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

馬致遠臉色蒼白而決斷,雙眼充滿警覺,雙手抓住馬洛娃的肩膀。

“不會有事的,我跟你說,不會有事的。可是你必須保持冷靜,完全按照我的話去做。”

“我會照你的話做。”馬洛娃看起來有些猶疑。

“這才是乖女孩!洛娃,你隻要堅持你的說法就行了。你要堅持,說那個死人不是你的丈夫魯安平。”

“他們會設下陷阱,套出我不想說的事。”馬洛娃一臉驚恐地看著馬致遠說:“你知道,那是我們誰也不想說出來的事情,我害怕這個謊言昨晚會被拆穿。”

“不,他們不會的。沒問題,我保證。”

“不,這是不對的,從一開始就不對,我們不應該拿走不屬於我們的錢。致遠,我好幾個晚上都無法入睡,心頭總想著這件事。我們拿了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上帝會因為我們的惡行而懲罰我們的。”

馬致遠看著她,眉頭緊鎖。她崩潰了,沒錯,她絕對是崩潰了。所以,他必須使出殺手鐧,馬致遠緊緊地盯著她,柔聲說:“聽著,洛娃,你希望我因為謀殺被判死刑嗎?”

她嚇得雙眼圓睜。

“哦,不會,你不能,他們不能~~~”

“隻有一個人能夠讓我進監獄,那就是你。隻要你承認那個死者是魯安平,無論是表情、手勢或言語,你就等於把我推上斷頭台。你明白嗎?”

是的,她很明白。她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緊盯著他:“我好笨,致遠。”

“不,你不笨。而且,你也沒必要聰明。你得向他們鄭重發誓那個死人不是你丈夫。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我會照著做的,致遠。我會完全照你的話去做。可是,那個人,那個人~~~”

“我沒有殺他。洛娃,我可以向上帝發誓:那個人不是我殺的。”

無論如何,馬致遠作為第一嫌疑人被刑拘了。其證據是他沒有明確說出案發當晚七點到十點他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另外在現場發現的那個打火機百分百確定它是馬致遠的。最主要的是,馬致遠和馬洛娃是唯一有殺人動機的人。試想,對於王家人來說,如果死者是魯安平的話,那麽他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珍寶,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讓他活下來。隻要魯安平依然活蹦亂跳,就表示他們都能分得一大筆遺產。

妘鶴慢慢地走著,她走近‘白屋’,眉頭緊鎖。‘白屋’附近有一座小教堂,高聳的十字架立於尖塔之下。在一股衝動的驅使下,妘鶴踏入大鐵門,沿著石階路邁入教堂。

一陣陣壓抑的啜泣聲從角落隱隱傳來。在過道的另一側,一個穿黑衣的女人跪著,整個頭埋在雙手裏。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依然泣不成聲,朝門口走去。

在門口,她看見了正好奇地打量她的妘鶴。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或者我可以幫上你。”

她仔細地打量著妘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滿是祈求地對妘鶴說:“他們把致遠帶走了,隻剩下我孤單一人。他們說他殺人了。可是他沒有!他沒有!可是能怎樣呢?這是我的錯,在上帝麵前,我就是個罪人,我必須懺悔,為我說過的那些謊言,我騙人的那些謊話。”

“謊話?什麽樣的謊話?是因為那個死去的人就是你前夫嗎?”

馬洛娃睜大眼睛看著她。

“抱歉,我知道你們的案子,實際上我是程隊長的朋友。”

但妘鶴已經失去了馬洛娃的信任,她轉身就要走,眼神充滿疑懼和警覺:“他不是我前夫,絕對不是!”

“那麽,你前夫長什麽樣子?這點你總該清楚吧。可以給我們一張他的照片嗎?”

聽到妘鶴的話,馬洛娃似乎更加疑惑了。她的那雙大眼瞪著她,接著臉色一暗,變成驚慌,眼神也因恐懼而暗淡下來。

她大叫著跑出了教堂。妘鶴鬱悶了,這有什麽難回答的?一個朝夕相處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這一點太奇怪了。實際上隻要她拿出一點可以證明死在西城賓館的張斌不是魯安平的話,那麽至少可以減少馬致遠的嫌疑。可是她沒有,任何信息都沒有。

片刻的猶豫後,妘鶴沿著大街往前走,這時,她遇見了楊鬆林,他旁邊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妘鶴猜測,那應該是他的未婚妻—許飛虹。

楊鬆林看到妘鶴的時候有些意外,緊接著他迎著妘鶴過來說:“聽說你找到了一個認識魯安平的人。我很謝謝你,但我想我們現在不需要他了。”

妘鶴微微一笑說:“哦,不,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案子,我是來度假的。”她望了一眼遠處的群山連綿說:“這裏的風景很美。”

許飛虹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她不明所以地看著楊鬆林說:“這是怎麽回事?”

楊鬆林向她解釋說:“我曾經去找過私家偵探~~~”

許飛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該這樣做~~~”

“這對我們的婚姻有幫助。”楊鬆林固執地說,“我知道你不想這樣做,你想幫馬致遠?我可以看出來,你迷上他了~~~”

剩下的話許飛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仿佛自己的謊言被當眾揭穿一樣,她憤怒地轉身而去。

是的,她迷上他了,她要逃婚!

涵冰坐在‘蝰蛇’上用mini和兩個男友聊天。看見妘鶴的時候她頭也不抬地說:“怎樣了,有什麽線索沒有?”

妘鶴把她的mini搶過來,扔到後座上。涵冰無語地看著妘鶴說:“怎麽了?又受刺激了?”

妘鶴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馬洛娃和馬致遠的身份很可疑。他們是從敘利亞回來的,可是在這以前,王家人誰也沒有見過他們,誰能確定他們的身份呢?我總感覺這個案子更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遙不可及。”

涵冰發動‘蝰蛇’,望著遠處的‘白屋’說:“是的,那座房子確實很漂亮。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馬致遠就是馬洛娃的前夫怎麽辦?”

“什麽?”妘鶴挑起眉頭問。

“我的意思是,他們會不會是夫妻謀殺?就像是‘情殤’案裏的錢毅和苗月月。其實馬致遠根本就不是什麽馬洛娃的哥哥,或者他就是魯安平呢?”

涵冰的假設太大膽了,但不是沒有可能,誰來確定他們的身份?他們的身份是個謎,解開他們的身份之謎才是偵破案件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