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子哥兒

因為郿塢的謀殺案,蒼也鬆被迫留在郿塢進行調查。不過這幾日來他都沒有在郿塢住宿。找一片空地,架一個帳篷,卷起睡袋,看著繁星漫天,聽著枕畔蟲鳴啾啾,好一段時間,他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度過自己的漫漫長夜。實際上,蒼也鬆是個名副其實的公子哥兒,高中沒念完,他就開始四處旅行。找一幫誌同道合的夥計,開著私車,走一處看一處,走到哪兒算哪兒。說來蒼也鬆和蒼野菊都有十多年沒見麵了,這次,蒼也鬆正好路過這個城市,恰巧經過這個小鎮,偏偏看到那張宣傳報。於是,蒼也鬆想:怎麽不來郿塢看看呢?也順便見見這個堂妹。可是堂妹沒見著,自己還卷入了一場謀殺,這是他再也沒有想過的事情。

見到蒼也鬆的時候,他正和兩個徒步旅行的女孩一起下山,說笑神侃著一路的風景和趣聞。對於堂妹的失蹤,他看起來沒什麽好擔心的。妘鶴和涵冰截住他,希望能就蒼野菊的問題谘詢一些情況。蒼也鬆沒有拒絕,領著妘鶴進入自己的簡易帳篷裏,因為涵冰已經鑽入他的悍馬車,比起簡易帳篷,她對悍馬更有興趣。

席地坐在帳篷裏的防潮墊上,蒼也鬆從地上的箱子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她,然後自己也打開一瓶,先喝了幾口才說:“你想知道什麽呢?”

妘鶴把水放到一邊,說:“隨便說,就說一下你和你的堂妹,盡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每一個案件,妘鶴都希望盡可能地多了解一些被害者的資料,越詳細越好,每一次,涵冰都笑她說,幹脆寫個回憶錄好了,從哪年哪月出生一直到她的被害,每年發生了什麽事情,甚至包括玩踢沙包磕住了腦袋之類的事情都寫上去。或許涵冰的話有些誇張,但妘鶴對於被害者的資料確實想做到事無巨細,每一個微不足道的事件背後或者都隱藏了凶案的真相。事關人命,怎麽能不謹慎呢?

蒼也鬆把喝完水的瓶子從門口扔出去,坐在睡袋上,點燃一根煙說:“我爸和她爸是兄弟。很小的時候,我們生活在一起。野菊這丫頭很小的時候磕住了腦袋,打那以後,腦子就留下了一些毛病。”他敲敲自己的太陽穴說:“知道吧,就這個地方,反正,腦子不是很好使。後來,因為事業上的關係,我叔,也就是她爸,搬到了這座城市。再後來,我叔和我嬸開車的時候出了車禍,我們參加了他們的喪禮。那以後,我和野菊基本上就不聯係了。說真的,她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搬到這裏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從蒼也鬆這裏終於了解到更多的蒼野菊的信息,但妘鶴還是想知道,蒼野菊為什麽那麽怕蒼也鬆呢?

“你們的關係好嗎?我的意思是你們是不是曾經有什麽矛盾?”

蒼也鬆已經抽完了那根煙,掐滅它詫異地說:“怎麽會?我們沒什麽矛盾?不過~~~”說到這裏,他自嘲地笑笑說:“我不是那種聽話的孩子,從小也沒少讓父母操心,也結交了很多專愛惹是生非的人。或許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野菊不怎麽和我走得近。”

妘鶴想起蒼野菊說的話,他殺了人!雖然這種話有些難以啟口,很傷人自尊,但妘鶴還是要問:“恕我冒昧,你有前科嗎?比如說勞教蹲監之類的。”

但蒼也鬆的回答很幹脆,毫不隱晦地說:“是的,16歲的時候,因為搶劫勞教過兩年。但那時,純粹是好玩,沒什麽目的。”

最起碼蒼野菊說的一部分話還是可信的!

“其實我們在蒼野菊失蹤的那天,也就是你剛來郿塢的第一天見過麵。”

“哦,是的,我記得你。”

“那麽你的車在開上來的時候經過那排房子,也就是那個女孩被殺的地方?”

蒼也鬆看著妘鶴,表情異樣地反問她:“什麽意思?你認為是我殺了那個女孩?因為我被勞教過?”

妘鶴不得不把盡量語氣放緩和一些,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蒼也鬆會勒死那個女孩:“我的意思是:或者你經過的時候看到有其他人在附近出現嗎?”

“不,我敢保證,在那條路上,除了你,我沒有見過任何人。”

妘鶴無語,他的意思是妘鶴自己也是嫌疑犯!這個反擊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