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穀位居天元大陸東南的越國之內,地勢山巒起伏,由於周圍環境清幽,多生異竹聞名。
穀內風景如詩如畫,非常幽靜。竹枝上的靈鳥不住歌唱,四處薄薄的靈氣幻化為淡霧,風兒微拂而過,竹林如海輕擺,發出“沙沙”的悅耳之聲,令人流連忘返。
楊凡等人在張楚楚的帶領之下不住介紹青竹穀的景物,眾人大開眼界。
“我感覺這裏好是好,但是太安靜一些,成天與竹子為伴,不悶嗎?”夜風看著周圍的環境,口中直言道。
張楚楚鼻口輕哼,斥道:“那是你不懂的欣賞,這裏的景色多麽美麗,就連壽元都能憑空多添數載。那像你那個什麽禦獸宗,成天就是什麽山什麽池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夜風也不想和她多辨嘴,他此番來的任務就是給青竹穀掌教送信而以,沒有別的事情。
“小丫頭,你快告訴我掌門潛修之地在哪兒,我也好交了差,盡早出外遊曆一番。”
張楚楚聽他這話立感不滿,先前的獸卵之事還沒找他算帳,如今又喊自己小丫頭,怎能忍住。
“討厭鬼,你叫誰小丫頭!我不過是晚你兩日出世而以,就兩日知道嗎?”
夜風嘿嘿一笑,道:“別說兩日,就是晚一個時辰也是比我小,叫你小丫頭怎麽了,你咬我啊!”
說完,甩了一下頭,嘀咕道:“懶的和你一般見識,我自個兒尋去。”
楊凡見他獨自走開,欲尋掌教潛修之地,便道:“小風,事情辦完,便去翠竹堂找咱們。”
夜風點頭道:“放心吧,忘不了。到時一起去沐陽城找林閣主,我還惦記著那份報酬。”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笑道:“這家夥,老毛病就是改不了。”
張楚楚埋怨道:“楊大哥,這討厭鬼你理他做什麽,瞧他那個小氣勁兒,怎麽看怎麽討厭。”
楊凡笑道:“你靈兒姐姐當初說話的語氣與你一模一樣,也是這樣喊他的。但隻要你與他接觸一陣子,就會發現其實夜風是個可交心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壞。”
“切,我才不要理討厭鬼呢!姐,你說是不是。”張楚楚轉頭向秦靈兒問道。
“要我說,大哥說的話才是真的。夜風雖然壞毛病不少,但人無完人,如果你哪天見到有人完美無缺,對方的性格為人處事麵麵俱到,毫無瑕疵,那麽你就應該要小心提防著他,因為這樣的人沉府極深,如不是天生大智若愚之聖人,就是個別有用心之徒。”
張楚楚嘟著小嘴,滿臉不高興的模樣,輕聲哼道:“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都不幫我說話。”
楊凡反駁道:“楚楚,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可是幫你把獸卵搞到手中,我要是欺負你的話,靈兒還不找我拚命。”
張楚楚一聽到獸卵,就兩眼放光,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神情。恬著小臉,膩聲問道:“大哥,你說這變異獸卵要多久才能出來?”
“我可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被你給趕跑了,隻能等夜風回來之後再問他。”楊凡答道。
張楚楚不屑道:“我才不稀罕呢!我改天去問問老祖宗,或是那些師伯也行。我就不信,他一個討厭鬼有這麽大的能耐。”
說說笑笑之間,三人便來到了翠竹堂前。
此時,穀前有一位築基期的修士正在等侯,見楊凡等人上前,忙迎上來道:“幾位貴客可是應師父之邀而來?”
楊凡答道:“正是。”
那名修士聞言大喜,道:“在下馮南,師父已在穀中等侯多時,還請隨我來。”
三人穿過幾道翠綠的竹海,楊凡在前行的時候不住打量周圍的情景,發現這裏的周圍的意境與原先翠竹居的竟境頗為相似,難怪張楚楚一眼就能夠認出。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藍天渾的竹舍之前。
這間竹舍也是用翠竹築成,背山而建,寬大清雅,像是文人墨客結廬而居。
馮南抬手道:“幾位貴客請進,師父他老人家正在等侯。”
楊凡等人謝過之後,便邁步登上竹舍,在門前道:“晚輩楊凡攜好友秦靈兒、張楚楚前來拜見藍前輩。”
藍天渾的聲音透過竹舍,清晰的傳入他們耳中。
“進來吧,不必拘禮。”
三人聞言也不矯情,直接邁步而入。
楊凡走進房中,便發現房內墨寶丹青不少,四周都懸掛著許多山水竹海的畫卷,意境高絕,妙筆生花,將景物的境界表現的淋漓盡致,仿若身臨其境一般。
口中稱讚道:“沒想到藍前輩不僅修為高深,還是丹青高手,令人驚歎不以。”
藍天渾輕笑道:“不過是年青之時附庸風雅罷了,什麽丹青高手,不過是修仙之前的愛好。幾位請坐,在老夫這裏盡可隨意一些。”
秦靈兒與張楚楚都有些緊張,餘光緊盯著楊凡,想讓他出出主意。
楊凡卻是絲毫沒有客氣,招呼兩女應席而坐,似乎沒有半點尷尬之感,如同回到自己洞府一般。
她們都暗暗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對方可是金丹期的強者,這裏又是人家的竹舍,就這麽隨意坐下,萬一惹怒對方,可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藍天渾看了三人一眼,隻是微微一笑,也沒有多餘的反應。
他此時,右手輕捂水壺,用真火慢慢煨熱泉水,左手悠然自得的擺弄茶具。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靈茶是老夫親自栽種,如今已有兩甲子左右。今日貴客駕臨寒舍,一品香茗,正好給點意見。”
楊凡淡然道:“晚輩不過是個山野粗人,隻知鯨吞牛飲,根本分辨不出好壞,好茶劣茶一般無二,前輩如果用上佳靈茶招待,豈不可惜了些?”
