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色的光團浮在萬獸天幕之下,炫目奪彩,醉人心智,其中萬象生滅,周而複始,放佛在衍化大道,縱使一瞬,也放佛經曆無數年月,萬物從中誕生,又從中泯滅。五獸祭壇越發的妖異,五隻奇獸眉心處的第三隻眼五色妖芒越來越甚,透出不尋常的詭秘。久看之下放佛靈魂陷入泥沼,難以自拔。

顏妙仙佇立祭壇中央,裙帶飄舞,在光華的襯托下宛若流空仙子,可是她臉上的痛苦之色卻越發的凝重,殷紅的鮮血被綠色光團一絲絲的抽出,從她的體內剝離。雖然速度緩慢,但是卻沒有絲毫停止的征兆,放佛要吸進她的生命精華,相襯之下顯得異常妖異。

陸羽麵色沉重,看著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他想救她,但是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認知,此時的他隻不過是個凡人,這世界的種種奧秘他連管中窺豹都是不如,又如何能扭轉眼前的局麵。他隻是想本能的進入祭壇,放佛這樣他的心裏才踏實一點。

“救他,救他,我一定要救他。。。。。。”陸羽心中的念頭瘋狂的不可抑製,救她的心情如決堤的潮水轟湧而來,近乎執著的瘋狂和束手而待的無能為力使得陸羽近乎封魔。焦急的看著顏妙仙備受煎熬,陸羽雙目瞪的通紅,一絲絲血絲放佛都快溢出來一般。

就在此時,異象陡生,那綠色光團渾身一震,邊緣出一絲絲光帶淩空亂舞,放佛太陽噴出的火舌,佛弄著周圍的一切,最後又重歸綠色光團。陸羽感覺體內剛剛稍微轉化的不死真氣瘋狂運轉,幾乎不受控製,衝得他經脈震蕩,險些突出血來。

他真氣運轉越快,綠色光團震動越是劇烈,終於當不死真氣完成了一個複雜的運行周天之後,放佛是完成了一個儀式,光團內一震爆裂,一道綠色光柱衝天而下,將陸羽罩在了其中。

五獸祭壇中,兩道綠色光柱衝天奪冠,與空中的光團相連,呈現出一道奇彩異景。陸身在其中,體內真氣化為一道熱流緩緩流淌,那道熱流越來越熱,放佛將陸羽和周圍光柱同化一般。漸漸陸羽神識渙散,慢慢失去的直覺。

就在此時綠色光柱分出七道光絲與他相連,繼而蔓延開來,向遠處延伸,當那七道光絲觸碰到另一道光柱時,那道光柱生出感應,產生吸力,將光絲納入己身,終於兩道光柱被連載了一起。

“嘶。。。。”

殷紅的鮮血從陸羽的身體緩緩抽出,透過光絲傳到了顏妙仙的體內,也就是那麽一刹那,顏妙仙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不似剛才那樣痛苦。雖然綠色光絲抽離的好像是陸羽的鮮血,而實際卻是在剝離他的生命精華,而顏妙仙得到陸羽生命精華的補給,身體表麵升騰起一隻三足小鼎,那小鼎在剛一觸碰到綠色神光,便如吃了猛藥一般,通體一震,發出嗡嗡聲響,如大道妙音,玄之又玄。震的祭壇一陣抖動,五隻奇獸受到感應,眉心處三眼神芒射向小鼎,小鼎淩空飛舞,迅速旋轉開來。

“轟。。。。。。”

一聲巨響,隻見那三足小鼎,陡然變大,宛如天柱磐石,遮天蔽日,鼎口對著綠色光團,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華從中爆發出來,於此同時,那綠色光團的最中央的地方竟然緩緩流淌出一絲紅色,如同日月相衝,神王隕落留下的餘燼殘血,哪怕大道泯滅,也無法滅殺這抹殷紅的懾人光彩,觸動人心。

