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子,你真的確定你沒事嗎?不要硬撐啊,如果身體有什麽不適就歇著,你那份活我幫你幹了。”陸羽看著雲空愁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關切道。

這也由不得陸羽不擔心,雲空愁看上去體質較弱,剛剛先是挨了刀疤四兩記重鞭,而後又被一幫人猛地一陣拳打腳踢,說到底他現在不過還是個孩子,這樣的打擊身子骨應該是經受不起的,可是他卻表現的若無其事,這讓陸羽不禁擔心是不是他的腦袋被打壞了。

雲空愁瞧在眼中,心頭一暖,輕輕一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繼而轉身離去。陸羽見狀,也不說話,隻得長歎一聲。

過了兩日,傍晚時分,雲空愁在草棚歇息,這時陸羽走了進來,向他使了個眼色,雲空愁心領神會,跟了出去。

“陸羽,什麽事把我叫出來啊。”雲空愁跟在後麵開口問道。

陸羽也不答話隻是讓他跟著,聞道山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常人輕易根本出不去,況且奴隸逃跑一旦被抓,是要受車裂之刑的,所以平時根本不會有人想要逃走,自然不幹活的時候奴隸的自由在一定區域內是不被約束的。

走了一會,兩人來到後山一隅,陸羽跐溜竄進一片草叢,不一會兒陸羽走了出來手裏卻多了一個包裹,臉上笑靨如飛,手裏不時的掂量著包裹,看上去煞是得意。

“恩?這是什麽?”雲空愁走上前來,一臉的好奇。

“打開不就知道啦!”陸羽一手把包裹拋了過去,旋即轉身坐了下來。

“這是。。。。。。”雲空愁打開包裹,兩隻野雞映入眼中不禁一愣,繼而抬起頭看著陸羽大叫道:“你把那兩塊元陽石給換了?”

自從來到聞道山,陵墓修建異常繁重,挖石鑿山,一時運氣陸羽也曾得到過兩塊元陽石,隻是雲空愁知道其價值,所以二人一直留在身邊,不曾兌換過物資,這時雲空愁看著手中的野雞,立馬反應過來。

“這荒山野嶺的,那兩塊破石頭留著也是無用,還不如換兩隻野雞打打牙祭,快去撿些柴火吧,好像有些餓了!”陸羽一臉的無所謂悠然道。

雲空愁看在眼裏,知道陸羽因為上次自己被打了一頓,心中一直掛礙,這次將元陽石兌換這兩隻野雞隻怕也是為了給自己補補身子,想到此處,心頭既酸楚又溫暖,本來到嘴邊數落他如何愚笨的話頓時咽了下去。

隻是默默坐了下來,緩緩道:“陸羽,你有家人嗎?”

陸羽先是一愣,繼而目光湧動,似是追憶,又像緬懷,萬般柔情突然化為一絲厲色沉聲道:“沒有了!”

雲空愁站起身來,山風獵獵,吹得青絲如飛,隻聽得他聲如鍾磬,無比堅定道:“我也沒有家人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

陸羽心頭一顫,看著雲空愁遠去的背影,以及回蕩在山穀中的話語,久久無言。

“家人嘛?”陸羽堅毅的臉龐亮起淺淺的微笑:“好令人懷念啊!”

“哼哼”突然一聲冷哼響起,幽穀深深,透出無盡的陰寒,刀疤四自陰影中走了出來,麵色陰冷,眼中飽含著戲謔之色。

陸羽心頭一緊,剛剛站起身來,卻見得兩道灰芒襲來,剛要躲閃,卻已然不及,灰芒透體而過,血流而下,陸羽一臉的驚駭和憤然,捂著肩頭的傷口,向後退了幾步。

刀疤四閑庭漫步,不以為意露出森然之色沉聲道:“在流源聽聞你是碧姬公主的近侍,頗得碧姬公主寵愛,隻可惜,也不知為何瞎了狗眼,得罪了聖地中人,你不過螻蟻,卑賤不可提及,竟然膽敢褻瀆神仙一般的人物,終究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一介廢人。

說到此處,刀疤四止住腳步,一臉蔑視嘲諷之色,看著陸羽,放佛在看死人一般。

“有人讓你死,奈何你人在流源,碧姬公主一心護著你,所以你才得以保全狗命,不過可惜,不知為何碧姬公主離了流源城,沒有了庇護,這聞道山自然也就是你埋骨之地,狗崽子,要怪就怪你長了一雙狗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刀疤四冷笑著看著陸羽。

