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鹽酸和凶器
這個夜很安靜,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半。妘鶴起床洗漱,打理好自己,已經是八點鍾了。早飯一般是8點半開始,雇來的傭工會在院子裏支起一張桌子,把早飯擺到上麵。通常這個時候,宋艾真和智純葆也會來幫忙收拾,有時,妘鶴也會打打下手。但這個早上有些例外,因為一向以勤快著稱的智純葆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宋艾真在桌子上擺筷子,一邊擺一邊嘟囔:“吃閑飯的人越來越多,光吃不幹,吃完飯一撂碗筷就走,難道我是他們的免費保姆?”
轉眼就到八點半,大家陸續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可直到這會子,智純葆還是沒有出現。妘鶴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拉著涵冰急忙向智純葆的房間走去。門沒鎖,妘鶴和涵冰直接進入了房間。雖然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見到智純葆的時候,她們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見過很多人被殺的樣子,他們的樣子可以用千奇百怪來形容,但妘鶴和涵冰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方式:智純葆躺在床上,她的嘴角和下巴的皮膚燒成一種灰白色。靠窗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妘鶴走過去,聞聞氣味,往地上倒了一點杯中的**,它立即在地上冒起一層白霧。涵冰迅即地跳出一米遠,一直躲到門口才尖叫說:“這是什麽鬼東西?!”
妘鶴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平靜地說:“鹽酸!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他們平常清洗陶罐用的鹽酸。”
“鹽酸!”涵冰張大嘴巴半天回不去。
實際上,鹽酸有刺鼻的氣味,智純葆再傻也不會把鹽酸當成水喝下去吧?
大家聞訊而來,孔警官開始巡查這間屋子,尋找可疑的一切跡象。很順利,孔警官在床底下找到一個大包,包裏裝著一個沉重的長方形的墓碑,墓碑的一頭沾有已經變黑的血跡。難道它就是殺死康辛琪的凶器?!
這時,最得意的當然是孔警官。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案子說結案就結案了。可妘鶴並不這樣認為,她從地上撿起一張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個“窗”字。這應該是智純葆用盡生平最後的力氣寫的一個字,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她用自己的生命寫下這個字,絕對不是閑著無聊寫的,她想告訴大家什麽?
孔警官已經做了案件說明:智純葆殺死了康辛琪!她因為內疚,所以用鹽酸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很明顯,這是畏罪自殺!最後,孔警官這樣總結。還沒有等妘鶴反駁,閆教授就連連搖頭說不可能,智純葆絕對不會殺康辛琪!可是人證物證都在,閆教授要怎麽解釋她床底下的墓碑?
“那麽這個“窗”字是什麽意思?”妘鶴指著紙條上說。
“那又怎樣?或許是她窒息的想要開窗戶透氣。人在臨死的時候什麽狀況都有可能發生。”
“自殺為什麽不用其他的方法,值得要用這麽極端的方式?換你會選擇高濃度高腐蝕的鹽酸嗎?即使是死也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甚至不惜毀掉自己的臉?要我說,這是百分百是謀殺,凶手還逍遙法外。”妘鶴很較真,她鄙視這個年輕的富家子弟,實際上他毫無經驗還自以為是。
畢竟孔警官年輕氣盛,不屑地說:“我是警察還是你是警察?如果是謀殺,是誰謀殺了她?凶手給你一杯鹽酸,帶著刺鼻的氣味,你會喝嗎?”
這一點孔警官反駁的有道理。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拿著一杯刺鼻的鹽酸謀殺人,凶手寧肯選擇把鹽酸潑在對方身上,也不可能讓對方自願喝下一杯鹽酸。可是如果在熟睡的情況下,那就另當其說。假設一個人習慣在半夜喝點水,她也許就自然地伸手到老地方拿杯子,然後在半睡不醒的情況下把杯子裏的東西喝下去。當她發現喝下去的東西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不是不可能,很多時候,涵冰喝醉酒的時候就發生過N次這樣的情況,那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是什麽。但如果是這樣,那麽凶手一定熟知智純葆的這些生活習慣,最起碼知道她有半夜起來喝水的習慣。回想起昨天傍晚智純葆的異常反應,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她的發現足可以讓凶手繩之以法!也正是她的發現導致她的被殺,可問題是她的發現是什麽呢?
無論如何,孔警官對妘鶴的推理置之不理。他堅信智純葆就是殺死康辛琪的凶手,並為此畏罪自殺。就在大家胡亂猜測的時候,閆教授竟然發現這個隊伍中少了一個人。金文不見了,就在大家都湧到智純葆房間的時候,金文竟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