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案第二章 謀殺像點菜

周六,二十二日真正來臨。距離恐嚇信上說的二十一日已經過了一天,從照海得來的消息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有家商店的櫥窗被砸,是小孩子扔石頭所致,還有就是幾個醉鬼在酒吧打架鬧事。如果這也算是謎案的話,那麽妘鶴真的就無話可說了。為了證實自己的感覺,妘鶴特意向照海問了趙莊的情況,但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什麽事情也沒有。

看來真的是虛驚一場。就像照海說的:“我們每天都會收到幾十封諸如此類的威脅信。那些無所事事的家夥,神經不太正常的人才坐下來寫信。實際上他們並不會危害什麽,就是為了刺激而已。”

妘鶴放下心來,或者真的是她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

“你希望能發生什麽呢?”涵冰邊啃著一個芒果邊說。手上和唇角都是黃黃的顏色。

“不知道。在那封信上我以為我聞到了凶手的味道,但卻什麽也沒有。或者真的是我想多了。”

涵冰把芒果核像拋擲籃球一樣投到垃圾箱裏,拿濕巾擦擦手和嘴說:“我還不知道你,一會也閑不住,除非是那些血腥的案子能挑戰你的神經。你知道嗎,你對案件挺挑剔的。”

“挑剔?”妘鶴微笑著說:“案件就像是一盤盤菜肴,如果讓你像點菜一樣挑選案件,你會選擇什麽樣的案件?”

對於妘鶴的說法涵冰深感讚同。

她眨了眨眼睛說:“那好吧,就讓我們看看這個菜單,到底什麽樣的菜才能逗起我的食欲呢?搶劫案?盜竊案?還是情人偵查?不,這些都太素了一點。它必須是件謀殺案,帶有血腥味的謀殺案,當然,最好還要帶些清淡帶花色的配菜。”

“不錯,經典之作!”

“那麽誰將會是被害人呢?男人還是女人?我想是個男的,應該是個大人物。有錢的富翁、政客、明星。犯罪現場呢,完好的老圖書館,這種地方更具備氣氛。至於凶器嘛,必定是把精致的匕首,就像是‘午夜謀殺’中的那把,或是某個鈍器,一把錘子,或者是‘古墓魅影’中的墓碑,總之是一種笨重又能導致血腥的東西。”

妘鶴歎了口氣。

涵冰繼續編自己的故事:“當然,還有毒藥,像莫紅霞使用的‘斑毒芹’,那東西總帶有很強的技術性。或者是深夜中手槍的回響,然後總會有一兩個年輕的帥哥~~~”

涵冰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天花板,好像自己是一線演員正在背台詞:“他有一雙帶電的眼睛,深情地看了我一樣,那眼神,嗖嗖的~~~”涵冰連說帶比劃著,好像自己真的中電了一般。

妘鶴打斷了她說:“老生常談的東西。我可以接著說,其中一個帥哥必定受到不公正的嫌疑,當然,他與一個美麗少女之間總有些誤解。然後,還有其他嫌疑人,一位年長的老婦人,陰暗、險惡,有死者的某位朋友或對手,還有溫和文靜的女秘書,女秘書往往是深出淺沒頗有野心的人物,或者還有熱情而多嘴的好心人,最後一定少不了像吳嘯林那樣笨手笨腳的警察,這就是全部的故事情節。”

“真的是一個超級棒的故事情節,裏麵包含了所有可以用筆來寫的偵探故事。但是,”涵冰反問說:“如果是你,你會點些什麽菜呢?”

妘鶴合上雙眼,靠在沙發椅的後背上,聲音從她的唇間輕輕冒出來:“會是個非常單純的犯罪,動機很簡單,但凶手會製造很多假象來迷惑我們。其實就是一樁平靜的家庭犯罪,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非常隱私!”

“怎樣的一樁案子才算是隱私呢?”

“知道嗎,就像是‘殺人遊戲’中的故事情節一樣,主人躺在沙發上。半夜時分,主人死了。坐下來打牌的那幾個人,誰謀殺了他?而其他人竟然沒有察覺到。就像這樣的案子就可以。”

對妘鶴的說法,涵冰不讚同,這種案件一點也不驚心動魄,有什麽好點的?

妘鶴睜開眼瞥了涵冰一眼說:“不,恰恰相反,因為其中沒有精致的匕首,沒有勒索,沒有價值昂貴的祖母綠,也沒有無從追尋的非洲劇毒。這可不是一般的謀殺,而是連環謀殺。”

“連環謀殺?”涵冰重複了一句說:“這故事好,我喜歡連環謀殺。最好能點個像‘開膛手傑克’那樣的凶手,那我們可有得玩了。開膛手傑克,他的真身到底是什麽呢?我倒很想看看,在夜幕的降臨下,誰殺害了那群妖豔的‘應召小姐’,並且毫不留情地剖開她們的肚子,取出她們的五髒六腑。傑克到底有什麽心理陰影呢?被這些妓女欺負過?還是他的母親就是妓女,像韋小寶一樣從小生活在妓院?想想這些情節就刺激,激動又冒險!好,我就點這個!你能給我點這個菜嗎?”

妘鶴微微一笑。開膛手傑克,這個像謎一樣的凶手,他製造的那些案件已經和他的屍身一樣腐朽了,永遠不能得知!不過,妘鶴可不相信自己的身邊真能出現一個像傑克那樣的連環殺手!

突然,電話鈴響了,刺耳的電話鈴把她們嚇了一跳。愣了愣神,妘鶴起身接電話:“您好,妘鶴事務所。”

涵冰聽著妘鶴在電話裏哼哼哈哈了一兩分鍾,然後,她發現妘鶴臉色微變。

她的話語很簡短。

“是嗎?是的,我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好的,一會見。”

她掛上聽筒,從沙發椅上站起來,迎著涵冰走過來說:“我們走!”

“誰打來的?什麽事?我們去哪兒?”

“是照海打來的,他剛從趙莊過來,說是有個叫趙愛君的老太太,在路邊開著家雜貨鋪,她被人謀殺了。”

“天哪,是趙莊嗎?”涵冰興奮地跳起來,可轉瞬又頹唐地坐下去說:“我以為會是什麽有趣的事情呢,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一個開雜貨鋪的老太太被人殺害,聽起來就很沒意思!”

“雖然聽起來比較暗淡,不像我們想的那樣,但畢竟是件謀殺案。況且之前我又收到了恐嚇信,如果隻是一件單純的謀殺倒也沒什麽,但如果和恐嚇信聯係起來,我看案件沒有那麽簡單。”

說完,妘鶴已經從衣架上拿下外套,套在身上說:“我想這僅僅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