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有辦法?”赤虯仙尊的話頓時激起了陸羽的希望,他脫口說道,眼中充滿期盼,赤虯仙尊點了點頭沉聲道:“你應該知道所謂涅槃界陣是由我蠻古一脈數十萬族人的骸骨堆砌而成,日久年深一些精銳的骸骨則化元歸天,成為天地之間的靈脈。”
“界石。。。”陸羽心頭一動,脫口說道。
“不錯,就是所謂的界石,其實界石所蘊藏的靈氣與現世沒有區別,隻不過是受到了一絲蠻古之氣的渲染,所以才異常的狂暴沉重。”赤虯仙尊點了點頭說道。
“前輩的意思是。。。”陸羽若有所動,猜測道。
“界石乃我族精銳骸骨所化,內中含藏蠻古之氣,以此為封印基石可鎮壓萬年玉心陰魄,你身懷《蠻古戰訣》,憑此與界石互有感應,可以遙遙相控,若遇生死之劫,或許能夠借此逃脫性命。”赤虯仙尊解釋道,陸羽聞言大喜,欣然之色溢於言表,然而赤虯仙尊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我有一言要說在前麵,玉靈乃是天生寶物,然而卻被扼殺於化形之前,萬載玉心早已生成陰魄,這東西,至陰至邪,即便經過煉製一旦引爆開來,威力難測,而你也必將遭到反噬,就算你僥幸能夠保全性命,代價也會是巨大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動用此物。”
赤虯仙尊說得鄭重,陸羽是蠻古傳人,若無性命之險對方一代仙尊不會如此忌諱,所以陸羽聞言也是神色一秉,當下點頭說道:“晚輩謹記教誨!”
赤虯仙尊見狀麵色稍緩,旋即轉過身去,滿頭的蒼發熒光爍爍,溝通祭壇陣紋,刹那間一尊鼎爐顯化,虛幻不實,如同流光鑄就,赤虯仙尊麵色不動,須發舞動,隻見他手中捏起印訣,萬載玉心騰苒飛起沒入鼎爐之中。
“啟靈!”赤虯仙尊一聲道喝,無盡的秘紋在鼎爐之身漸漸勾勒成型,玄奧的法陣被激發了出來,漫天的靈氣聚集湧動,仿佛爐火一般,催生著鼎爐之力。陸羽靜靜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赤虯仙尊煉製玉心,對方一代仙尊,即便未能親身相授,在旁觀摩煉器之道,也絕對是受益匪淺。
“攝!”就在此時,赤虯仙尊手中印訣在變,數道流光從祭壇深處飛出,沒入鼎爐之中,陸羽雙眼通透,看得雪亮,那流光之中影跡若隱若現,分明就是界石無疑。就這樣,赤虯仙尊催使祭壇之力,不斷刻鑄陣紋,打入鼎爐之中,轉眼三個時辰過去了。
“轟。。。”劇烈的動蕩從鼎爐之中傳出,陸羽豁然一動,從領悟中驚醒,隻見赤虯仙尊身軀一震,周身光彩淡然漸漸回複平常,與此同時一道流光衝天,自鼎爐之中飛出落在赤虯仙尊的手中,陸羽心潮澎湃,感覺到了那流光之中一絲氣機與他身體相連,他知道這便是那枚萬載玉心煉製而成的寶物。
“前輩,成了?”雖然知道寶物已成,然而陸羽還是走了上去,開口問道。赤虯仙尊點了點頭,他一手伸出攤開指掌,隻見一枚立體六棱的牌石出現在他的手中,灰蒙蒙的光華隱然散發,好似幽澤暗河的精華,陰冷的波動從牌石深處透出,與一股至剛霸道之氣相互糾纏。
“多謝前輩成全!”陸羽接過牌石,恭聲拜道。
赤虯仙尊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將這枚玉心的陰魄加以鎮封束縛,讓你得以控製而已,算起來也隻是舉手之勞,在太古之時,我族之中也有人精於此道,長長采集天地狂暴之物,用此法鎮封,關鍵之時用以對敵,名為蠻獄牌。”
“蠻獄牌?”陸羽若有所悟,口中念道。
赤虯仙尊輕唔了一聲說道:“蠻獄牌在太古之時算是我族獨有之物,采天地狂暴靈物煉製而成,當然並非萬年玉心這種品質,畢竟煉製之才越是陰邪,非但控製的難度越大,就連反噬之力都難以承受,所以那時候我族煉製的蠻獄牌選材都十分謹慎,對於牌石主人並無危險可言。”
陸羽聞言點了點頭,說到底還是他所帶的這枚玉心太過逆天,本就是天生天養的玉靈,被心皇鎮殺,靈魄據而不散,在北海之眼那樣的凶地被聖皇大陣蘊養了萬年,陰魄早已邪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此時以赤虯仙尊之能將其煉製成蠻獄牌之後,也還是多加提點,指明要害,可見,這枚玉心陰魄的不凡之處。
“我還是要提醒你,即便以你此時的境界與肉身,也並不是一定就能扛過這枚蠻獄牌的反噬之力,一個不慎便有身死道消之險,所以不到緊要關頭,切記不可動用!”赤虯仙尊在此提醒,似乎對於陸羽身邊懷揣這樣一宗大殺器甚為忌憚。
陸羽將蠻獄牌收入泥丸世界之後在此拜謝:“晚輩謹記前輩教誨!”