藍天渾笑道:“品茗講究的是個意境,境界到了,自然體會的出其中好壞優劣。好茶難栽,劣茶好種,孰勝孰劣,誰又能真正分辨的清。”
說完,將沸騰的泉水衝入茶具之內,一股清香登時傳遍竹舍,使人心曠神怡,不住閉目回味。
楊凡讚道:“此茶靈氣十足,必是千裏挑一的靈種,前輩精心嗬護之下,才能夠栽植出如此靈物。”
藍天渾輕歎道:“的確是精心嗬護,但茶樹過於嬌貴,隻要是稍有不慎,就能夠枯死於前,令人頭痛不以。”
楊凡頷首道:“萬物之源於自然,非人力可即。野草看似普通,但其有著旺盛的生命能力,無論是風吹日曬,狂風暴雨,都無法將其擊敗。而前輩手中的茶樹,如果放入自然之中,恐怕經曆不了多大的磨練,就要枯萎。當然,野草終歸是野草,並無靈氣;靈茶終歸是靈茶,不是凡物,想要將兩者生存環境強行置換,隻能夠事得其反。”
藍天渾哈哈大笑,良久之後,才慢慢平息。
他深深的看了楊凡一眼,問道:“野草要長成參天大樹,可是不易。如果沒有靈泉灌溉,不知何時才能得嚐所願。”
楊凡笑道:“或許它有著獨特的生存方式,未必輸於那些名花異種。原因,在於他的本性。”
“好!好一個本性。”
藍天渾讚道:“咱們不談其它,先來品品這茶。”
秦靈兒與張楚楚都不明所以,聽得是滿頭霧水,拿起靈茶便慢慢的品嚐起來。她們先是輕嗅,再輕抿一口,再慢慢的飲盡。
楊凡則是一飲而盡,並未這麽講究,也沒有這麽多門門道道。
藍天渾嗬嗬一笑,道:“楊凡,你很特別,也很直率。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沒有絲毫做作,讓老夫很是欽佩啊。”
楊凡放下茶杯,應聲道:“那是前輩心胸寬廣,才能夠容忍小子造次之舉。否則,早就亂棍打出,也不能在這裏安然就坐了。”
藍天渾擺手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開心過了,自從拙荊與小女深染頑疾之後,便頭痛不以。直至今日,才有一線希望。”
楊凡好奇的問道:“前輩,您就這麽肯定在下定能解您的憂慮?”
他心中也很是疑惑,不明白對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隻憑一枚凝霜丹就敢下定結論,斷出能解此疾之人非他莫屬。
藍天渾長長一歎,直言道:“我知道你的很奇怪,也很想知道其中的關鍵所在。但我隻能告訴你,老夫曾經找過多人煉製過丹藥,卻無一人煉成,就連修為已至金丹期的修士也是如此。苦思無法之下,隻能以真元強行壓製家人的頑疾發作,為保她們的容顏不失,老夫廣發多路人馬,尋找煉製凝霜丹的靈藥,以求心安。”
“然而,十數年過去,不是靈藥未湊齊,就是無法煉出。豈料在秘店之內,竟意外的見到你手中的一枚凝霜丹,此時我燃起一線希望,想讓你出手煉製一爐丹藥。”
楊凡此時眉頭緊鎖,問道:“不知道前輩欲煉何種靈丹?”
藍天渾沉聲道:“返天丹!”
楊凡聞言渾身一震,失聲喊道:“十大奇丹之一的返天丹!”
“不錯,正是如此,否則老夫也不會尋遍整個天元大陸而不得一丹。”
楊凡輕撫前額,道:“前輩,你也太過抬舉晚輩了吧。那可是十大奇丹,連煉丹宗師出手,隻極為可能失手的丹藥。況且,煉製返天丹的靈藥盡是千年之久,如有萬一……晚輩可吃罪不起。”
藍天渾笑道:“你連十大奇丹之一的凝霜丹都能煉製成功,為何不能煉製返天丹?”
楊凡報以苦笑,道:“這可是兩碼事,凝霜丹隻不過是位居十大奇丹之未,並且修仙界裏能人無數,能夠煉成凝霜丹之人不在少數,這並不能表明什麽。”
“這你可錯了,經過我多方查證,就算是煉丹宗師之類的人物,十爐凝霜丹也最多僅成一爐,這還要望天打卦,慶幸不要有任何閃失。而你已經煉製成功,這就清楚的表明你的能耐不在他們之下。”
藍天渾正色道:“楊凡,如果你能夠幫我把返天丹煉製成功,我藍天渾可以發誓,必會給你重謝!”
楊凡這時已經騎虎難下,隻要說個不字,恐怕一輩子別想走出這個門。千算萬算,都沒能夠算到對方要煉的是十大奇丹之一的返天丹。
“前輩,你認為小子還有選擇的餘地嗎?”