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匿名信
“譚倚尋是你的姑表姐妹,這個情況你知道嗎?”坐在馮言的對麵,照海把從妘鶴那兒剛剛得到的消息告知了馮言。
這裏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馮言的精神狀態,她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狀態良好。那是一張知識女性敏感的臉,白皙的額頭,棱角分明,耳朵和鼻子的輪廓很精巧,處處彰顯出有自製的教養。即使聽到這個隱秘二十多年的消息,她依舊沒有表現出更多尖叫、驚訝或其他失態的動作:“她什麽時候成我的姑表姐妹了?”
照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她聽了以後微微點頭說:“那麽,姑媽最後的遺言有可能是把自己全部的遺產留給她,是嗎?是我會錯意了?”
“或許很久之前你就知道了呢,所以你才會用杜冷丁殺死她不是嗎?”
麵對指責,馮言不想解釋。她相信,世界上有兩種人不用解釋,一種人是懂自己的人,這種人沒有必要解釋;一種人是不懂自己的人,即使解釋他依舊不懂。所以,在馮言的字典中,更多的時候根本沒有“解釋”這個字眼。此時,她隻是冷冷一笑,不做回答。
這種情況,妘鶴已經預料到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及時出現了,衝著馮言吼道:“沉默代表的是默認嗎?真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那樣做?你不是一向不看重錢財?”
照海第一次看到妘鶴發火。說真的,認識她這麽長時間,他還沒看過妘鶴著急過,什麽事情她都能淡然處之。可見,這個世界上也有讓她上心的地方:當身邊的親朋好友陷入危境的時候。所以,他才喜歡另外的一個妘鶴:有感情、很仗義。
聽到妘鶴的責問,馮言終於激動起來。臉色微微泛紅,聲調也高了一度:“我怎麽會知道她是我的表妹?你們今天不告訴我,我怎麽會知道?難怪前些日子有人會給我寫匿名信,說有人正圖謀姑媽的財產。我還想,這個人會是誰呢?現在才知道,原來說的這個人就是她。如果她真的是姑媽的私生女,那麽把所有的遺產給她得了,我才不稀罕,值得殺死她?更可笑的是,我包中的那兩針杜冷丁是給癌症患者用的,這你們不清楚嗎?它的劑量也就是止痛,根本殺不死人!”
是啊,馮言說的這個問題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屍檢隻是說死者是杜冷丁中毒。可是怎麽就沒有想到劑量這個問題呢?但這也並不能代表什麽,很有可能她從其他的途徑買到了更多的杜冷丁。這不是沒有可能,在黑市上就能買到。甚至比杜冷丁純度更高的嗎啡都能買到。這個,照海很清楚。
於是,照海毫不留情地把問題提出來了。雖然很犀利,但這是排除嫌疑的唯一辦法,也可能是馮言買了更多的杜冷丁:“你可以通過其他的途徑,比如賄賂廠家代理,或者從黑市上也可以買到。”
看起來馮言確實很憤怒,憤怒過後的她表現的是不屑。把頭轉向一邊,那種表情表達的是: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好了,隨便你,我無所謂。”
這個時候,想讓馮言開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妘鶴拽了一下照海,讓他出來,有些質問他說:“你怎麽能那樣說馮言呢?明擺著她不可能是凶手。”
照海看著妘鶴一字一句地說:“你怎麽能確定不是她呢?偵探條件第六:不要為私情所動,行動時理智要勝於情感。這些你都忘了嗎?從情感上講,我也不希望凶手是你的好友。但要消除她的嫌疑,隻能冷靜地把所有的問題解釋清楚,我說錯了嗎?”
妘鶴漸漸平靜下來。自從接了馮言的案件,至始至終自己表現的都很急躁。情感確實占據了上風,這嚴重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力。不過,還是有疑點,像馮言說的,馮言收到過匿名信,也就是說,有人試圖把馮言引到風口浪尖上來,而寫匿名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你難道不應該查查匿名信的事情嗎?”妘鶴已經沒有來時的焦躁,語氣有些妥協:“無論如何,匿名信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是的,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疑點。事實上,我們了解到一些更有意思的信件,而這些信件~~~”照海胸有成竹地看看腕上的手表說:“再過十分鍾,我們就可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