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羅漢
“神魔山”的山頂供奉著一尊如來大佛,佛腳的下麵躺著了空。他的本名他已經忘了,隻知道自己是“降魔羅漢”,是如來駕下最得意的一名弟子,下到凡間就是來降妖伏魔的。在所有的妖魔之中,他最痛恨的就是女色,女色對他來講,是一切罪惡的源頭,遇到則殺,先除而後快。大佛的旁邊還有一個溶洞,刮風下雨天氣寒冷的時候,了空會躲在溶洞裏休息,天氣好的時候,他就躺在佛腳下陪伴著佛祖。幾十年來,他就這樣一直陪著如來佛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當涵冰和妘鶴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睜著一雙怪眼一跳起來,惡狠狠地撲向涵冰,掐著她的脖子,嘴裏嚷嚷著:“色魔!色魔!我要掐死你。”
隻見涵冰不急不躁,輕輕地一個轉身,再一個掃蕩腿,了空直接被掀翻在地。涵冰悠然地拍拍手,一個不屑的表情:“小樣,和我鬥,在山上再修煉十年八年吧。”
摔在地上的了空一個翻身爬起來,不依不饒地撲向涵冰。涵冰又是一腳,了空依舊被掀翻在地上,“羅漢”果真有“羅漢”的精神,堅持不懈地爬起來撲向涵冰。終於,他的“降魔”行動被照海製止了。照海攔住他,拿出方水雯的照片讓了空看,了空的目光從涵冰身上轉移到照片上,他指著方水雯的照片驚呼說:“色魔,她是色魔,她是來勾引佛祖的。這個色魔該殺,我要殺死她,我要殺死她。”
妘鶴的表情很木然,這樣的一個人能做出什麽事情?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殺死了方水雯,他能承擔什麽責任?不過,這個僧人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每到早上9點到十點,他都會準時誦讀一部破爛不堪的《華嚴經》,不差分毫。如果是這樣,那麽基本上可以排除了空的嫌疑,首先,按照方水雯的死亡時間,8點半到9點半,最早是8點半,假設了空在8點半的時候在“萬仙洞”殺死了色魔—方水雯。從“萬仙洞”趕到“如來”這裏,大概需要50分鍾時間。也就是說,了空回來的時候就9點20了,對於了空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最起碼他可以選擇作案時間為下午或者晚上,而不是早上。
鬱悶了,鬱悶了,從方水雯被殺那天起,已經出現了若幹個嫌疑人。其一是羅家銘,其二是羅曉潔,其三是苗月月,其四是薛敏,其五是敲詐者,其六是偶然被窺見毒販交易的黑幫,其七是瘋狂的僧人。正所謂紅顏禍水,一個女人被殺怎麽會牽扯出這麽多糾葛呢?線索太多,似乎根本無從抓起。
既然是一團亂麻,那麽就讓它們歇著吧。中午,簡單地吃過午飯,妘鶴準備好好享受這個下午,讓自己的神經徹底放鬆一下。好在天公作美,天氣不冷也不熱,微微地有些涼。遠處眺看山尖,依舊被一層薄霧籠罩,如果沒有凶殺案的發生,這裏百分百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好地方。
燒開一壺山中的泉水,妘鶴打開隨身行囊,來的時候她帶了一小盒極品毛尖,此時,正是用得著它的時候。她取下一點毛尖,衝進去泉水,洗掉頭遍茶,然後才在杯中衝滿泉水。把這些做完後,她愜意地躺在竹椅上,翻看《水滸》。這一章正講武鬆大戰孫二娘的故事。孫二娘和張青開了一家人肉包子店,就是我們說的夫妻店,專門宰殺過往落單行客的黑店。
聞到茶香,涵冰忍不住也殺過來,就著妘鶴的玻璃杯就要喝茶。妘鶴一把蓋上蓋子:“幹嘛?幹嘛?又來拚我的茶喝?你不是說什麽都不用帶?那麽你看哪裏有衝功夫茶的茶館或“星巴克”之類的地方,就去消遣一下午。”
涵冰把妘鶴的手拿開,依舊就著妘鶴的杯子喝一大口:“嗨,你還不知道我,就是懶,知道你心細,我就不操那份閑心了。”或許是因為喝人家的嘴軟,涵冰拿著妘鶴的書隨意翻了一下:“《水滸傳》?講什麽的?四大名著我一本也沒看過?什麽你說道我說道,這個也乎那個也乎,之乎者也還不夠累人的。”
“那你上學的時候古文是怎麽考試過關的?”
“嗨,那有什麽難的,就背個題目和作者名字就行了,誰還看內容啊?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也就你會仔細研究它們的來龍去脈,當然,誰躺你是個異類呢。不過,這章講什麽的。”看來涵冰這個下午真的無事可做,竟然有這方麵的閑情雅致了。
於是,妘鶴給她講張青和孫二娘的故事,怎樣謀財害命再把人剁了做成人肉包子?本來很乏味的故事被妘鶴講的生動有趣,以至於一向不學無術的涵冰都聽入迷了:“現實版的《人肉叉燒包》!”
“所以,很多藝術作品都是從一些優秀小說中改編出來的,不讀書,很可畏。”說到這裏,妘鶴突然停住了,考慮到這個情節,她似乎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