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案第十五章 納丁的選擇

納丁猶豫不決地走出帳篷,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見那個人。不過她已經來不及做出判斷,等她的那個人出現了。

普遜很快走到了納丁身邊。

“我們走這邊,好嗎?我想這條路的風景最美。”

納丁似乎心不在焉,不過她默許了。

一路上,普遜先生的話滔滔不絕,隻是有點單調。不清楚他是否意識到了納丁根本就沒在聽。他們拐到一邊,走上山花覆蓋、石塊遍布的山坡,她打斷了他的話。

“普遜,對不起,我得和你談談。”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看著納丁,普遜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麽,他和藹又親切地對納丁說:“當然,說什麽也沒關係,隻要你開心就好。”

納丁注視著普遜的眼睛說:“我想你知道我要說什麽,你那麽聰明,對吧?”

普遜點點頭說:“是的,我猜到了。實際上形勢已經發生了改變,我們的決定也得改變不是嗎?”然後,他長長地歎口氣說:“納丁,你必須勇往直前地往前走,做你想做的事情。”

對普遜通情達理的話納丁深表感激,她滿含感情地說:“你真好,普遜,你對我這麽好,而我對你太卑鄙了。”

普遜笑了,那笑容像滿山遍野的山花一樣燦爛,他滿不在乎地說:“好了,納丁,讓我們把事情說清楚。在和你的交往中,我一直都有自知自明。從我認識你起,我一直都希望你幸福。所以,你的意願才是我的意願,如果你做出了決定那麽我的意願就是隨著你走,讓你幸福!”普遜長長地歎口氣說:“不管怎麽說,你昨天來找我,告訴我,你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倫諾。我為你的決定感到高興。你過去的生活不正常。況且你對我很誠實,你隻是有點喜歡我,和愛是兩碼事。”

納丁哭了,她連連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

普遜輕輕地抱著她說:“不要這樣,納丁,我一直都不相信那會是真的。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你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就會改變主意。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和倫諾可以擁有自己的的生活了。”

到這裏,納丁已經完全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她平靜推開普遜說:“是的,我離不開倫諾。請你原諒我!”

普遜伸出右手坦然地說:“沒什麽要原諒的,你和我還是老朋友。我們忘掉那個下午就行了。”

納丁如釋重負地把右手放入普遜的右手中,笑著說:“謝謝你,普遜,現在,我要去找倫諾了。”

納丁轉身離開了他。普遜先生則悵然若失地看著她的背影。

回來的時候,納丁發現倫諾坐在帳篷前的一棵樹下麵。他正陷入沉思之中,直到納丁氣喘籲籲地在他身邊坐下,他才注意到她。她輕輕地叫他:“倫諾。”

“納丁。”他的身體略略朝向她。

納丁直視著倫諾的眼睛說:“我們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談一談。但是,你知道我不會離開你的,對嗎?”

他神色嚴肅地說:“你曾真的打算離開我嗎?”

納丁誠實地點點頭說:“是的,要知道,那時,這似乎是唯一可做的事了。我曾經希望你會來追我。我利用了普遜,我真是卑鄙。我以為當你聽說我和另一個男人走的時候會讓你下決心和我一起走。”

倫諾突然爆發出一陣短暫的笑聲。

接著,他說:“是的,像普遜這樣假惺惺的家夥這時正好表現他的高尚。你是對的,納丁,你告訴我,你要跟他走的時候,我經曆了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震驚!老實說,我想,我最近一段時間一定是有些不正常。你要我跟你走的時候,為什麽我沒有衝著母親瀟灑地打個響指,跟你一起離開呢?”

納丁溫柔地把頭靠在倫諾肩上:“沒事,現在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倫諾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那個下午你告訴我時,就像給了我當頭一棒!我茫然失措地往回走,然後,我突然明白自己真是個該死的笨蛋!我認識到,如果我不想失去你,隻有一件事可做。”

倫諾感到納丁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她緊張地盯著他。

“我去~~~”

“不要說~~~”

他迅速地看了她一眼。

“我去跟她說了。”他的語調完全變了,變得小心翼翼,“我告訴她,我得在你和她之間作出選擇,而我選擇了你。”

一片沉寂。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似乎誰也不知道該怎樣再討論下麵的話,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在山的另一麵,妘鶴她們遇到了普遜。他們非常客氣地握手。普遜是個健談的人,他跟上她們的步伐,和她們並肩而行。

“我剛剛才知道,你們在對我的老朋友博夫人的死進行常規調查。她的去世真讓人震驚。當然,老太太不該做這樣的長途旅行。但是她很固執。她的家人根本無能為力。我想這大概就是她為所欲為的結果。”

妘鶴沒有回答。而涵冰卻頻頻點頭,眼前的這個美國人,長得不是很帥,不過也還算不錯,給她平淡的旅行中多少帶來了一點樂趣。不過對他講的話,涵冰要用心聽才行,她的英語水平可沒有妘鶴那麽好。

“妘鶴小姐,我是他們一家的老朋友了。當然他們一家都很神經質,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我會盡量幫他們處理的。有什麽事要做盡管找我好了。”

妘鶴微微一笑說:“當然,我想他們一家都會感激你的,尤其是納丁小姐。您和納丁小姐的關係非同一般不是嗎?”

普遜的臉微微一紅。

他解釋說:“是的,剛剛我們還聊了一會兒,不過沒關係,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妘鶴表示理解,然後,她緩緩地說道:“你能談談那天下午發生的事嗎?”

普遜爽快地答應了:“當然。吃完午飯,我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就去附近逛了逛。就是那時,我和納丁見麵了。之後,她希望和丈夫商量一下。我們分開了,我又轉了一會獨自回到營地。在路上,我碰見了韋夫人和皮爾斯小姐。然後我邀上她們在附近走了走,大約六點鍾回到營地。後來開始晚餐,但那時卻發現她死在了椅子上。”

“你往回走的時候,注意過她嗎?”

“我的確注意到她坐在那兒,就在她下午和晚上常坐的地方,但我並沒有特別在意。”

“普遜先生,謝謝你。不過我還想問最後一句,博夫人死了是不是留下很大一筆遺產?”

“很大一筆。現在她死了,這筆財產將由幾個子女平分。現在他們終於可以過上非常舒適、富裕的生活了。”

“這就對了,有多少犯罪動機是因為錢啊。”涵冰用蹩腳的英語說道。

這麽長的時間,普遜終於注意到了涵冰,他看起來對涵冰說的話有些吃驚,不過沒有表示反對。

涵冰熱情地挽著他說:“我們去走走。”

普遜就這樣被涵冰拽走了,隻剩下妘鶴一個人慢慢地向山下走去。在這個過程中,妘鶴竟然意外地得到一個重要信息。這些重要信息直接讓妘鶴找到了破案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