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案第十九章 磷光體

這是下午四點。天氣很陰,連日來一直是這樣陰鬱的天氣。天空到處是烏壓壓的雲彩,一層一層地壓過來,讓人感覺似乎要透不過氣來。

比起這陰沉的天氣,老宅的氣氛更加讓人陰鬱。現在,七個人聚集在老宅,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妘鶴站在客廳的窗戶旁。常明東和常靜會坐在橫著的長沙發上。常明東一隻手放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搭在常靜會的肩上。白錦涵醫生坐在一張老式的木質椅子上,他的眼圈發紅,胳臂上係著黑紗。

坐在圓桌旁邊直背椅子上的是房子的主人楊潔。她的眼睛也發紅,頭發比以前更加淩亂。梁曉晨則坐在妘鶴對麵,麵部毫無表情。

涵冰站在這群人的背後,饒有興致地看著每個人的臉,心想這些人當中到底誰是凶手呢?涵冰知道,在這個時刻,妘鶴會像以前一樣撕掉其中一個人的麵具,使他露出本來麵目,然後是一副凶手的嘴臉情待來生最新章節。這些,涵冰見到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毫無疑問也是這樣,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人肯定是凶手。可究竟是哪一個呢?

妘鶴轉過身來,右手撫著下巴,然後用那種特有的妘鶴式的腔調開始講話:“我們今天來到這裏要調查的是常老太的死亡事件。在我看來,常老太的死亡無非是四種情況,一種是自然死亡,一種是偶然事故,一種是自殺,還有最後一種可能是她死於她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某個人之手。她死的時候並沒有人對這個案子進行審查,因為人們認為她是自然死亡,並且醫生也開具了自然死亡的醫學證明書。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死者埋葬後人們產生了懷疑,一般就要掘墓開棺,重新驗屍。對此案。我有充分的理由說明為什麽沒有這樣做。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委托人不喜歡這樣做。”

梁曉晨打斷了妘鶴的話:“你的委托人是誰?”

妘鶴簡短地回答說:“我的委托人是常靜會。我為她工作。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家醜不可外揚。”

常靜會點頭表示同意,但她看起來對這起案件最後的偵破結果無所謂。對她來說,這是件旱澇保收的事情,她得到遺產,那麽妘鶴她們就有報酬,她得不到遺產,她也不會損失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妘鶴講述了她收到的那封信,以及信的內容。她又說明了她到常辛鎮來所采取的行動以及如何發現常老太被絆倒的手段。

到這裏的時候。她停了停,端起桌上已經倒好的茶喝了一口才又接著往下說:“現在我要向你們進行案件重組,讓你們看到這起案件的本來麵目

。”

“首先。我們要設身處地的想想常老太當時的心理,之前我已經對我的朋友和搭檔涵冰講述過,但我不介意在這裏再重複一遍。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人們都以為是小狗玩的球湊巧把她絆倒的,但是這事她自己知道得最清楚。她躺在床上。用那精明的腦袋仔細回顧了她跌倒的過程,最後她得出了肯定的結論:有人存心要讓她跌倒,或許想害死她。

“基於這一理論,她又進一步思考那個想害她的人是誰。她排除楊潔和麗霞,這倆個人跟她很多年了,她知道她們對她是忠誠的。剩下的四個人中。有三個是她家裏的親人,一個是因為婚姻而建立的關係。

“她是一個具有強烈家庭尊嚴感的老太太。最重要的是,她認為家醜不可外揚。而另一方麵。她也不是一個乖乖地屈服於企圖謀殺她的人。

“於是,她下決心給我寫信。她也采取了進一步行動。我想她的進一步行動由兩個動機所驅使。第一,對她全家所有人的懷恨。她無一例外地懷疑她所有的家人,她下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挫敗他們。第二個動機她想保護自己,並且想辦法實現這一願望。於是。她打電話讓律師過來,指示他起草一份隻對這房子裏一個人有利的遺囑。她相信這個人和害她跌倒這件事毫無關係。

“從她給我信中所談的情況和她以後采取的行動來看,她從四個人的普遍懷疑逐漸轉向其中的一個人。她給我的信件中一再要求我要嚴格保密,因為這牽涉到家族的榮譽。

“用舊的觀點看這問題,我想這意味著,她指出了一個姓她自己姓的人,並且是個男人。試想如果她懷疑是孟蘭蘭幹的,她會更急於保障她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不用一再強調說保密,因為要維護家庭的榮譽,因為她是嫁出去的人,並且她姓孟,不姓常。以此類推,對常靜會,她有同樣的想法,但絕不像對待常明東那樣強烈。

