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並肩戰鬥

喬北宇看著這個占據著整個頭等艙的青年將銀槍槍把調轉向前遞給他。

喬北宇接過槍,竟然是qsg92式這種好貨,他意外地瞄向青年,脫口問了一聲:“你呢?”

青年右手下垂,袖中滑出另一支槍,他向喬北宇露出春山一笑,徐徐說道:“我想,在你手中它應該更能發揮作用。”

喬北宇目光一凝,隨即一挑眉,霸氣側漏:“你不會失望的。”

頭等艙的門已被推開縫隙,喬北宇拿到武器,回身就將門整個拉開,給了沒有準備過來的劫匪迎頭痛擊,隨後他充分利用艙門作掩護又幹掉一人。剩下的兩名劫匪見喬北宇槍法犀利不敢上前,一人拉著個人質與喬北宇對峙。

“趴下。”一聲清泉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喬北宇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按著聲音伏身,兩聲槍響,一聲重物倒地,一顆子彈從他頭上飛過。

身後頭等艙通向機組的門敞開著,一名持槍劫匪已然倒地斃命。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對著他微微一笑,眼睛裏蘊含著如玉質的淡淡光輝,手中穩穩地端平,他轉動輪椅,槍口移向外麵商務艙的方向,一槍打出,一名劫匪還沒來及用人質去擋就正中眉心,僵直地倒下,死不瞑目。喬北宇見狀也不甘落後,迅速解決了最後一名劫匪。

整個機艙裏一片歡呼,從劫匪跳出到全部被擊斃隻過了十分鍾。所有人看向喬北宇和青年的眼光都熾熱著,向對待英雄一樣。幾位空姐訓練有素,危機解除後馬上回歸工作崗位。因為有好幾名乘客受傷,空姐從儲物間中拿出不少應急藥品。

還有一名空姐開啟了客艙與駕駛艙的對講機,然後興衝衝地小跑到喬北宇二人麵前:“機長請二位到前麵去,要好好感謝二位為整個客機安全做出的貢獻。”她說著,往旁邊錯了一步,抬手一引,做出個得體的帶路姿態。

喬北宇與青年對視一眼,看到青年眼中安然,他對空姐點點頭,扶上青年的輪椅向最前麵的駕駛艙走去。

“飛機不是有安檢嗎?槍是怎麽帶上來的?”他低聲半是自語半是對身旁的青年問道。

青年在他看不到的方向重下長長的睫毛,翹起唇角,悠然道:“我有特許證明。至於其他人,或許安檢壞了……或許,機組有內應。”

話音剛落,駕駛艙已在眼前。兩手均握緊手中的槍,他們都猜到了,最後的敵人就在這裏。艙門拉開,一個穿著機組人員製服的男子正拿槍指著機長,身後引路的空姐也掏出一把槍抵在喬北宇背心。

“把槍放下,不然就去死。”

駕駛艙的確有敵人,但是引路的空姐也同樣。真是藏得夠深的。

如此近的距離,還是兩麵夾擊,喬北宇和青年聽從劫匪要求放下了手槍。製服劫匪一腳踢開機長,得意地朝二人走來,身後的空姐內應也轉到前麵,槍口依然指在二人身上。

製服劫匪走近,突然揚手打出一槍,青年喉間發出壓抑的沉悶,右肩被一槍洞穿,鮮血從創口噴湧而出。

“你們不是很能耐嗎?現在還不是落在我手裏了!”製服劫匪惡狠狠地衝上來,“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你們殺了我們這麽多人,打算怎麽賠啊?”

