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聚宴閣之後,陸羽,郝文長便與徐一鳴告別,向仙隱方向飛去。

一路上郝文長意氣風發,顯然這次萬典閣之行收獲破豐,此時精神爽朗,與陸羽暢談交遊,他曾遊曆雲川,所見風物自然廣博,而陸羽雖然未曾曆練在外,但早已將雲川經爛熟於心,此時兩人言談之下倒也盡興。

“大師兄,我聽小思嫻他們說師傅常年在外,幾乎很少留在門內,這次似乎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啊!”陸羽開口說道。

郝文長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道:“仙隱一脈沒落多年,門下弟子也漸漸稀薄,和其他五脈比起來,若將仙隱歸為一脈的確是有些勉強。這些年師傅遍訪雲川,一來是尋找補救的辦法,沒有天雲道符,仙隱弟子就必須受困於符道四法,這樣的弊端一日不除,仙隱一脈難以脫離困境。二來則是尋找修複天雲道符的天才地寶。”

“修複天雲道符的天才地寶?”陸羽露出驚訝之色,他知道八十年前洞山之變,天雲道符慘遭劫數,再也不複往日神妙,自此之後這尊仙隱洞天的鎮脈神器一直在黃庭某處由門內耆老修複。

“黃庭身為四大聖地之一,立教已有數十萬年,難道門內庫藏連修複的神材都拿不出來嗎?”這是陸羽驚疑的地方,按理說向黃庭這樣的大教,數十萬年的積蓄,其庫藏必定驚駭世人,可是到底是怎樣的天才地寶竟然還需一脈首座訪遍雲川尋找,陸羽百思不得其解,拋出了疑問。

郝文長搖了搖頭,露出凝重之色:“當年一戰太過慘烈,你也知道那場變故是因為我仙隱的一位叛出黃庭所致,那位前輩有絕代之姿,而且當時神通已成,四大聖地損失慘重,天雲道符破損的太為厲害,幾乎被打的粉碎。”說到此處,郝文長神思悠往,目光渙散看向前方的雲海,好似看到當年血屍漫灑飛濺的場景。

“也正是如此,天雲道符修複起來才頗為麻煩,門內有耆老存世,乃是不世出的煉器高手,但是上古大能的手段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即便他出手沒有百年的時間根本沒有修複的可能,而且這還是在能夠找到其中幾味主要材料的情況下。”郝文長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然而天雲道符傳自上古,聽說當年祖師煉製的時候用的幾味神材世間罕見,不要說是現在即便在那樣的年代都難以遇見!”

陸羽聞言一驚:“竟然是這樣,那豈不是說天雲道符永沒有修複的可能?”

“也不盡然,實在找不到總有替代的神物,隻是效果會差上一些,即便修複威能也不能與從前相比!”郝文長擺了擺手說道。

“此次六脈會武,我和你橫空出世,讓許多看笑話的人都傻了眼,仙隱雖然沒落,但是若是你和我隻要有一個成長起來,那麽至少五百年內,可保仙隱傳承不斷。之前,師傅最為擔心的便是仙隱的傳承會在他手裏斷掉,然而這次回來卻是真的高興,我已經很久沒有見他真正那麽開心的笑過了,這些年他身上的擔子實在太重了!”郝文長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追憶之色。

陸羽在旁邊能夠感覺到郝文長發自肺腑的關心和擔憂,他聽小思嫻說過,郝文長是寇仲卿撿回來的,帶回黃庭的時候還是一個嬰兒,自幼由寇仲卿撫養長大,兩人雖然是師傅的名分,然而卻有父子之情。

“大師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發生那樣大的變故,波及四大聖地,就連一脈傳承都沒落了下去!”陸羽終究還是問出了口,這是他的一個疑問,壓在心中多時,郝文長和寇仲卿情如父子,或許會知道些什麽!

“你想知道?”突然郝文長轉過頭,看著陸羽,眼中閃現異彩,似乎有不尋常的意味在其中。

陸羽微微一愣繼而點了點頭,郝文長見狀不在看他,隻是沉默了下去,許久沒有說話,陸羽暗道可能是自己說錯了話,剛要出言便聽郝文長緩緩說道:“師傅,曾經和我說過一些,本來是不應該告訴你的,那人的名字在黃庭是一個禁忌,沒有人敢提,直到幾乎快被人遺忘了!”郝文長將速度慢了下來,似乎這個故事很長,流雲逸過了他的臉龐,輕輕掠起了他的青絲。

