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渾重新沏上靈茶,緩聲道:“你手中的法器被我毀去,身上也沒有一件靈器防身,屍魔手中的千鬼幡也是普普通通,很難想象,你在莫老鬼的海捕之下是如何存活下來的。”他驀然祭出一把青色竹劍,神情微訝道:“你的法術有些門道,老夫的本命法寶都讓你給擊傷,放眼築基期修士,你也足以自傲。”

楊凡尷尬的訕笑一下,心中暗忖,混沌之火無往而不利,難怪那道青芒在全力施為之下隻是光芒黯淡了些,犀利依舊,原來是老家夥的本命法寶。

藍天渾大手一揮,放置在桌上四樣東西,道:“這些是老夫贈予你的謝禮,還請收下。”

楊凡大喜,口中稱謝,也不矯情,直接拿起來觀看。四樣東西分別是一塊玉簡,一把翠竹劍,還有一麵黑色的道袍與一塊疊的整齊的幛布。

“玉簡之內,是老夫自創的龜斂功,能夠避開對方的神識搜索,隻要雙方境界相差不是太過懸殊,都能躲過對方的追查。莫老鬼可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你今後還得萬分小心行事。”

楊凡忙道:“多謝前輩。”

他心中暗忖,如今有了幻靈百變,又有了龜斂功,天下大可去得。

藍天渾輕笑道:“不用這麽客氣,這都是你應得之物。綠芒劍與黑鱗道袍是老夫築基期使用之物,一攻一防相得益彰,都是上品靈器,想來也能夠合你心意。”

楊凡如在夢中,剛想赤煉雙刀被毀,手中沒有趁手之物,怎料馬上就來了兩件上品靈器,真是幸福來的太過突然。

最終一件厚幛不知是為何物,摸起來甚為粗糙,其中涵含著森森修羅鬼氣,似乎能夠攝人心神一般。

“前輩,這件物品又是何物,怎生如此古怪?”楊凡忍不住問道。

藍天渾也搖頭表示不知,道:“此物乃是老夫築基期時奇遇偶得,見你的屍魔手中千鬼幡威力太差,這才相贈。這麵厚幛中鬼氣密布,戾氣橫生,久觀之下立顯修羅血海一般。但令人不解的是,此幛不是靈器,也不是法寶,隻能說是件異寶,其中還有大量的陣法封印,就連老夫都拿它沒轍。”

楊凡滿懷欣喜的收下,暗暗猜測,不知能否用此幛來作千鬼幡的麵幛,省去找陰魂獸皮。

藍天渾深深一歎,道:“楊凡,你打算何時動身離開青竹穀?”

楊凡聞言一怔,也知曉對方的意思,這是在下逐客令。

“如無要事,今日便可離開。”

“四大宗門,同氣連枝,如果莫老鬼追上門前要人,老夫也不好尚自作主,希望你能夠理解。”藍天渾說到這兒,麵色有些愧疚,似乎也有難言之隱。

楊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身在宗門之內,時時刻刻都要以大局為重,他能夠不將自己行蹤透露給莫老怪知道,已經很夠意思了。

起身施禮道:“多謝前輩,晚輩身有要事,不敢久留,就此告辭。”

翠竹堂竹舍前,夜風、秦靈兒、張楚楚三人正在這裏與穀中弟子相恃。其中,以張楚楚的聲音最大。

“你們這些家夥讓不讓開,如果不讓的話,本姑娘一把火就將你們翠竹堂燒為灰燼!”

馮南皺眉道:“你也是青竹穀中的弟子,不知對長輩不敬,還有毀壞穀中重地要處以極刑嗎?”

張楚楚不屑道:“怕什麽,我是紫竹堂的弟子,與你們翠竹堂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別太囂張啊,小心我到金祖師那裏告一你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知道你叫馮南是吧,到時候就說你想對我意途不軌,騙我進翠竹堂裏欺負人家。你說,依金祖師那火爆脾氣,再加上你對她老人家峰下弟子作出這等事情,她會怎樣處罰你呢?”

