎖把兩手那麽用力一撬,鎖就開了。涵冰不愧是涵冰。撬門倒鎖上牆揭瓦的事情樣樣都會。她把鎖往草叢裏一扔,推門進去,得意地說:“出門在外。這點功夫都不會還混什麽混啊。”
她們走進院子,妘鶴發現院子後麵有一叢雜草被壓下去的痕跡。妘鶴沿著那個痕跡走過去,這個痕跡沿著小路延伸得越來越遠。她們沿著印痕繼續往前走。突然,小路變寬,變成一片開闊地。並顯示出新近挖掘的痕跡。妘鶴走過去,蹲下去,用雙手將雜草撥開,上麵有一些剛翻上來的鬆土。妘鶴看了一眼涵冰說:“就這裏了重生之低調全能。”
涵冰從牆角找過來一把鐵釺,挖了幾下就看到一個褐色物體的箱子閃現在她們麵前。她激動地伸出雙臂,用勁地把這隻褐色的手提箱拉出來。
“就是它了。”涵冰尖叫一聲興奮地說:“嗬嗬。我們找到了。裏麵一定是寶貝,就像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說不準是一箱金光閃閃的金元寶。難道是玉器?最差也是一些金器吧。”
她迫不及待地想打開看看,但是箱子是鎖著的。不過有意思的是那種鎖很廉價,涵冰三下五下就打開了它。
說真的,在打開箱子的那一刻涵冰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想著有那麽多的金銀珠寶在自己麵前晃她就興奮。但是。映入她們眼簾的第一件東西,竟然是張油膩的外套。涵冰的心一沉。捏住衣服的一角扔到地上。然後是一個破舊的帽子,看起來爛得不成樣子。
“這都什麽啊,誰把這些破爛玩意兒當寶貝鎖在箱子裏?
妘鶴沒有理會那些東西,繼續往下翻,緊接著是一雙破鞋。妘鶴用一根棍子把鞋子挑下來,最後在箱子底,是一包用報紙裹著的東西。
“這才是寶貝吧!”涵冰的眼睛又開始放光。她打開包,迅速地解開那層紙,然後一些銀質的叉子,和一隻銀質的圓形盤子。
和涵冰想得差遠了,涵冰鬱悶地把那些東西扔給妘鶴說:“我還以為是什麽樣的金銀首飾呢,就這東西,哪兒沒有啊。”
妘鶴仔細那隻盤子說:“這可不是普通的盤子,這是民國時期景德鎮生產的滿工壽字大賞盤,這隻盤子市麵上的價值在6000元左右。”
切,不就是幾千元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涵冰對盤子碟子什麽的也不感興趣。她歪著腦袋說:“孫波就是因為這個才跑的吧?因為村裏的謀殺還有警察的調查讓他害怕。他害怕自己警察會查出他的身份,也會找到這些東西,所以他把東西藏到這裏,然後再想辦法拿走。”
妘鶴想,一開始,孫波來東莊的目的是那個墓。他偽裝了自己的身份博取了村長的信任,他無所顧忌地挖墓指望能盜出點值錢的東西。他的計劃很完美,幾乎就要成功了。可是這時,洛根生發現了他的身份,他威脅孫波,迫使孫波產生了殺死他的想法。要知道孫波住的地方離洛根生家很近,離那個網吧也很近。5號案發那一天,他從自己家走出來,經過網吧的時候給村長打電話,把他支走後然後來到村長的後院,用韓冬的匕首刺死了洛根生。可是妘鶴這麽一推理立即就找出了這種推理的漏洞。首先,按照洛寧的說法,父母離開家後,她在快四點的時候來到墓地,那時,孫波已經在那兒了。她和孫波在墓地一直待到六點半,在這之前孫波從沒有離開過。也就是說即使孫波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時間。殺死洛根生的另有其人。
涵冰搖搖頭說:“那樣也說不準,你怎麽不說是洛寧和孫波合夥作案呢,那樣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涵冰的假設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的是孫波和洛寧互相串通好的,那麽他們說的證詞就不足為信。很可能是洛寧在網吧裏打電話後回到村長的後院,殺死洛根生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最後互相作偽證。
警方不得不出現了,她們要把證物拿給衛光並且迅速找到冒名頂替的孫波。沒有更合適的理由來為洛寧脫罪。她具備作案時間,有作案動機,更可怕的是她的一隻耳環出現在犯罪現場,這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此時的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其他人還好說,這個消息給連欣帶來的悲痛是無與倫比的,幾十年沒見自己的女兒,剛剛和自己的女兒見麵,她卻要因為謀殺吃牢飯去了,這讓快要死去的她情何以堪?如果可以她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女兒的生命。可是現實是誰也替不了誰。洛寧還是被衛光帶走進行詢問去了。
村裏的人都以為洛寧是凶手,這回有證有據的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可是馬霞的證詞讓本案再次陷入迷霧之中。當她一眼看到那個箱子的時候就大呼說:“這不是孫波提的那個箱子。我的眼睛可不會看錯對麵女神看過來最新章節。他提的是黑色的箱子,而現在的是褐色的箱子。”
這有什麽區別呢,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孫波是盜墓賊的身份,他來這兒是為了盜竊文物,因為被羅根生發現所以動了殺機。但是她下一句話幹脆地說道:“六點二十的時候我見洛寧拎著這隻箱子走了。而六點半的時候孫波、韓冬和許靜靜就一起出來了,他們怎麽完成謀殺呢?”