“常明東是常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永遠姓常。所以她懷疑他的理由很清楚。就在她出事前的那天,她和他進行過一次談話。常明東向他借錢,被她拒絕了。於是他說這樣下去,她不久就會被人殺死。而第二天,謀殺就發生了。

“這樣推理的話,常老太在床上得出了肯定的結論,就是常明東要害死她。

“於是,事情這樣發展下去。跟常明東談話,出事,她心情沮喪地給我寫信,也給律師電話,接下來,律師帶來新遺囑,她簽了字衝吧,腹黑媽咪全文閱讀。

“常明東和常靜會來探望她的病時,她馬上采取了必要的措施來保護自己。她告訴常明東她寫了新遺囑。明確告訴他即使謀殺她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

“但是,事情僅僅過了一周,她還是死了。那麽想不通的事情來了,誰殺死了她?

我排除了常明東,因為他已經知道常老太改了遺囑,他明確知道自己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實際上,常家的每個人都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唯一能從老太的死中得到利益的人是楊潔。我把目光轉向了楊潔。

楊潔立即打斷了她的話:“我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情!從來沒有!”

“請聽我往下講

!”

妘鶴沒有做更多的辯解,繼續往下講:“我是說如果是楊潔導演了這場事故,那麽她可能出於不同的目的。她這樣做為的是讓常老太懷疑自己家的人並和他們疏遠,最後把遺產全部留給自己。於是,我試著去搜集這方麵的證據,但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假設楊潔希望常老太對她的家人產生懷疑,她就該一再強調狗的事情,就是仔仔那天夜裏在外麵過夜的事情。但事實相反,她淩晨給仔仔開門的時候盡量不讓它叫喊,避免吵醒老太太,也從不曾對老太提起過這件事情。從這方麵來講,她似乎是無辜的!

“所以,事情又回到了原點。而凶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次他成功了了。跌倒事件過去後的兩個星期,常老太真的死掉了。是的,這是謀殺,有預謀的謀殺。於是,我開始做調查。

“醫生似乎認為他病人的死亡原因毫無懷疑之處。這從一開始對我來說是一種挫折。但是在我調查她得病的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後,我發現了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事實。楊潔提到一條閃閃發光的彩帶從常老太的嘴裏噴出,並形成一輪發光的煙霧圍繞著她的頭。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現象呢?先不說鬼上身之類的事情,用科學的解釋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常老太呼吸時吐出了磷光體!”

梁曉晨在椅子上輕輕動了一下,似乎唯有所動。

妘鶴衝著他點點頭說:“是的,醫生們已經開始明白了。世上磷光體物質並不多。我在網上搜了一下這種事件。最常見是我找到那一種。來,涵冰,把這段我找到的有關磷中毒的文章讀一讀。”

涵冰接過妘鶴遞過來的平板,朗朗地讀到:“在他感覺不舒服前,此人會吐出磷光。而黃疸已經傳遍全身的病人,全身症狀不禁會受磷中毒作用的影響,還會受伴隨血液中膽汁分泌停滯的並發症的影響。從這一點看,人們分辨不出磷中毒還是肝病的影響。就像膽黃色萎縮那樣。”

妘鶴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接著說:“明白了吧,這就是楊潔在夜間看到的常老太發出的磷光體,她描述她是閃閃發光的霧。”

“由此可見,凶手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常老太患肝病已經多年了。磷中毒的病症看起來似乎隻不過是肝病複發而已。這沒什麽新鮮的,沒什麽讓人吃驚的。

“得到磷並不困難,很小的劑量就能殺死人。”

“整個事情是何等清楚啊。即使是醫生也受到了蒙蔽。我特別指出,常老太在臨死前呼出的氣體有一種大蒜味,這是磷中毒的一種明顯征兆。但沒有任何人懷疑到這一點。”

“根據這些細節我得出的結論是這就是謀殺。但重要的問題是,凶手是誰?我排除了麗霞,從她的心理狀態看,顯然很難幹出這種事。我排除了楊潔進行謀殺的可能性,因為,如果她和謀殺有關係,她就不會天真地和我談論起顯靈的閃閃發光的東西。我排除了常明東,因為他知道已經立了新遺囑,他明確知道他姑媽死後他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那麽是誰,剩下來的四個人中誰是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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