“巫蒼冥!”陸羽憤恨地看著刀疤四,咬牙低吼,心中充滿了不甘,“巫蒼冥,你害我家破人亡,成為一介廢人,最終流亡他地,竟然還要趕盡殺絕。”

此時陸羽心頭的怒火漸漸燃起,我身份低微就要受到他人踐踏,我實力弱小就要看著珍愛人逝去受辱,終於滿腔的怒火與不甘化為漫天的悲鳴嘶吼:“我不甘心,賊老天,我不服。”

刀疤四一步一步逼向陸羽,絲毫沒有憐憫的意思,放佛下一刻就要取下陸羽的首級,而陸羽隻能憤恨的看著刀疤四如死神一般步步逼近,卻沒有任何辦法。

突然異變陡生,一陣清風拂過,刀疤四隻覺得肩頭一涼,血流噴注,整整一隻胳膊在空中淩亂跌宕,在血華漫灑中重重地落在地麵上,激起塵土飛揚。可能是變故發生的太快,刀疤四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陸羽眼中充滿了震驚,本來他如俎上魚肉,眼看就要受人宰割,誰知道下一刻要殺他的人胳膊竟被生生斬斷,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讓人不及遐想。

陸羽的目光越過刀疤四,看向前方,之間雲空愁此時左手抱著柴火,右手淩然如刀冷冷的看著刀疤四。

“小。。。小雲子,是你?”陸羽看著雲空愁,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要知道自從認識雲空愁以來,他一直表現的不顯山不露水,身體很是弱小,最多也就是見識廣博一些而已。

刀疤四捂著肩頭,終於陰狠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退在一變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這次出來我的心腹是知道的,如果我出了事,陸羽你就死定了,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你,而至於你,你是東夷的奴隸吧,你和這小子走這麽近,也難以逃脫幹係,說不定會被當成東夷王族的漏網之魚。”

此時的刀疤四色厲內荏,在做最後的掙紮,希望能夠以此能夠嚇住陸羽二人。

“嗬嗬”雲空愁笑了,陰寒的臉龐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是怎麽知道的?”

刀疤四愣了一下,惶恐的問道:“知。。。知道什麽?”

“就是知道我是東夷王族的遺裔這件事啊!”

雲空愁的聲音在空穀幽幽響起,盡管不大,卻震撼人心,刀疤四更是嘴巴張的老大,如看鬼神一般看著雲空愁,一臉的不可置信,眼中的驚恐之色閃爍非常:“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東夷三千王族,一夜之間被屠戮一空,夷陵王早已昭告雲川,你怎麽可能是東夷王族的遺裔,這不可能。”

刀疤四狀如瘋魔,拚命的否定著這個事實,因為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那麽他今天就算有一千條命,也必須要死在這裏。

“是也好,不是也好,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對於一個死人,我實在沒有必要做過多的交代啊!”

雲空愁悠然上前,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漫步人間,刀疤四想要奪路遠逃,絲毫不顧傷口流血,拚命發力。雲空愁左手一胎,指間一根樹枝如同被流風鍍膜一般,通體青芒閃爍,向刀疤四激射而去,隻一刹那,那根樹枝如天隕之石自刀疤四後腦透體而過,吞噬了他的生命。

陸羽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複雜的看著雲空愁歎道:“小雲子,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嘿嘿,陸羽,你不會被嚇到了吧!”雲口愁微微一笑,調侃著陸羽。

陸羽見雲空愁一如既往,心頭放佛一鬆,叫道:“哼,你在說笑嗎?不就是有點武學修為嘛!有什麽了不起,不過你殺就殺唄,還騙他說是東夷王族的遺裔,臨死還要被你驚嚇一番。”

說到此處雲空愁突然神色一振,看著陸羽開口道:“陸羽。。。。”

“幹嘛?”陸羽心頭狂跳,放佛猜到了什麽,但是卻有不敢確定。

“我叫雲空愁,乃是東夷王族,傳自上古大羿一脈的司氏一族。”雲空愁話語鄭重莊嚴,如九天驚雷擲地有聲,深深震撼著陸羽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