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韓筱秋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往窗戶外一望，果然看見了一輛紅色的拉風的車子開了過來。我趕緊穿鞋子圍了條絲巾就跑了下去。
坐進副駕駛位置，我轉過頭問許默山：“你是怎麽想的啊，怎麽會挑一輛紅色的車子？”
“嗯？我不能開紅色的車子？”他挑眉看著我，大概以為我又有什麽理論。
“不是……我以為女人才會比較喜歡開紅色的車吧。”
他說得輕鬆：“哦，主要是因為買車的時候突然想到好像各種顏色的車子都試了一遍，唯獨沒有開過紅色的，想試一試罷了。”
“你……”我簡直無語，“你這個敗家子！”
許默山愣了愣，爆發出一陣笑聲，滿含笑意地揉了揉我的頭發：“然然，你還沒嫁給我呢，就已經處處考慮著給我省錢了？嗯，看樣子我爸媽會很滿意你這個兒媳婦的。”
我努力躲開他的大手，不讓他破壞我的發型：“誰要嫁給你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不嫁給我，還要嫁給誰？”他也不生氣，調笑道，“你都已經上了賊車，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發動了車子。
我還是不敢相信：“你真的買了這麽多的車？”
“怎麽可能？你當我家是開汽車廠的麽？”許默山失笑，“我不是說過，那輛邁巴赫是我爸給我的畢業禮物？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自己的車，都是借別人的開。”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開玩笑。
兩個人照例先去超市采購。周末的超市可謂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推了車子，我問身邊的許默山：“許先生，問你一個問題？”
“準奏。”許默山微笑。
“……”我問：“我們兩個認識才多少天？”
他歪著頭想了想：“不到兩月？”
我點點頭，循循善誘：“那我們來超市有幾次了？”
許默山笑了笑，還是準確地回答我：“第六次。”果然是學金融出身的，對數字的敏感度不一般的高。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哎，沒想到我們的約會方式居然是逛超市買菜！”
許默山點了點頭：“嗯，我們已經直接進化到了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不和他們年輕人一般見識。”說著，從我手中接過了手推車。
“……”我瞪了他一眼，才發現他穿著休閑裝，衣袖上挽，推著手推車的模樣真的是太居家了，太帥了，簡直堪比韓劇長腿歐巴！嗯，這樣的男人，絕對要牢牢抓住！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許默山含笑對我對視：“怎麽，被我英俊的外表迷倒了？”
“……”臉一紅：“許默山你真自戀！”
許默山今天要做小雞燉蘑菇，我對他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對於這種一聽名字工序就很複雜的菜我連學都不想學，許默山居然會做！
許默山圍上了圍裙，卷起自己的襯衫袖子，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說：“以前女人為了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現在好像角色顛倒了，都是男人為了吸引女人的心，不得不抓住女人的胃？”
我在一旁打下手，邊洗蘑菇邊道：“時代不同了！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吃貨橫行的時代？”
“那你呢，你也是吃貨？”
我手一頓，問：“你有沒有見過網上有一句話？”
“什麽話？”
我哀傷地一歎：“隻有美女才有資格被稱為‘吃貨’，不是美女的人隻能被稱為‘飯桶’。”
許默山被我逗樂了，撲哧笑了一聲，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才含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吃貨，而是……飯桶？”
我橫眉怒目：“你才飯桶！你全家都飯桶！”
許默山勾勾唇，也不和我計較：“那好吧，我全家都是飯桶。所以你也是飯桶。因為你遲早是我老婆。”
我差點咬到自己舌頭：“誰說的！”
“我說的。”他微笑，朝大門的方向努了努頭，“你都已經進了我家的門，難道還想反悔？”
“你！”這一語雙關的話，我都找不到什麽破綻來反駁！
許默山又是一陣得意的笑。
我瞪他一眼，想到了一件趣聞，就想直接轉移話題：“對了，我好像在微博上看到過一則調查結果，吃貨比較不容易出軌誒……”
“是麽？”許默山曖昧地朝我遞一眼，微微挑眉，目光意味深長，“那就更好了。”
“……”我囧，這、我這豬腦子，都講的什麽話題！不行，不能被這樣調戲下去了！“我是說正經的！”
許默山咳了咳：“我也是說正經的。”
“……”
堂堂丁然大作家，玩文字遊戲居然在許默山麵前完敗！
不得不說，許默山的手藝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我的胃不夠大，那整整一鍋的小雞燉蘑菇都有可能讓我一個人解決掉！
我狼吞虎咽地吃掉第三碗的時候，許默山有點無語地看著我，問：“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我含糊道：“我是餓死鬼附身，別攔著我，讓我吃個痛快吧！”
許默山：“……”
午後的陽光格外溫暖，尤其是已近入冬，靜靜地從窗戶外麵灑進來，讓人渾身都暖洋洋的。吃飽喝足的我就將許默山的羊毛地毯挪到了窗台邊，盤腿坐在地上繼續玩遊戲。
