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了前車之鑒,廖桁一整天都盯著助理,就怕榮默再借機出什麽幺蛾子。
好在一整天平安無事,助理也一直在片場等著他,沒再出去過。廖桁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直到回家躺下睡覺才徹底放下心來。
早上醒來發現手機裏有一條榮默道晚安的短信,看時間居然已經是半夜1點。
廖桁這才想起,現在年底,公司事情多,榮默要出席各種公司年會的。
榮氏每年年底都要開年會,總公司和分公司都有。榮氏傳媒的年會兩天後也會舉行,申越前幾天就跟他提過,讓他提前準備。
廖桁其實不太喜歡參加公司年會的,雖說娛樂公司每年的年會雲集,各馬都前來道賀,但是說白了就是個趁機找資源的社交酒會,勾心鬥角一點兒都不少。榮氏雖然平時比較低調,但是這種機會卻從來不放過,畢竟資源太多,榮氏不可能毫無動作。
廖桁作為榮氏傳媒現在的一哥,應酬必然不會少。廖桁一想到自己要被申越拉著跟各種人打招呼、套近乎就覺得頭疼,更遑論到時候免不了要和那些投資人、明星甚至競爭對手打交道。
今年又多了一個難題:榮默。
榮氏傳媒雖然有榮拓坐鎮,但是榮默作為董事長也年年到場,可見兄弟倆感情有多好。往年廖桁也隻是意思下跟榮默打個招呼說幾句就識相地退下了,畢竟大老板那麽忙,哪兒有空跟他閑聊,但是今年……廖桁祈禱榮默有職業道德一點,繼續高冷地與其他投資人打交道比較好。
晚上都能收到榮默的晚安信息,廖桁一次沒回過,他覺得必須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心!可是到了公司年會那天,他就抱著申越哭:“申老大,放過我吧!”
申越正坐在他家沙發上指揮助理和造型師給他挑衣服,冷冷地吩咐:“給我挑一件最好的,公司年會這麽重要的場合,敢出一點兒差錯扣你們所有人工資!”
廖桁晃著申越的肩膀:“申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申越撥開他的手,斜他一眼:“不就參加個年會麽,又不是沒經曆過,怕什麽。”
“問題是今年不一樣啊!”廖桁抓狂,“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簡直有董事長恐懼症啊?一想到年會上還得跟他見麵,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前他不也在麽?”申越不耐煩了,“再說了,年會上他還能幹嘛?”
“你根本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廖桁掏出手機,給他看短信,小聲咬牙,“看見沒!每天一條!你見過哪個大老板整天忙成那樣還不忘記給自己家藝人發短信啊!”
申越抬頭警告性地瞪了其他人一眼:“去他衣櫃裏挑衣服。”
幾個人識相地進了廖桁的臥室。
申越拿過手機翻了翻,露出沉思的神色,眼角餘光看到他腕上的手表,挑了挑眉:“你什麽時候舍得買這麽貴的手表了?”
廖桁鬱悶:“董事長送的。”
剛說完,助理提著兩套衣服出來,興奮道:“廖哥,這兩件大衣都不錯哎,你選哪套?”
申越看,一眼就看出這兩件衣服做工考究,登時心下一沉:“這些也是?”
廖桁沉痛點頭。
申越扶額,覺得事情真的糟糕了。
助理不明所以:“廖哥?申哥?”
申越擺手:“你們看著搭。”
造型師也走出來,尷尬地表示:“那個……申哥,我覺得……要搭這兩件衣服的話,可能需要重新買衣服。廖哥這裏的西裝……可能不太合適。”
“我櫃子裏那麽多西裝都沒有合適的?”廖桁皺眉,“不就是一件大衣麽?我櫃子裏……”
話還沒說完,門鈴響起。
廖桁隻好起身開門,卻被門外的人驚到:“方特助?”
“廖先生您好。”方特助提著幾個紙袋交給他。
“您請進。”廖桁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主動讓他進來。
申越聽到動靜走過來,看到來人也十分詫異:“方特助?你怎麽來了?”
“申先生,好久不見。”方特助跟他打過招呼後,又對廖桁說,“我隻是替董事長送點東西過來,馬上就走了,就不打擾了。”
廖桁聽到董事長三個字就覺得眼皮一跳,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申越主動問:“是什麽東西?”
“這我就不知道了。”方特助笑得溫和,扶了扶眼鏡,微笑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兩位再見。”
“哎等等……”廖桁還未說完,方特助已經轉身走了。
他和申越麵麵相覷,進屋裏,打開袋子,發現袋子裏有幾個紙盒,袋子和紙盒上的logo十分精致,卻並不起眼。申越隱約猜到裏麵是什麽,廖桁一打開,果然——衣服和鞋子。
造型師和助理率先撲過來:“哇塞,及時雨哎!看看看看!”
