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案第一章 午夜謀殺

早上八點,女傭曉麗揉著雙眼伸著懶腰從一樓的臥室慢悠悠地晃出來。然後,她走到客廳,竟然發現客廳的門大開著。她訝異地走過去,朝門外左右兩邊看了一下,院內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動靜。一定是男主人大早上出去散步了,她這樣想著,慢悠悠地關上門,走到右側的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簡單地梳洗了一下。然後她懶洋洋地爬上二樓,來到主人的臥室。門虛掩著,曉麗輕輕地推開門,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隻見女主人郝一欣手腳被捆綁著躺在床上,嘴被一塊毛巾堵的嚴嚴實實。

好久,她才驚慌失措地叫道:“天哪,這是怎麽了?”

郝一欣嘟嘟囔囔著說也說不清,曉麗依舊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無奈之下,郝一欣隻能拚命蹬著腿示意曉麗給自己鬆綁。

曉麗終於明白過來了。她急急跑過去想把她腳上的繩子解開,但因為繩子是死結,她解了半天也沒解開繩索。

郝一欣頭擺著向前撅嘴,那意思是先把毛巾拿開。曉麗拿開郝一欣嘴裏的毛巾,她才開口說:“抽屜裏有剪刀。”

曉麗從抽屜裏翻出剪刀,把她手上的繩子剪開,又把腳上的繩子剪開。她終於脫身了,但因為長時間被綁衰弱至極,以至於痛得失去了知覺。曉麗一邊揉著她受傷的手臂,一邊灌她喝蜂蜜水。

她終於再次醒來了。

“這是怎麽了?”到現在,曉麗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兩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昨晚上闖進我的臥室,堵住我的嘴,綁了我的手腳,他們,把曾飛帶走了~~~”

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傭人闖進來,她麵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好了,曾先生被殺了!”

“什麽?”一聲驚叫,郝一欣在極度震驚中暈了過去。

警察很快就來了。在離別墅不遠處的高爾夫球場,他們發現曾飛臉朝下趴在一個還沒有挖好的墓穴裏,背後被捅了一刀。法醫說,死者最少死了有十個小時。有意思的是,他外麵隻穿了一件很長的大衣,裏麵卻是一件紅色內褲。

不一時,郝一欣終於醒來了。她虛弱地睜開眼睛,向警察陳述昨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睡覺的時候大約在九點半左右。當時我們睡著了,突然有一隻手緊壓住我的嘴把我驚醒了。我想叫喊,但是喊不出聲。我看到屋內有兩個人,但我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因為他們都帶著那種隻露兩隻眼睛的麵罩。我發現一個是高個子,一個是矮個子,矮個子的身體很結實。那個矮個子壓著我堵住了我的嘴,然後用繩索捆住了我的手腳。另外一個站在我旁邊,俯視著我的丈夫。他拿著我梳妝台上那把水果刀,並且用刀抵著我丈夫的胸口。那矮個子綁完了我,就和另外一個人一起逼我丈夫從床上起來,跟他們到隔壁的書房去。我嚇得幾乎昏死過去,但我仍然盡力聽著他們在講什麽。”

“他們講話的聲音很低,我聽不出他們在講什麽。隱隱約約地,我好像聽見他們在向我丈夫要什麽秘密文件。我沒聽到我丈夫是怎麽回答的。接著我聽到保險箱被拉開的聲音。我丈夫的書房有個保險箱,他經常在裏麵放著很多現金。我想他們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沒多久,我聽到那高個子罵了一聲,然後命令我丈夫把衣服穿上。我看到他們催著我丈夫走過房間,矮個子在前,高個子手裏仍然握著那把水果刀跟在我丈夫後麵。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這麽多,她已經很累了。曉麗及時地遞上來一杯蜂蜜水,喂她喝了一口。她喘了喘,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文件?”吳嘯林嘟囔著說。他是一個年輕的刑警,二十五歲左右,個子很高,舉止傲慢。剛參加工作一年,這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第一次執行任務就碰到這樣的重大案件讓他很是興奮了一場。他終於可以在這樁案子上大展拳腳,借此好好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當時是什麽時候?”

“兩點過五分,我看了一下時間。”郝一欣沒有睜開眼睛,卻竭力在回憶昨晚上的事情。

吳嘯林拿出一個袋子,裏麵裝著那把致命的水果刀。

“這東西你認得嗎?”

她睜開眼睛看見袋中的水果刀輕輕叫了一聲。

“認得,那是我的那把水果刀。”然後她看著被玷汙的刀尖,身子向床後退著,眼睛因為恐懼睜得大大的:“那是~~~血?我丈夫的血嗎?”

“是的,你丈夫就是被人用這刀刺死的。”他匆匆把刀移開:“你確定這就是昨晚放在您梳妝台上的那一把小刀嗎?”

“是的,那是我兒子送給我的一件禮物。他曾經是飛行員,在服役期間,用飛機的金屬片製作了這把刀。”

“那你的兒子呢?”

“曾揚嗎?他正在去香港的路上。”

“什麽?”

“是的,我丈夫讓他去香港辦點事。我丈夫在香港有很多業務。”

“那麽我想你還是盡快聯係上你的兒子,讓他抓緊時間回來。”他的目光在郝一欣的手臂上落下:“我能看一下嗎?”

郝一欣對他的請求感覺很意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過去。吳嘯林仔細地看那兩隻手腕,兩隻手腕的周圍都有很深的傷痕,顏色紅紅的,說明綁著的繩索都陷到肉裏去了。

“凶手實在太可恨了!”他說了這麽一句,躊躇了一下,猶豫地說:“不過~~~”

“你想說什麽?”

“雖然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可是我想這也是例行程序,還是需要您去辨認一下~~~”

“你是指要我去辨認我丈夫的遺體嗎?”一陣痛苦的**掠過她的臉,她的聲音很低。

吳曉林點點頭。

“我想我承受得了。”她掙紮著要起來,曉麗給她披上一件外套,挽住她的胳膊,一行人緩緩地走下樓梯。

屍體就在門外,兩個警察正抬著他準備上車。郝一欣臉色慘白,但還是果斷剛毅地說:“我準備好了~~~”

她俯視著屍體,慢慢地揭開了上麵的白布。然後,她驚叫一聲,躺在那裏的真是自己的丈夫,真真切切的丈夫。

“曾飛!”她驚叫一聲,原來的那種非凡的自製力一下子消失了,“啊,這,這是怎麽~~~”她向前一撲,跌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