“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麽?”青年的右肩血流如柱,臉色蒼白,而一雙黑眸沉如子夜,蠱惑人心,“你們武器不少,還有內應,像是有組織的。聽你的口氣不怎麽想死,應該不是為了示威。最近有這種組織水平,還需要逃難的,應該隻有g市的……”

製服劫匪眼神一立,驚喝一聲打斷:“你知道又什麽樣!”他像被刺激了一樣抬腳向青年踹去——

機會!喬北宇趁他分心,飛快握住空姐內應持槍的手,手中使勁一扯,將人推得轉過身去與製服劫匪麵對麵一頭撞了過去,正好將製服劫匪的槍口也擋住。

製服劫匪情急之下手裏一哆嗦就打出一槍,卻隻打在了空姐內應身上,心動神搖之際,喬北宇推著空姐內應的屍體直接把製服劫匪也摁在地上,原本一直老老實實呆著的機長也膽大,見喬北宇占了上風,跳起來一腳上前,將劫匪手中的槍踢飛。

喬北宇對機長豎了大拇指,這時劫匪下死勁發力,力量出人意料,竟然將喬北宇掀開,他從空姐內應的屍體下爬出,向著飛機後麵就跑。喬北宇此時已經重新拾回先前丟下的手槍,一槍打在劫匪小腿上,然後指著他的頭:“不許動!”

此時情況,他們已經完全占了上風,喬北宇就不像先前那樣出手狠辣,隻是限製了對方的行動。劫匪小腿一痛跪倒在地,翻身麵向喬北宇,將外麵罩著的製服一拉:“你才不許動!”

喬北宇眼神一厲,渾身氣勢高漲起來,身後機長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炸彈!”

這名劫匪竟然在製服裏藏了一排c4塑膠炸藥!一臉瘋狂地用同歸於燼威脅著所有人。

喬北宇沒有放下槍,而是更加握緊,凝神,尋找著在對方引爆之前一擊斃命的最佳時機。

劫匪似乎也明白不可能善罷甘休,哈哈大笑:“我活不了你們也別想活!”在笑聲中他竟然就引爆了炸藥自殺了。

喬北宇隻來及護住身邊的人,炸藥在無人的頭等艙裏爆炸,雖然由於體積很小,除了劫匪本人,沒有再出現傷亡,可頭等艙的地麵卻被炸漏了!

本該是全封閉的飛機漏了,機艙外冰寒刺骨的冷風呼地從缺口處湧進,飛機頓時失去平衡,猛然急落,機身劇烈顛簸起來,機內氧氣在氣壓的作用下飛速流失。

警報聲在整個機艙內急速地響起,促不及防下,機內所有人站立不穩栽倒成一堆。喬北宇被沒有站穩的機長整個人砸過來,撞倒在地上。

他有些狼狽地爬起,卻見眼前輪椅上的青年一點事也沒有,他身下坐的輪椅兩個輪子竟然會自動測水平線,隨著水平線的改變而進行左右的高度調整,使得座麵上永遠保持水平,讓坐在上麵的青年一點也沒受到機身抖動的影響。

“這簡直都科幻了……”喬北宇看著輪椅的自由變幻看得一愣一愣的。

輪椅上的青年聽到了這輕聲一句,衝他露出個雍容的淺笑。

哪知就在這時,輪椅下傳來幾聲磕絆的噪音,一側的輪子似乎承受不住這樣頻繁的轉動磞離椅身,於是整個輪椅直接散架,將上麵的青年摔到地上。因這突然的變故摔坐到地上的青年一時沒回過神來,雅致迷人的表情不合時宜地僵在臉上,完全懵住了。

喬北宇也十分意外地看著他摔下來,喃喃了一句:“玩洋變成出洋相了……”

這句話顯然也被摔在他麵前的青年聽到了,青年長長的濃密的睫毛扇動了一下,慢慢地斜了他一眼,這一眼令他一直淡定從容不帶一絲煙火、端得跟仙似的表情陡然生動鮮活起來。

機長驚呼一聲爬起,蹦去駕駛席拚死握緊操縱杆,兩腳死死地踏住航向舵板,盡力使飛機恢複平穩,但收效甚微,急得直冒汗。空姐們盡職地教所有人扣緊安全帶,戴上座位上方的吸氧裝置,穿上座位下麵的救生衣,跌跌撞撞地在機艙裏穿梭,有的甚至邊跑邊哭。

