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案第十一章 隻有死亡
到現在為止,涵冰和妘鶴一樣清楚,危險已經迫在眉睫,而且由於前一天晚上涵冰偷聽到白子林的談話,涵冰更有理由擔心。
盡管如此,她還是在下樓的時候,琢磨著妘鶴說的話,‘如果我是你,寧肯選擇相信小毅,順其自然。’涵冰怎麽也想不到妘鶴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但妘鶴說得對,當涵冰下樓來的時候,發現小毅並沒有離開,反而一如平常,和魏新文直接去實驗室了。
涵冰長舒一口氣,看來她真的是多慮了。這樣想想,涵冰竟然有些後怕,昨晚上她是多麽瘋狂啊!小毅根本就沒有答應他的約會,而自己想當然地以為她會去赴約。
涵冰發現白子林早早就動身出去了。這麽說,他是照原計劃進行,以為小毅一定也會一如先前的安排前往賓館和他見麵。
涵冰嗬嗬大笑,心想,他一定會大失所望的。
這樣一來,她的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她哼著小曲,興衝衝地準備去山上轉轉。這個時候,梅雨和曹樹森從車上下來,梅雨想買些東西,所以曹樹森開車帶她走了一趟。
梅雨買得非常盡興。隻見她從車裏拿出許多大包小包,整個人神采奕奕、又說又笑的,臉頰還帶著一片緋紅。她讓曹樹森去拿一件非常易碎的物品。
她說話速度比平時快,而且更顯得神經質。
“天氣熱得嚇人,你說是不是?我想馬上就會有一場暴風雨超級風流學生最新章節。非變天不可。你知道,人人都說今年很缺水,是好些年沒見過的大旱。”
她轉向涵冰說:“你這是要去哪裏?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看起來馬上就要變天了。對了,新文還沒有回來?他說他頭痛,要去散散步。他很少頭痛。這可不像他。我想,他是在為他的實驗傷腦筋。那些實驗大概不太順利。我真希望他能多說點心事給我聽聽。”
片刻停頓後,她發現了尚武:“你一直不說話,出什麽事了嗎?你看起來好像很害怕。你是不是見到那個女主人的鬼魂了?”
尚武嚇了一跳,急忙說:“沒有,沒有。我什麽鬼魂也沒見到。我,我隻是在想事情。”
這時候,妘鶴崴著腳一步一步地邁下來,或者是她在樓上呆的時間太長了,或者是這悶熱的天氣讓她想出來透透氣。
妘鶴注意到這空氣中的沉悶氣氛。她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搭腔,梅雨隨即帶著有點虛假的笑聲說道:“沒事。當然沒事。怎麽會有事呢?大概是因為暴風雨就要來了吧。哦,真是累壞了。涵冰,麻煩你把這些東西拿上去好嗎?真是謝謝你。”
涵冰本來不想搭理她,梅雨給人的感覺矯情又做作。但涵冰考慮到自己現在心情不錯,所以愉快地接過來她手中的包跟著她上樓。
她的房間在東邊另一側的盡頭。她推開房門。涵冰則站在她身後,手裏還拎著梅雨買回來的一大堆用於做窗簾的布匹。
她的腳步倏然停在門邊。隻見李霞正在窗邊細看著曹樹森的手掌。
他抬起頭,露出怯怯的笑容對梅雨說:“嘿,我正在算命。我不知道李霞還是個一流的手相大師呢。”
“是嗎?這我倒不知道。”梅雨的語調頗為尖刻。她繼續很不客氣地對李霞說:“過來幫我拿東西吧,再替我倒一杯熱牛奶。我很累,幫我準備熱水袋。我得盡快上床睡覺。”她把手提包狠狠地扔到一邊。也不顧忌他人的感受,悶悶地倒在床的內側,從那一頭悶悶地甩來一句冷冰冰的話:“你最好不要休假了。我現在身邊不能缺人。還有,你們都出去吧。我累壞了。”
曹樹森看起來惶恐而擔心:“小雨,這一次讓你累壞了嗎?怎麽辦呢,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讓你過度勞累的。”
梅雨沒有轉過頭來,依舊用那種冷冷的語氣說:“我一句話也不想說。我不想‘惹人厭煩’。”
曹樹森和涵冰尷尬地退出房間。彼此沒有多說什麽。
吃完午餐後,涵冰碰到了從梅雨房間憤然出來的李霞。她一直在抱怨說這一天。梅雨變得很不可理喻。
原本計劃好的休假也取消了,並且,梅雨開始故意刁難她,不是要這就是要那的。這會兒她又叫自己去請魏教授過來。涵冰和李霞的想法一樣,梅雨並沒有什麽病,她隻是想裝作自己有病想引起大家的注意罷了。
“她看不得別人開心,總喜歡橫加阻擾。她恨不得她老公把心思全花在她身上,也要我從早到晚圍著她到處轉。天哪,難道我是她的奴隸嗎?”