鼎口衝天,那光團中的紅流緩緩向鼎中匯聚流淌,最終隱而不現,如同墜入虛空黑洞,無從循跡。

“這是哪兒?”陸羽的神識飄蕩在一片虛空中,漫漫黑暗無邊無際,放佛混沌之前的景象。這是黑的極致,黑的大道在此繁衍變幻。

也不知道飄蕩了多久,陸羽眼中一陣刺痛,遠處一團綠色粘稠的光暈飄蕩而來,猶如黑暗宇宙中的另一片天宇。

那綠色光暈越來越大。不斷膨脹,終於轟隆一聲巨響,如天地初開般巨響,氣勢驚動乾坤而又具道韻,頓時整個空間充斥著一片綠色熒光,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在這寂靜的世界裏響起,好像萬物開始出現繁衍。

“森羅萬象,盡歸塵土。。。。。。”

如古老寺廟的鍾聲,一縷天音在陸羽的耳邊緩緩響起,玄之又玄,好像一尊不知名的偉大存在在這枯寂宇宙的背後在宣讀大道的本質,締造法則,那玄音每傳來一句,陸羽便忘一句,始終記不住。

忽然眼前景象一變,一片深山大澤,碧空萬裏,遠處蒼鷲飛過,古木蒼天,寥落的村落星星點點漫布在山野之間,雖然破敗,但卻透出一股古老的蒼古氣脈,放佛回到了萬年以前。山腰處一位少年手舉大斧,砍著一顆粗壯的樹木,這棵樹約有兩人合圍那麽粗,這少年皮膚略黑,全身緊繃的肌肉澎湃出強健的力量。

“你在幹嘛?”一位路過的素衣少年看著他,準確的說是看著他手中的大斧問道。

壯碩少年頭也不抬,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砍樹。”聲音冷漠沒有絲毫的情感。

“那你砍樹幹嘛?”

“做棺材!”

“那你做棺材幹嘛?”

林野間,兩位少年一問一答,透露著無趣,放佛這樣蒼白的話題永無止境。

沉默了一會兒,壯碩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大作,看向素衣少年,眼光深沉,放佛小小年紀便經曆了滄桑:“因為死人太多,我的阿爸,阿媽,小妹還在家躺著,我要把他們埋了。”

素衣少年低下了頭沒有說話,那是一個動亂的年代,戰火的硝煙在這片土地上放佛沒有終結的一日,餓殍遍野,兵戈殺伐。就如同牲畜一般,人命被視如草芥。

“我幫你一起做棺材,然後我們把那把斧頭換吃的吧。”素衣少年想了一會,沒心沒肺的說出了這麽一句。

一抹奇異的神采從壯碩少年的眼中閃過,山穀中暖風吹過,兩位少年注目凝視,久久無語。

突然場景又是一變,殷紅的旌旗漫天飛卷,天際的硝煙彌漫遮天,浩浩蕩蕩的大軍開赴遠方,踏著前方的道路和腳下的屍體。天空中幾隻蒼鷲哀鳴飛過,構成了一副殘陽碧血的壯烈景象。

大軍之中,一位皮膚古銅的大漢,座下虎形戰獸,威風凜凜,一把造型怪異的戰刀橫跨腰間,天空中一條黑色玄蛇淩空曼舞,氣勢壓人。

大漢看了看身後,沒有話語,堅毅的臉龐飽經風霜,馭駛戰獸開赴遠方。後方不遠處的山坡上,一位中年美婦看著夕陽下遠去的大軍,看著那她日夜掛念供他依托的身影,緩緩的落下了手臂,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眼淚奪眶而出,青絲曼舞空中,古老的歌謠緩緩響起,蒼樸的旋律為這黃昏填上了一抹哀傷:

君征東海上,妾居朝歌山。日夜思君君不回,望君長相思。

君狩南山苑,妾望素水盼。日夜念君君不期,望君長相憐。

。。。。。。

歌聲嫋嫋,壯士悲血。一曲高歌去,不知幾人回。不知覺陸羽也被這樣的場景所震撼,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