喬北宇穩住身形站起身,一把抄起因為輪椅損壞而無法動彈的青年,抱著人幾步邁到頭等艙剩下的唯一完好的座位處,將人放在上麵扣好安全帶,又替他取下上麵的呼吸裝置,遞到人手裏。青年黑壓壓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喬北宇一挑眉,將手裏的東西往人懷裏一塞,他轉回身幾步走到儲物間翻出急救藥品,發現沒有太適用的,他又去拉旁邊屋的門,不想那門竟然是從裏麵鎖上的。他此時沒什麽耐性,直接一腳踹開,才發現原來這邊是衛生間而非另一個儲物室。

迎麵一陣寒風刺骨,這衛生間的窗戶竟然是損壞洞開的?現在不是疑惑這個的時候,他飛速關上門,隻能拿了止血繃帶勉強給青年右肩上的槍傷做了個急救,最後給他小心地套上救生衣。

沒有麻藥,整個過程青年始終沒有吭出一聲,除了臉色越發蒼白以及額上滲出的薄汗,他看起來竟然還是那們眉眼濯然帶笑樣子。青年的右臂露了一半在外麵,喬北宇聽著呼呼撕裂般的風聲從炸開的缺口吹進機艙,忙又去拿了一條毛毯往人身上一裹。

做完這一切,喬北宇閃身鑽進了駕駛艙:“怎麽樣?”

機長抱著操縱杆,全身都在抖,臉色慘白如紙:“氣壓泄漏,已經不能繼續飛了。”

“那就馬上降落。”

“可是現在在海麵上!”機長歇斯底裏。

喬北宇嘭地一拳砸在機艙門框上讓他安靜下來:“冷靜點,就在海上降,發求救信號上最近的船來接一趟!”

“可是……就我一個人……”機長沉痛地看向駕駛艙的另一邊,副機長從一開始就因為反抗而被打成重傷昏迷不醒。要完成海上迫降這麽高難度的駕駛,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真是要命了!”喬北宇一撫額,跨過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快點,要怎麽做?你說我來!”

機長震驚得都結巴了:“你你你你會開嗎?”

“開過小的沒開過大的。”喬北宇目光迅速從操縱台上瀏覽過去。

“這……”

喬北宇霍然回頭,澄澈黑爍的的雙眼鋒芒畢露:“什麽也不做等死你甘心嗎?這種時候還有什麽不敢拚的!”

喬北宇的話語如此擲地有聲,眼眸裏流露出的信任讓機長原本緊張的情緒神奇地穩定下來。他深呼出一口氣,摩拳擦掌:“來吧!你來操縱左邊的加油拉杆,慢慢清空油箱,注意要速度要均勻。”

“沒問題!”

在他們身後已經洞開的頭等艙裏,坐在一邊的青年開口:“那麽,把對講機給我吧。”

喬北宇回身,因為機艙門都打開,從這裏能一直看到後麵客艙的情景,隻見整個客艙裏一片愁雲慘淡,無數人承受不住嚎啕大哭,還有人耐不住如此顛簸倒在座椅上吐了。空姐們也因為在震動這樣厲害的情況下無法行動一個個把自己拴在座椅上瑟瑟發抖。

喬北宇又看見雖然受傷氣勢卻不動如山的青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拔下對講機準確無誤地丟在青年手中,另一手握住拉杆,動作十分平穩。

看到一個新手都表現得這麽好,機長也定下心神,全力進行操作。

在他們身後,青年打開接通客艙的通話設備:“各位乘客,飛機即將在海上迫降,已通過地麵指揮中心向降落地附近海域船隻求援。請各位係好安全帶,不要慌張,所有機組人員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沉靜而柔和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達到飛機的每一個角落,也將信念與力量傳遞在每個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