“已經一百多年了吧,那時候,師傅尚還年少,估計與你一般大小吧,他自外門開始便與那人相識,那人在外門的時候一直不顯山不露水,比起同輩來隻能算的上普通,並沒有過人之處,然而當時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個平凡普通的弟子,會在不久的將來,威震黃庭,將他的名字在雲川揚起!”郝文長的聲音幽幽響起,好似一個看客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而陸羽則做好了觀眾的角色,在一旁靜靜聆聽。

“那一晚師傅喝醉了,喝的伶仃大醉,他和我說,他們初次相識的時候,那人就站在他眼前,觸手可及,那樣的年少,那樣的芳華,如陽光一般璀璨,他說他叫君莫言,因為年齡與師傅相仿,漸漸兩人成了好朋友。沒過多時外門大比開始了,師傅年少時便展露楚驚人的天資,力壓同輩,成為那一次的冠軍,進入了內門,而他卻連前八都沒有進!”

“就這樣過了三年,師傅一直在等待,每有新人進來他總會前去查看,但始終沒有等到他,師傅也曾動過去外門看他的心思但是一直未能成行,被一些事情耽擱了!就這樣一直到第四年的時候,他又站在了師傅的跟前,以一個仙隱弟子的身份,師傅很開心,那一晚兩人偷偷爬到了仙符宮的房頂上,對月豪飲!”說到這裏郝文長笑了笑:“隻怕黃庭開派以來,隻有他們敢這麽肆無忌憚吧!”

“那人雖然進了內門,但是表現依舊平平,與他一齊進入內門的幾個弟子早就將他甩開,或許他注定一生平庸吧,當時所有的人都這麽想!然而直到有一天,一位少年的到來改變了一切!”語音漸漸沉寂,聽到此處,陸羽心中狂跳,仿佛猜到了什麽,果然隻聽郝文長繼續說道。

“那是一年冬天,白雪皚皚將整個黃庭披上了一層銀裝,一位少年拜在了仙隱門下,與往年一般,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然而這位少年在入門不久卻展現了驚人的天賦,不足一年的時間竟然將混元符儀術修成,達到了真一周天的地步,在當時引起了轟動,震驚了黃庭上下,人們都說這少年日後會有大成就。當時仙隱弟子之中資質最好的要數師傅,但是自從這位少年來到之後師傅的光芒漸漸暗淡,他太為驚豔,冠絕一代,有人說這孩子生不逢時,若在上古,或許是證道的苗子,這在當時是極高的評價了,想必你也猜出來了,這少年便是日後的南荒炎帝虛神通!”郝文長話音悠長,看也不看陸羽,仿佛陷入追思之中,陸羽心頭震撼,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聆聽,

“虛神通是仙隱的一輪璀璨光華,將他人盡都掩蓋,身處同脈,這種感受最為貼切,或許隻能作為陪襯,享受最強一脈的榮耀吧!當時所有的人都這麽想,就連師父都曾黯然失色,然而突然有一天,那人向虛神通發出了挑戰,所有人盡都恥笑,師父也曾阻止,然而虛神通卻神情肅穆嚴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接受了挑戰!”

“兩人戰於斷鴻淵,本以為是一場毫無懸念的鬧劇,然而那一天卻成為眾人終生難忘的一天,成為傳說流傳到了今日,恐怕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景象,平凡幾近無人知曉的他爆發出駭人的戰力,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嗤笑他的人臉上的表情被驚恐所代替,那是驚天的一戰,兩個人從地上打到了天上,又從天上打到了地上,劍氣橫生,斷鴻淵崩塌淪陷,地形都被摧毀。他們打了三天三夜,真元無匹,仿佛沒有盡頭,就連天都被他們撕裂,那是一種無法想象得恐怖,所有人都帶著驚恐,畏懼,遠遠地看著。”

“最後終於有高層出手,將這場戰鬥終結,然而君莫言和虛神通兩個人的名字卻如魔魘一般,震驚了黃庭,一處深淵天塹被打到消失不見,天空兩道劍痕觸目驚心,仿佛永遠無法愈合一般。自此斷鴻淵消失了,而天劍峽的名聲卻流傳到了現在。”

“天劍峽一戰,五脈盡都忌憚畏懼,虛神通鋒芒無匹,六脈會武的時候已將同輩壓得喘不過氣來,誰知道仙隱之中竟然還藏著一位,與虛神通一般驚豔,人們都說仙隱一脈要大興了!兩人回到了仙隱,所有弟子盡都驚懼,因為他們想不到平時他們輕賤無視的那位同門竟然藏得這樣的深,騙過了所有人的目光,縱有絕世之姿卻甘為平凡!不知為何突然出手,一鳴驚人,站在絕高之處,如一座大山將眾人壓在了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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