赤虯仙尊點了點頭旋即說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這座祭壇乃是我族聖物,你若留在這裏潛修,不出五百年《蠻古戰訣》可有大成之功。當然你若是想要離開此地,我也能將你送出。”
陸羽沉默了一會抬頭說道:“隱世靜修與晚輩性子不符,況且晚輩俗事纏身,數段因果未了,若是長久在此地隱修,心中難安,對修行無益!”
赤虯仙尊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我蠻古一脈以戰稱尊,所謂的實力本就是打出來的,一味的靜修參悟確實不是我蠻古一脈的作風!”赤虯仙尊對於陸羽的決定也不反對,甚至頗為讚同,當下走到石座之前轉身說道:“我將你送出之後,你就立即遠遁,在神通大成之前不要在和補天一脈的人有任何接觸!”赤虯仙尊鄭重叮囑,言下之意是可以將陸羽送出炎山,但是卻不想他在聖法大成之前與補天一脈對上,怕他在成長起來之前就被敵人扼殺。
陸羽低頭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未過多時他抬起頭來,看著赤虯仙尊開口說道:“不知前輩,能否將我送回涅槃界陣?”
陸羽話音落下,赤虯仙尊微微色變,蒼白的眉須一陣抖動,他看著前者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色,他開口問道:“送回涅槃界陣,我剛才可是說了在你神通大成之前不要與補天一脈有任何接觸,你現在回去莫說你能否安然脫困,一旦被對方發現你身懷無缺蠻古聖法,那麽到時候你身死是小,我族傳承斷絕將是傾天之禍,我也在無顏麵對大君在天之靈。”
“額。。。”陸羽一陣無言,當下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晚輩懇請前輩將我送回涅槃界陣自然不是冒失之舉,實在是要事在身。”
“要事?你有何要事?什麽要事能夠抵得上蠻古一脈的傳承?”赤虯仙尊隱有怒容沉聲道。
“補天之氣!”陸羽唇角輕啟,吐出四個字,赤虯仙尊話音嘎然而止,看著陸羽麵色古怪,一雙眼眸動也不動,一抹複雜的情緒在他臉上蔓延開來。
“你是什麽意思?”赤虯仙尊開口問道。
“前輩既然對於涅槃界陣中的事一清二楚,想必也知道補天一脈以人身作為鼎爐,修煉天功,晚輩想賭上一賭,若是有人以晚輩作為鼎爐修煉《補天仙經》或許晚輩可以竊取天機,盜得補天之氣。”陸羽想法大膽,神思駭人,饒是赤虯仙尊太古大能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過了半晌方才說道:“補天氣,集萬物之靈,補天天地萬物,相生不息,的確如你猜想一般,憑你此時的肉身或許能夠作為修煉《補天仙經》的鼎爐,隻是你的想法過於天真。”
“前輩何處此言?”陸羽眉頭微皺開口問道。
赤虯仙尊微微一歎,繼而說道:“你應該知道《蠻古戰訣》與《補天仙經》其實原本是同一部道經,隻是後來不知為何衍變為二,所以遠在太古之時,蠻古,補天,這兩脈部族就一直想要勘破其中玄奧,你想的事前人做過,卻始終沒能成功,蠻古之氣與補天之氣雖同出一源,卻互不相容,雙方都難以盜取其中關鍵,你既然傳承《蠻古戰訣》就無需妄想能吸納補天之氣。況且即便你將補天之氣截留,也無具體煉化之法,這一點我勸你還是死了心,早點出去,遠離這等是非之地吧!”
赤虯仙尊擺了擺手,將陸羽的想法否決,蠻古,補天兩族爭鬥太古多年,彼此之間自然知根知底,作為鎮族道經又同出一源,對方不可能不加以研究,赤虯仙尊自然這麽說那就表明太古蠻族之中不乏抱著與陸羽相同想法的人,但卻都以失敗告終,所以赤虯仙尊自然不會讓陸羽以身犯險。
“今日一別也不知他日何時再能相見,望你早日能夠聖法大成,回到此地!”赤虯仙尊幽幽歎道,陸羽神色大變脫口大叫:“前輩請慢!”然而話音未落,一道流光席卷而來,頓時將陸羽包裹其中,刹那間光陰不知謂何,天地失色,陸羽一時之間也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