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天氣頗為陰沉的原因,芷萱總有種心緒不寧的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似的。

“憶瑤姐,你又哪裏不舒服了麽?我有找太醫!”靈珊小臉凍得通紅的跑了進來,看著芷萱皺眉的樣子,連忙大呼小叫了起來。

芷萱哭笑不得。自從上次靈珊看見太醫為芷萱施針調理身體之後,她便對太醫手中的那副銀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要芷萱有半點不舒服,她就會想方設法的將太醫拖來,逼著他用銀針為芷萱治療。

“姐姐沒事,隻是覺得心情不太好。”為了避免自己被紮成馬蜂窩,芷萱趕忙拉住靈珊,開口解釋。說完,芷萱還長舒一口氣:幸好反應快,若是晚了半步,恐怕她今天又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是不是因為我哥哥不在的緣故啊?”靈珊擠眉弄眼,似乎在提醒著芷萱什麽:“哥哥今天去參加詩會,估計不能來看你了。憶瑤姐,你可不要太傷心哦!”

芷萱心狂跳了起來,難怪總感覺少了些什麽,原來是他沒來……

心裏陣陣失落。嗯?奇怪,他沒來,自己為什麽要難過?芷萱安慰著自己,隨即又嗔怪的看了一眼靈珊:“別胡說,他也是我的哥哥……”

哥哥麽?這話騙的了別人,能騙的了自己?可是不是哥哥,還能是什麽?無論怎樣,他們都是有血緣關係的啊!

想到這裏,芷萱便一陣黯然。

“憶瑤姐,你臉色怎麽這麽差?”靈珊冰涼的小手拉住了芷萱的手臂:“哥哥說他晚點來看你,我剛才是逗你玩的。”

“鬼靈精!”芷萱白了她一眼,用手指刮了刮她精致的小鼻子。心情,卻因為靈珊的話由陰轉晴。

“好個兄妹情深,子軒連參加那麽重要的詩會都對你念念不忘,白憶瑤,你好大的魅力。”一番譏諷似的言語在房中響起。

芷萱抬起頭,一個身穿白色錦衣狐裘的女子正站在她的門口,用極其銳利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你是誰?”芷萱眉頭一皺。為什麽她的房間總是什麽人都能隨便闖?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

“連本公主都不認識?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嫂子。”雪柔故意加重了“嫂子”二字,隨即更加挑釁的看向芷萱:“怎麽?見到本公主,還不行禮?”

芷萱沒見過公主,但看見靈珊一副鬱悶的樣子便知道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

不過即便她是公主,芷萱對她也沒有什麽好印象:隻不過出身好了一些而已,有什麽可驕傲的?

子軒那樣完美的男人,為什麽偏偏會有這樣的未婚妻?難道真的是天妒英才不成?可惜了!芷萱微微的搖了搖頭。

雖然她這一搖頭隻是在感慨而已,但在雪柔的眼前卻無疑是挑釁。“怎麽?讓你給本公主下跪是委屈了你不成?”雪柔兩眼一眯,擋住了眼中的喜色,踱著步子向芷萱走了過來。

雪柔本來就是來教訓芷萱的,正愁找不到借口,芷萱便忤逆了她,這無疑是給了雪柔教訓她的借口。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在房中回蕩著,一絲血跡從芷萱的嘴角流下。

芷萱錯愕!隻是走了下神而已,她竟然對自己大打出手?

“看見本公主不僅不跪,還敢搖頭忤逆我,白憶瑤你好大的膽子!”雪柔臉上出現了一絲興奮的笑容:臭女人,讓你再敢勾引我的子軒!

“啊!!!”靈珊嚇的尖叫了起來,哭哭啼啼的跑過來抱住雪柔的手臂:“公主姐姐,你幹嘛要打憶瑤姐?她第一次見你,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是正常的啊……”

“滾開!”雪柔厭惡的甩開了靈珊,將她推倒在地:“死丫頭,吃裏扒外,枉費我對你那麽好,你竟然幫著這個臭女人勾引子軒?”

靈珊被雪柔吼的忘記了哭泣,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勾引?發生了什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靈珊卻明白事情不是表麵上的這麽簡單,一時間不知所措。

“此事與靈珊無關,公主殿下也不希望因為靈珊而讓子軒哥不開心吧?”芷萱走到靈珊的身邊,將她扶起:“你先出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在雪柔開始說話的時候,芷萱便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是衝自己來的,而且是因為吃醋!雖然她和子軒並沒有什麽,至少還沒有發生什麽,但這幾日子軒不斷的來自己的庭院,一定是引起了一定的流言蜚語。畢竟男女有別,即便是兄妹,也是忌諱!