廖桁還沒動手,造型師和助理兩個人已經抖開衣服來看了,頓時一片驚呼:“這衣服料子真好!”
申越冷下臉。
造型師猶自不知,連連讚歎:“這衣服的做工、剪裁一看就是大師級定製啊!廖哥,快來試試!哎,鞋子鞋子!也看看!”
廖桁被兩人抓著去換衣服,回頭朝申越苦笑:“現在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了吧?”
申越木著臉,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走到陽台,給方特助打電話。
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打過來,接得很快:“申經紀?”
申越開門見山,直接問:“方特助,董事長和廖桁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特助口風嚴實,跟他打太極:“您這話問的,董事長和廖先生之間怎麽回事,我這個助理怎麽會知道?”
申越皮笑肉不笑:“方特助這話就見外了,您是誰啊?董事長身邊的特別助理,還有您不知道的事?”
方特助坦然一笑,謹慎依舊:“我這個特助隻負責董事長吩咐的事,盡本分而已。”
申越深吸一口氣,懶得跟他兜圈子:“方特助,我就直說了吧。董事長什麽身份,廖桁什麽身份,您也都知道。這兩個,不論是誰爆出不該有的,對他們的事業和前途都不利。我作為廖桁的經紀人,有必要提前了解狀況,這樣才能對任何突**況作出合適的應對。”
方特助沉默片刻,回答他,卻帶了幾分警告的提醒意味:“申先生,你也說了,你隻是廖桁的經紀人而已。他的事業和前途,到底掌握在誰的手裏,你不應該忘記吧?我知道你陪了廖桁五年,事必躬親,但是……你畢竟隻是個經紀人而已。董事長和他之間發生什麽事,那也是他們之間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你我能夠插手的。”
申越死死握著手機,臉色難看。
方特助繼續說:“董事長是什麽樣的人,你大概並不了解。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你也不應該把廖桁僅僅當作手下一個藝人來看待。有二少的事在前麵當例子,你不該對董事長有所懷疑才對。作為前輩,我言盡於此,申先生自己掂量吧。再見。”
方特助掛了電話,申越扣著手機,整個人好似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在冬天的冷風裏瑟瑟發抖。
他怎麽忘了呢,榮默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掌握生殺大權,決定著他乃至廖桁的。這件事從一開始,榮默和方特助都不曾避諱過他,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坦誠,而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根本無從插手。
“嗤……真是威風慣了,竟然忘記自己是誰了!”申越嘲諷一笑,很快便收起臉上表情,轉身進了屋裏。
廖桁已經換好衣服,剪裁得宜的衣服將他瘦削修長的身材襯得愈發挺拔帥氣,即使穿了厚重的大衣,依然氣質出塵,俊逸優雅。他看申越臉色不對,問道:“申老大,你怎麽了?”
申越看著他,淡淡道:“沒什麽,收拾好就出發吧。”
幾個人都感覺到申越的冷氣,不敢多話,收拾好東西就跟著出門了。
到了車上,廖桁幾次想跟申越搭話,對方都愛理不理,廖桁隻好放棄,心中卻十分奇怪。申越雖然脾氣一直不大好,也經常對他冷臉相向,但是從來不像此刻這樣完全不想搭理他,整個人就像是製冷機,方圓一米之內,簡直跟北極有的一比!
到了舉辦年會的酒店,廖桁準備好,開門下車,聚光燈和閃光燈齊齊亮起,他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向記者們打招呼,舉手投足再不是那個耍賴討饒的年輕人,而是榮氏傳媒的一哥,多少眼睛盯著的影帝。
申越跟在他身後三步遠,看著這個星途一片坦蕩的藝人。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懂事、謙遜、真誠、善良,除了不愛參加綜藝節目之外幾乎毫無硬傷。其他藝人的嫉妒、挖苦、明爭暗鬥、真真假假,廖桁一概不理,本人也從不攙和到這些事情之中。雖然因此失去了許多圈內資源,但是惹出的麻煩也相對少很多。
申越有時候想,或許這一切都是自己縱容的結果。
他太珍惜這個人了。大概是因為從始至終,他都隻廖桁這一個藝人。他們一起從籍籍無名成為如今的業界翹楚,相攜走過五年,是最親密的同事與夥伴。廖桁的名譽、地位、前途,自己都為他打算好,所有需要小心應對的場合都由自己包攬,即使是一些無理的請求,自己也盡可能地滿足他。五年來,廖桁一路順風順水,許多負麵新聞和公關危機都是自己和公司幫他扛下來的。申越不得不反思,他是不是真的對廖桁保護太過了?
廖桁察覺到他的落後,回頭疑惑地看著他:“申老大?”
作者有話要說:申越是個好經紀人!雖然他帶了個逗比……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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