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霜垂首見禮,輕步曼舞般行至殿前的空地。一曲迷人心魄的笛聲輕揚而起,白宛霜隨著樂聲起舞,美麗的舞姿嫻婉柔靡,她的妙態絕倫宛若風中池蓮玉潔冰清,美目流盼令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己,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
太妃滿麵笑意,不時與皇上交談,不時輕笑似乎很是滿意。琳琅端莊的珠花與宮燈輝映,讓她顯得分外年輕,隻是微攏在袖中的手不知為何卻攢捏成拳。
一曲舞罷白宛霜回到席位坐下,太妃明眸含笑道:“這霜兒姑娘果真如雲瀾所言舞藝超群,不僅舞姿優美且與往日看的皆不同,本宮今日高興還想聽曲兒,不知姑娘會些什麽?”
“娘娘,這便問錯了,您當說您想聽些什麽?凡是叫得出名的,便沒有她不會的,有些她會的新鮮玩意都不知叫什麽。”
“哦?瞧你將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若是一會我點出的東西她不會,豈不是要砸了招牌?”
“怎會,我對霜兒有絕對的信心!”方雲瀾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
“傳聞有人可以樂聲令百鳥朝鳳,不知這位霜兒姑娘可能引來百鳥?”
“娘娘這是成心刁難人,世間哪有人能夠引來百鳥的?若真能引來百鳥豈不妖異,娘娘若真想聽曲,不若聽聽《哪吒》,這曲子十分悅耳,且韻味十足,很少有琵琶曲能夠這樣婉轉動人,娘娘聽了便知。””
“如此真是令人好奇!”皇帝擺擺手,身邊的太監便對著下首使了個眼色,不多時便有一名小太監將琵琶呈給白宛霜。
白宛霜懷抱琵琶,目光微垂,暗啞的琵琶映襯著她雪一般的肌膚,精致的容顏更令人挪不開眼。眾人雖聽著曲,但目光卻全聚集在她身上,與其說迷失在琵琶聲中,倒不如說是被美色所惑。
正在眾人沉醉其中時,突然有十餘個黑衣人殺向皇上,太監尖厲的喊道:“有刺客!護駕!快護駕!”
“去太妃那裏。”方雲瀾在白宛霜耳邊耳語一句,便衝上去與黑衣人纏鬥起來。
白宛霜按照方雲瀾的指示,趁著混亂無人注意疾步向太妃靠近,與此同時有個黑衣人也掠向太妃。泛著寒光的冰鋒直刺麵門,白宛霜喝道:“危險!”將太妃撲倒在地,刹時陰冷的寒芒自後背刺入,黑衣人見一擊未果正要再刺,方雲瀾已撲殺過來,殷紅的鮮血自傷口湧出,白宛霜疼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下回打死她也不要用苦肉計了,娘哎,真特麽疼!
方雲舒冷眼旁觀著一切,嘴角竟然噙著一抹笑意,他似笑非笑地低喃了一句什麽,繼而麵色一寒,喝道:“羽林衛,射!”
便有神射手自暗處發箭直取刺客要害,不多時十餘黑衣人皆亡於箭。
“霜兒,你傷得可重?”方雲瀾扶起白宛霜問道:“太妃可無恙?”
“本宮無礙,隻是這丫頭為了救我卻是傷得不輕,太醫何在?”
“來人!此女護駕有功,將她抬到月華殿,太醫速去月華殿。”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方雲瀾,笑道:“皇弟放心回去吧,朕傾世間珍藥也會保她無恙的!今日太妃也受了驚嚇,壽宴便到這吧,諸位愛卿也都散了吧!”
月華殿中白宛霜服了湯藥,昏昏沉沉地睡下去。
冷華然一麵細心地為白宛霜處理傷口,一麵罵道:“這蠢女人,竟然把自己搞成這樣!”
自十六歲相識,方雲舒從未見冷華然這般焦灼,遂打趣道:“喲?這是心疼了?”
“你多想了,人家心裏從頭到尾都隻有你一人!”冷華然道:“不過這女子頗為有趣,若是死了實在太過可惜!”