雪柔隻是看不慣芷萱而已,也不想得罪靈珊,畢竟她可是白子軒的親妹妹,略一思考,她便也同樣的點了點頭:“靈珊,你先出去,我找你姐姐有點事。”

“乖,出去玩兒吧。”芷萱對著靈珊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很好。

“靈珊告退。”靈珊委委屈屈的對著公主行了一禮,轉身跑出了房間,院子裏,隱約的傳來了她委屈的哭號。

“你不該打她的,靈珊長這麽大,還從來沒人敢推倒她。”芷萱對著雪柔友好的笑了一下:“天這麽冷,不知道公主來我這兒有何貴幹?”

雪柔臉色一變,走到芷萱麵前,抬手又是一巴掌:“賤女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給我跪下!”

跪?芷萱來到這世界上還真就沒有正式的跪過一個人,今天難道要破例了不成?

遲疑之間,芷萱的臉上再度挨了兩巴掌:“騷狐狸,難道你以為勾引了我皇兄和子軒我就對你無可奈何了不成?別忘了,我可是公主,你隻是個下賤的私生女而已!”

騷狐狸???

下賤???

芷萱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和這樣的詞聯係在一起。可公主,為什麽就這麽一口咬定自己勾引了她的駙馬?自己雖然有些仰慕那個溫文爾雅又細心體貼的男人,但卻從來沒有表露出過一絲一毫,又何來的勾引之說?公主身在公主府,又怎麽將她庭院的事得知的一清二楚?

看來,公主是被人蠱惑了……

白子茹!幾乎是一個瞬間,芷萱便猜出了是誰利用公主來害她的。

“公主,你聽我解釋……”

“閉嘴!”

啪!又是一耳光,這一次雪柔下手更加狠辣,打的芷萱眼前一片漆黑,還時不時的有金光閃過,耳鳴不止。

“我和子軒哥什麽事都沒有!”

“還敢嘴硬?”

啪啪!連續的幾個耳光打得芷萱火氣上湧,她死死的攥著拳頭,卻不能動手反擊。因為,她是公主,而自己卻是臣女。自己有事不要緊,可若是因此連累了白子軒和靈珊,那自己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怎麽?攥著拳頭做什麽?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雪柔得意非常,不屑的看著芷萱緊握的雙拳:“我告訴你,把你那身狐媚功夫收起來,再讓我發現你勾引子軒,我要你的命!”說道最後,雪柔臉上已經滿是戾氣。可以看得出,她是認真的。為了子軒,她絕對會不擇手段,包括殺人!

“為什麽不說話?回答我,你還敢不敢勾引子軒了?說!”雪柔用手死死的掐著芷萱的下巴,將她原本就被打的腫脹不堪的臉掐的又青又紫。

“我沒有!”芷萱清冷的開口。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流下一滴淚,即便她被傷的不輕。芷萱知道,對著這種女人流淚,就是在向對方示弱。以前的她也許會為了生存而低頭示弱,但現在,她不能。若是她說了,便是承認和子軒有私情。

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皇室的女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借著自己的一句話去皇帝麵前添油加醋的告上一狀?到時自己蒙冤不說,還會連累了子軒。

“還敢嘴硬。”雪柔惱怒的將她的臉推到了一邊,隨即厭惡的擦了擦手:“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天我就好好的教教你,什麽叫婦道!”

隨著雪柔手的抬起,芷萱的臉也跟著高高揚起。她就是要倔強給這個女人看,讓她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畏懼她所謂的地位,也不少所有人都會懼怕她所謂的強權。

這一次,雪柔的手臂沒有隨她的心意而落下,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死死的將她攥住。

“混賬,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敢攔……”雪柔惱怒的回頭,本想喝斥阻攔自己的人,卻在回頭後罵聲戛然而止。

“皇、皇兄……”雪柔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人也止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冷,實在是太冷了。雪柔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皇兄放出這樣凜冽的氣勢,讓她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可是她的手卻被死死的攥住了,連逃都成了奢望。

“怎麽不罵了?罵完了?”翎凰的手微微用力,雪柔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痛……”雪柔哭號了起來:“皇兄,快鬆手,我疼!”

“我似乎說過,不會讓人再欺負她,你當我的話是什麽?”翎凰麵無表情,但眼中的那份殘暴卻令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