事實正是如此。洛寧喜歡掘墓,她也知道孫波的身份,他們原本說好盜的東西五五分成,可是洛寧在孫波不在的時候偷偷藏匿了這些東西,她不想讓孫波知道。而自己的家又被警察翻了個底朝天,所以她就把箱子藏到了孫波的院子。她想等事情過去後再拿出來賣掉,但卻被涵冰陰差陽錯地找到了。
如果不是合夥作案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洛根生是在六點半被殺,而那時孫波和韓冬在一起,他們沒有作案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妘鶴哭笑不得。凶手沒抓到,陰差陽錯地抓到一起盜墓案。不管怎樣。衛光還是派人把他抓了回來,他們去車站接站的時候火車竟然晚點了。原本六點該到的火車一直到六點半點才過來。車站人員說,這趟火車最近晚點好多次了,又不知道是調度還是哪兒的問題,不是早到半小時就是晚到半小時,最近正在查找問題。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能排查的人都排查過了。這一次,妘鶴真的傷腦筋,她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村長在晚上七點的時候回到自己的家,李蓓不在家,最近她都不知道在那兒,總是見不到人。家浩也不在家,不知道又去什麽地方查腳印去了,案件不結束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房間裏有另外一個人正等著他。他是村裏的支書喬斌。他在客廳裏緊張地來回踱著步子。村長走進房間時,他猛然一驚,好像被打了一槍一樣。
天氣不熱,但他卻汗水直冒:“哦,大門開著,我就直接進來了。我想請幾天假,最近我總是頭痛。恐怕這幾天我要去看病。”
“你有什麽病嗎?”
他抽搐了一下說:“我沒有大不了的病,就是有點頭痛,吃幾片阿司匹林就好了。最近村裏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些擔心。你知道嗎,今天下午韓冬去看我了,你看我和他沒什麽交情,我也沒說他就是凶手。所以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找我?”
村長感覺喬斌有些小題大做,韓冬的嫌疑已經被解除了,所以大家大不可見了他就躲著走。實際上相比較韓冬,孫波殺人的可能性很大。
喬斌看看房間說:“嫂子呢?怎麽沒見到嫂子?”
“靜靜?不知道,最近我在家連個影子都看不到。老婆和兒子都跟入魔了一樣,大家被謀殺折磨得心神不寧。”
喬斌深不可測地看著村長,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知人知麵不知心,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村長難以理解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但喬斌卻不說什麽和村長道別離開。
晚飯到八點才開始,並且還糊了,自從來到東莊,就沒有吃過一頓順心的飯。比起路姐的手藝,李蓓煮的飯簡直難以下咽,也不知道這裏的遊客是怎麽忍受她手藝的。涵冰不得不在村裏買了一些熟食,又買了油條算是將就著一頓。吃完飯,她們也沒什麽飯後節目,回到屋裏隻能休息睡覺。
她們剛剛回到房間,就聽見外麵有人叫妘鶴的名字。妘鶴打開門,進來的是張學成村長。他徑直走進屋裏拿出一張紙條說:“你看我收到了這個。”
妘鶴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村長,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有人曾經好幾次看見你老婆從韓冬的房間偷偷摸摸出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老婆背著你在偷人。而洛根生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所以他才被殺了。你應該好好查查自己的老婆。她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