涵冰對她的抱怨表示同情,她想很多女人都想成為圈子中的焦點。所以有的女人故意穿著性感、妝容美麗引來男人好色的目光;有的女人會打情罵俏,大聲談笑吸引別人的注意;也有女人會借裝病來吸引老公的注意,借機贏得別人的同情。毫無疑問,梅雨就是那樣一號人。
魏新文從實驗室被拉了出來。他仔細聽了妻子抱怨的病情後,隻是簡單地讓她吃了些調補氣血的藥之後,便又匆匆回到實驗室。
誰也沒把她的不舒服放在心上。唯一的例外是曹樹森,他不停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一副可憐相,就像個挨罵的小男孩情待來生。他不安地去樓上跑了兩趟詢問梅雨的病情,但都被脾氣不好的梅雨轟了下來。他甚至開車去鎮上買了最好的一盒巧克力。但這個禮物也被退回來,因為李霞說‘梅雨不能吃巧克力’。
他愁眉苦臉地把巧克力送給涵冰,涵冰和妘鶴一起把那盒巧克力毫不客氣地吃了。
就像梅雨說的。老天終於發作了。下午三點左右,傾盆大雨下了起來。這場雨不僅沒有讓大家的心情鬱悶,反倒紓解了很多。
因為下雨,大家都沒有事做。天氣陰沉的厲害,他們在樓下的客廳消遣時光。妘鶴被涵冰攙扶著下樓,魏新文和樂毅也從實驗室鑽出來,甚至連陶豔紅也被肖清華背著下了樓。陶豔紅鬧著要打牌,她開玩笑地說:“這次我能自製,絕對不會把清華罵得狗血淋頭。”
她的丈夫抗議道:“是的,就是罵也沒什麽問題,我的牌確實打得不好。”
“那有怎麽樣?那不正好讓我找機會欺負你,數落你嗎?”
大家被他們夫婦的話逗笑了。陶豔紅接著說:“我知道我的毛病,不過我也不指望我能改了,所以清華非得忍著點不可。”
肖清華帶著傻愣愣的眼神望著她,一臉卑躬屈膝的神情。
或者他們的伉儷情深引得大家開始討論結婚與離婚的問題。離婚按理說會帶給男女雙方更大的自由,可是它真能讓著兩個當事人更快樂嗎?涵冰的見解是,如果雙方不再有感情那麽離婚可以帶給雙方更大的自由。沒有家室之累的尚武和涵冰的看法相同,讚成應該割棄已經失去的東西,重新開始。曹樹森雖然婚姻不幸,卻堅決主張婚姻的束縛不可舍棄。他說,他對婚姻關係懷有絕對的尊崇,因為它是國家的柱石。
其他人還好,奇怪的是,魏新文這個滿腦子現代科學思想的人卻堅決反對離婚。他認為人總要承擔某種責任。對這些責任誰也逃避不了,也不能棄之不顧。他說契約就是契約。如果一個人既然自願簽下契約,就必須遵行到底。
“即使出現第三者?”涵冰故意挑釁他,對他的這種看法她實在難以接受。
他斜靠在椅子上,一雙長腿不斷無意識地輕踢著桌子,他嚴肅而鄭重地說:“妻子是男人自己選的,所以他就要對她負責到底,直到她死,或是他死。”
話說到這裏,尚武竟然說了一句很好笑的話:“這麽說,像你這樣如果要解除婚姻關係隻有死亡了?”
大家對他的玩笑話嗬嗬一笑。在哄笑聲中,突然之間,一股不安和煩惱沒來由地襲上涵冰的心頭。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在那種哄笑聲中,涵冰發現小毅悄悄走出客廳,來到屋外,雙唇緊抿,臉上透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而這種憂傷隻有涵冰能發現。她跟過去問:“有什麽事嗎?”
樂毅搖搖頭,看著遠處陰沉沉的天空,說:“說不定天氣很快就要放晴了。有時候我就想唯一能讓事情變好的方法就是毀滅,讓暴風雨毀滅掉一切原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這種語帶雙關的話讓涵冰打了一個寒噤,但她不知道小毅說的到底是哪方麵?有關白子林的嗎?他已經走了,那麽她說的是誰呢?毫無疑問,她一定還有什麽事瞞著涵冰。涵冰正想就這個問題問下去。李霞撅著嘴從樓上下來,不耐煩地對客廳中的人說:“梅姐現在好多了,她請大家一會吃完晚飯上樓去,她請大家一起喝新磨的咖啡。”
大家都高興不已,在這種清淨的地方居然能喝到純正的咖啡真的是一種享受。但涵冰卻不認為如此,實際上她感覺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起來,仿佛是這老宅中的鬼魂要告訴自己什麽似的,那種預感一陣一陣地襲擊著她,讓她心神不安。
而事實是,梅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