許默山從廚房裏出來收拾碗筷，見了我一愣，失笑道：“你倒是會享受！”
“我會享受也沒有你許大公子會享受啊！”我眯了眯眼，“這公寓的采光真好。”
他瞟了一眼我手上的東西，問：“又在玩植物大戰僵屍？”
“是啊。”
“這麽大的人了，還是跟個孩子似的。”
我不服氣，但是沒法抬頭，因為手裏的戰局十分緊張：“怎麽了？有誰規定這遊戲隻能讓孩子玩了？”
“那倒沒有。隻不過我外甥到我這裏來玩，也是一吃完就坐到地毯上開始玩遊戲。”
我反駁道：“哼，我有童真不行麽？丁然永遠十八歲。”我發現自己在許默山麵前已經什麽話都敢說了，也不怕丟人。
許默山又笑了一陣，他手上的餐具跟著乒乒乓乓清脆地震動了起來。
“喂，你悠著點，別敗家，現在的餐具都可貴了！”
“知道了，管家婆。”
等許默山刷完碗走出廚房的時候，我已經把ipad擱在了一邊充電，十分嚴肅地盤腿坐在了沙發上，抬頭看著他。
他眼底有些驚訝，坐在了我旁邊，沙發凹下去一塊：“怎麽不玩了？”
我嚴肅地看著他：“許默山，為了我們兩個能更好地正常地持久地將往下去，你坦白吧。”
“坦白？”
我正色道：“我要知道你和韓筱秋的所有前因後果，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怎麽分手的，你們都進行到哪一步了……”
許默山深深地看著我，眼裏閃出一抹痛色：“你真的要知道？”
“嗯，我真的要知道。許默山，你如果不跟我說清楚，我會一直心存芥蒂的。你知道麽，我現在在電腦麵前寫小說的時候，都有陰影了，雖然還是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巧合，和我寫的東西無關，但是總覺得很別扭！”
他低頭沉默了半晌，還是歎了一口氣：“也好，這些的確是應該說清楚。我總不能讓你怕了我。”
我心裏一糾，在想自己會不會太殘忍、太自私，要在他心口挖一道疤？
“你要從哪裏聽起？”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吧。”
許默山似乎陷入了回憶，這種感覺讓我渾身不痛快，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逼他。他足足思考了三分鍾，才開始緩緩道來：“第一次見麵……我大三吧。那時候，我在學校裏騎著自行車，忘了要去哪兒，隻記得在經過圖書館的時候，一邊還在和旁邊的哥們說笑，沒注意前方，差點迎麵撞上另一輛自行車，我以為自己反應快，迅速把龍頭轉向了一邊，避免了一樁車禍，卻沒想到殃及了池魚，撞倒了一個人，她懷裏的書都散了一地。”
“那個人就是韓筱秋？”
“嗯。”他點點頭，“因為她穿的比較多，我不知道撞到了哪裏，隻記得當時她的臉色特別差，好像隨時都要昏過去，我就趕緊把她背去了醫務室。一路上，我背著她問她痛不痛，問了她很多話，她卻是一聲不吭，連句痛都是不會叫的。”
我的麵前不禁浮現出一個場景：校園內楊柳依依，春風輕輕吹拂，帥氣英俊的男生背著一個受了傷的女孩在校園裏飛奔。他們穿過圖書館，穿過教學樓，穿過路邊的行人……揮汗如雨的男生焦急地問女生有沒有事，而女生臉色發白，卻堅強地咬著牙，一聲不吭，額頭都因為痛滲出了密密的汗水……
“我幫她填寫登記表，才知道她是大一新生，也算是我的直係學妹。沒想到的是，醫生問她情況的時候，她才怯生生地告訴醫生自己沒事，臉色不好隻是因為自己有心髒病。那時候我是真的挺震驚的。”
我臉色一白。這、這……這和我的小說情節竟然又不謀而合了麽？！
許默山似乎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握住我的手，急急地跟我解釋：“然然你別胡思亂想，這不是你的小說！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我覺得我的手腳又開始發涼，因為我感覺到許默山的掌心是那麽滾燙。除了許默山騎的是自行車而不是私家車，也沒有配個司機，橋段簡直就是完全重合了！
許默山知道我的軟肋在哪裏，深深地看著我，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然然，那時候我對她隻是同情。”
“我本來還想照顧照顧他，她一直說不需要我的幫忙，我隻好作罷。沒想到，一個月後，她居然來找我，還是那樣怯生生地問我，能不能讓我當她的男朋友。”
“所以……你答應了？”
許默山抿了抿嘴，點點頭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又苦笑起來：“我當時覺得她那擔驚受怕的樣子，覺得她有些可憐，和很多女孩子都不一樣，心中又對她心存愧疚，就答應了她。早知後來會發生那種事情，當初我根本就應該狠心拒絕她。”
“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許默山望了我一眼，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然然，筱秋她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才找我做男朋友的。”
“嗯？”我有些意外，畢竟許默山這樣陽光而又英俊的男生，在大學時代肯定是搶手的學長啊，怎麽會有女生跟他表白，卻不喜歡他？“不喜歡你幹嘛要找你做男朋友……總不會是因為貪圖你家的錢財吧？”
“別胡思亂想。”他一眼看穿我的想法，又揉了揉我的頭發，“那時候的學生還不至於那麽功利。再說，我又不漏富。”
“……”真是難以想象，以他現在這樣大手大腳的模樣，在大學時期如何做到不漏富。
“她找我做男朋友，隻是因為她想要有個男朋友，用來炫耀罷了。”
“？！”
其實我本來想反駁說怎麽可能的，但是想到自己在大學時代一次次被室友嘲笑四年都沒談個男朋友，就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