“哦?是嗎?隻是可惜而己?那為何生怕太醫看了她的身子,連傷口都不讓太醫處理?莫非是嫌太醫不夠細心?”方雲舒給自己倒了杯水,托著腮看著冷華然小心翼翼地剪開傷口附近的衣料,泯了口香茗輕笑道:“當真不用我回避?我可也是男人呢?”
“嗯,也好,你素來見不得血腥,不如去外間等我吧!”
聽得他這般回答,方雲舒差點一口茶嗆死:“咳咳咳,嗬嗬,咳……”
“怎的你智商下降了?喝口茶竟然會被嗆著?”冷華然不滿道:“既然聞不得血腥味逞什麽強?難道不成怕我移情別戀、偷香竊玉?所以守著我?我就知道你其實心裏早已有了我,隻是不好意思承認,舒兒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哪!我……”
“停,打住!我出去還不行嗎!”方雲舒聽著他漸漸不正經的語氣立馬繳械投降。
珠簾亂顫發出叮叮脆響,冷華然見方雲舒出去了,用力扯破肩膀上的衣料,整個香肩便露了出來,輕輕擦拭傷口附近的血跡,引來她一陣蹙眉。
“唉!”輕歎一聲,冷華然將他精煉的止血生肌膏塗在她的傷口上,望著這道猙獰的傷口,心中一陣細密的疼痛。這個笨蛋!連出苦肉計都不會演,非要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半晌終於上完了藥,細心地為她蓋好了被子。
“這女子便是你之前叫我提防的?”方雲舒笑道:“如此絕色雲瀾竟然拱手相送,真是讓人不忍拒絕呢!”
“你敢!你是我的!”冷華然幽怨地說:“你竟然當著我的麵變心?實在太令人傷心了!”
方雲舒翻了個白眼,並不理會他,自顧自地說:“今日這出戲是為了讓她留在宮中,若是我不下旨又會如何?”
“這出苦肉計是衝著太妃去的。”冷華然輕歎一聲:“你這血咒到底是誰下的?方雲瀾應當全然不知情,否則也不必這樣麻煩篡位了,可若不是他,為何這血咒的解藥又非得是他的血呢?真是傷腦筋。”
“也許是有人想暗中幫他吧,別忘了如果沒有你們,我早已氣血攻心而亡。”
“我一直想問,你守著這個皇位到底為了什麽?”
“我想查出究竟是誰對我下咒,若是沒有大長老,我甚至一直以為是中了某種奇毒,這人竟然這麽容易對我下手,難保不會對雲瀾下手,雖然我不在乎王位,但我擔心雲瀾登位後也會被他毒害。”
“你心裏能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血咒的事你不必操心,既然知道解法,我相信雲瀾會救我的。”方雲舒道:“還是說說這位姑娘吧!既然你對她這般上心,不如就交給你處理吧!”
“我絕對沒有對她上心!你要相信我!”冷華然一個熊抱就要撲住方雲舒。
方雲舒一把將他推開,道:“天色已晚,冷禦醫還是早日歇息吧!朕還有事要忙便不打攪了!”
“在哪?”
“禦書房!”
“同去,我前些日子我得了本《春宵秘戲圖》,不如我們好好研究研究吧!”
!”
“早上福祿說芙蓉宮的柳才人病了,我還是去瞧瞧她吧!”
方雲舒冷眉一擰:“你竟然看淫書?滾!朕不認識你!”
“別這樣嘛,咱們多日不曾相見,連絡連絡感情嘛!”
“朕又不認識你,哪裏來的感情可以連絡!”
冷華然一副玄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地埋怨:“你的心好狠哪!”
這廂黑無常與白無常私語道:“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不僅笨還愛玩命!方才要不是我拖著刀鋒,這會子她指不定已經被戳個對穿了!”
“哎,原以為是帶薪人間遊,沒想到成了見不得光的暗衛累死累活不說,還整天提心吊膽!雪神的腦子不好使,火神喜歡男人?這特麽是什麽世道?我怎麽這麽倒黴呀!”
“老白,你別哭呀,你想想雷神,咱們比他好多了!”
“老子才沒哭呢,老子是氣不順!”
“要不我陪你玩五子棋?”
“滾,一邊畫圈圈去!”
“你怎麽這樣啊!人家好心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