馮南堂堂一築基期修士,卻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額上冷汗不住冒出。想要出手教訓一番,卻又怕師父處罰。藍天渾隻讓他守在此處,不讓任何人進來,還不得傷人。一時間,腦子都有點亂轟轟的,急得團團轉。

張楚楚嬌聲斥道:“你到底讓不讓,真不讓的話,我就要燒了!”

說完,真凝起火球,想要放火燒竹。

見此情景,馮南怎能弱了翠竹堂的名聲,隻得咬牙道:“你們別逼我動手!”

馮南本就是一個老實人,又跟著藍天渾這樣的文人習氣的師父修煉,多多少少也沾了點酸儒之氣。原以為以同門之誼,好言相勸,最不至也不會到動手的地步。怎知張楚楚胡攪蠻纏之下,大有火燒之意,無奈之下隻得出手。

就在雙方將要火拚之時,楊凡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問道:“你們這是?”

“大哥!”

“楊大哥!”

“凡哥!”

三人驚呼道:“你沒事?”

楊凡這才明白,三人以為自己出了意外,這才要與馮南動手。

聞言笑道:“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轉身向馮南拱手道:“馮兄,她們也是關心則亂,如有冒犯還望海涵。”

馮南急忙還禮道:“楊道友不必如此,在下也是謹遵師命這才嚴守此處。”

“了解了解,楊凡打憂多日,多謝道兄接待,就此告辭。”

馮南笑道:“不敢,道兄慢走。”

三人一頭霧水,跟著楊凡離開了翠竹堂。

路上,秦靈兒與張楚楚一個勁的追問,楊凡無奈之下,隻得道:“返天丹成功了,藍長老欣喜之下動手指點我一番,這才發生了誤會。”

三個恍然,口中直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楊凡等人來到青穀竹門前,對張楚楚與秦靈兒道:“你們兩人就在青穀竹中安心修煉,我與小風另有事情,不便在這裏久待,有空我會來看你們的。”

兩人聞言大驚,忙道:“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楊凡輕笑道:“我也不知,或許四處漂泊,浪跡天涯。”

張楚楚急聲道:“楊大哥,你可以留下來的,不必到處躲躲藏藏,有什麽事情青竹穀會出麵保你的。”

楊凡在經曆了風清雲的事情後,對這類的話早就嗤之以鼻,就連藍天渾都不敢擔保自己無恙。

“這些傻話不要再說,你這小丫頭以後好好聽你姐的話,別再到處瞎鬧。”

張楚楚嘟著小嘴,輕哦了一聲,便不再吭聲。

夜風在一旁笑嬉嬉的看著她的糗態,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楊凡又對秦靈兒道:“靈兒,你在青穀竹裏修煉,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就找藍長老。”

秦靈兒眼中含淚,泣聲道:“大哥,咱們還會見麵嗎?”

楊凡笑道:“當然,咱們曾經有過約定。”

秦靈兒破泣為笑,嗔道:“你可千萬別忘了!”

幾個又閑談了一會兒,楊凡便拉著夜風破空而去。

張楚楚一邊幫她抹淚,一邊安慰道:“姐,你別哭了,楊大哥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他不是還送了毛球給你嗎,想他的時候就與毛球玩會兒。”

秦靈兒笑罵道:“臭丫頭,敢笑話我是吧!”

“人家哪有。不過,楊大哥都已經築基成功,你又被林老匹夫抓去這麽多年,都耽誤了修煉,再不努力,恐怕很難追上他了。”

秦靈兒微微一歎,感慨道:“我手中還有些丹藥,楊大哥也把從林浩然那裏得來的培元丹給我,隻要潛心修煉,說不定也能築基成功呢。”

張楚楚埋怨道:“如果老祖宗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他總是閉關閉關的,煩都煩死了!”

“楚丫頭,你說又在背後說老夫的壞話,就不怕我不給你丹藥吃?”一聲宏亮的聲音遠遠傳來。

張楚楚高興的喊道:“是老祖宗,他老人家終於出關了!”

放眼望去,一位身材高瘦,麵容清秀的中年男子禦空而來,如果楊凡等人還在這裏逗留的話,就會發現此人是金丹期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